凌晨十二点,我被灵溪赶出了房间。
右手上扎着七根银针,为自己的不老实付出了“惨痛代价”。
恩,痛并快乐着。
回到二楼,我发现唐静月的房门是虚掩着的,灯火通明。
我从门缝里斜眼瞄了下,看到她侧身站在落地窗边凝望夜空,手里捧着杯早已凉透的绿茶,目露忧伤。
我下意识的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往自己房间走,生怕打扰了唐静月的沉思。
“怎么样,灵丫头那边搞定了?”轻柔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下一刻,虚掩的房门被人打开,唐静月面带笑意的看着我道:“姑姑的主意值不值一百万?”
“值。”我狠狠点头道:“师傅应该不生气了。”
“但她警告我下不为例,绝不可以再出现第二个萧茗荷。”
“否则她会让我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什么叫做天女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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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你最近可得当心点。”唐静月伸手指了指我的命宫位置,直言不讳道:“你的面相告诉我你这阵子桃花运不断,会有好几个女孩子与你扯出纠缠。”
“啊?”我张大嘴巴惊愕道:“您没看错吧,我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来的机会撞桃花?”
“再说了,我在京都也不认识其她女孩呀。”
唐静月转身回了房里,我连忙跟上去追问道:“姑姑,您莫不是拿我寻开心?”
“我有那个必要?”唐静月放下手的茶杯,丢了瓶矿泉给我,神情促狭道:“想来灵丫头早就察觉了你的面相,这才提前告诫与你,给你点小惩罚,免得你小子到处留情。”
我接过矿泉水反驳道:“我不是那种人。”
唐静月坐到角落的沙发上,双腿并拢,曼妙曲线一览无余。
她脱掉鞋子,轻轻捶打膝盖道:“感情这种事若能被人随意掌控,那就不是感情了。”
“你还小,不懂感情的可怕,更不会明白知悔不愿悔的痛苦。”
“就好比我......”唐静月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道:“其实我挺羡慕星阑师弟的天资,能修习荡妖剑法的最后一剑。”
“太上忘情,忘掉从前所经历的一切人和事,多幸福呐。”
“起码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梦寐以求,恨不能取而代之。”唐静月面浮向往,嘴角噙笑道:“可惜我天资愚钝,到不了武道巅峰。”
我想着萧墨葵今天下午说的“禁忌之恋”,好奇的同时脱口而出道:“姑姑您还在想他吗?”
这话一说出口我便后悔了,后悔自己太过大胆,太肆无忌惮了。
唐静月怎么说也是长辈,我身为小辈哪来的资格议论她的过往,她的私事?
灵溪都当做没听到,也从未对我提起过。我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找事嘛?
心生惶恐,我连忙低头道歉道:“对不起姑姑,是我多嘴了。”
唐静月勉强一笑,大度道:“没什么不能提的,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我暗自放松,摩挲着手里的矿泉水静待下。
唐静月沉默了片刻,似在考虑从何说起。
半晌,她停下捶腿的动作,眸子黯淡道:“我爷爷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是老大。”
“我小叔生的比较晚,排老幺,只比我大岁。”
“我爸妈重男轻女的思想遗传于我的爷爷奶奶,同样遗传于那个封建年代。对我这将来要嫁人的赔钱货比较嫌弃。”
“加上我体质偏弱,打出生起咳嗽不停,长年服药,病怏怏的被村里人说是讨债鬼,就更不受家里人喜欢了。”
“除了我小叔,没人愿意和我玩,也没人愿意靠近我。”
“那时候家里条件差,爸妈每天都要去地里干活,将我交给了奶奶看护。”
“五岁那年,我在院子里蹦皮筋,奶奶在井边洗衣服。不知怎么搞的,她一头栽了下去,撞的头破血流,当晚就死了。”
“我二婶非说是我的皮筋绊倒了奶奶,说她亲眼所见。”
“这样一来,本就被村里人说是讨债鬼的我差点没被爷爷打死。”
“我爸妈拦不住,或许也根本没想拦吧,毕竟我这个扫把星给家里带来了厄运,让他们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资。”
唐静月说到这,脸上尽显凄凉哀色道:“我被打的奄奄一息,是小叔强行抱走了我。”
“他带着我去镇上的赤脚医生那上药,给我摘很甜很甜的桑葚果子。”
“七岁那年的大年初五,我机缘巧合遇到了我的师傅,昆仑掌教柳三生。”
“我被带回了昆仑,从此踏上了灵师一脉。”
“师傅说我天生内媚之体,阴气过剩,这才导致身体发虚,根本不是什么讨债鬼转世。”
我听着大感新奇道:“姑姑,什么是内媚之体?”
唐静月睫毛颤动,耳垂没来由变得红润,支支吾吾道:“一种特殊体质,就,恩,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我郁闷道:“您都没说清楚,我怎么就不明白了。”
唐静月恼火的瞪着我,羞涩难当道:“是一种,很,很吸引男人的那种体质。”
我心下一动,随口问道:“鼎炉体质?”
唐静月故作镇定道:“不一样的,等你和灵丫头成婚后你就清楚了。”
我似懂非懂道:“那照您这样说,师傅也是内媚之体?”
“不知道......”唐静月风情万种的白了我一眼,闭口不谈。
我讨好的凑上前去,主动帮唐静月敲揉膝盖骨道:“说说呗姑姑,也让我涨涨见识。”
唐静月眼蕴春水,脸如火烧。
她轻咬着下嘴唇,面带羞愤的说道:“你小子是来坏我心境的吧?”
“我哪有。”我委屈道:“不懂就问,这不是您和师傅教我的?”
唐静月举手作势要打。
我捂着脑袋嚷嚷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也是您和师傅教我的。”
“砰。”
脑门上挨了一板栗,唐静月得意洋洋道:“我还教过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千万别和女人讲道理。”
“耍赖皮。”我哼哼唧唧的抗议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能说说什么是内媚之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