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开恩啊侯爷”
听到李修涯要将自家在商会中的权力收回,张孟德与程仲业也是着急忙慌,一顿求饶。
而另一旁的蒋龟年与叶承风只是冷眼旁观,甚至还有点窃喜的意思。
吴州毕竟是程家的根基所在,程家在吴州无论做什么都很方便。
而吴州抚台,最高官员却是出自张家门下,如此张家与程家相比也不遑多让。
林家不提了,将李修涯得罪得死死的,在商会中的地位基本是在七大世家的最边缘了,当然,也比其他人要强势得多。
而萧家与李家因为李修涯的关系,张程两家也不敢为难。
反而是蒋叶两家,在吴州可谓是处处被掣肘,被张程两家有意的打压着。
虽然并没有多过分,明面上大家的面子都过得去。
但是燕州阳平蒋家与临川叶家在吴州的势力还是弱了点,做起事来是远不如两家方便的。
如今若是李修涯真的有意打压张程两家,若是真将两家在商会主席中除了命,那是不是说这个主席名额他们也有机会?
那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不必共掌一个席位,大家你好我也好?
李修涯自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吓吓两人罢了。
若是真将张程两家的主席位置给撸了,李修涯手上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接任。
林家?别闹,林家跟李修涯可算是死敌了,就算林家现在表现得比较恭顺,李修涯也不敢信任啊。
当然还是张寒和程鹏更让人放心一点,至少比林家要强。
李修涯看着两人,哼道:“可别让本侯开恩,商会毕竟不是朝廷,你们这样做也无非是无视了本侯制定的商会律条,不算犯了律法,本侯可没有理由治你们得罪,不过,商会也有商会的规条,本侯照章办事,你们几位不会有意见吧?”
蒋龟年与叶承风自然是乐见其成,微笑道:“合该如此,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商会自然也该有规条,不然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张家与程家既然违反了侯爷定下的律条,侯爷没有怪罪,便已经是恩典了,老夫觉得侯爷的处置甚好。”
叶承风应和道:“没错侯爷,张程两家在此事之上做得的确是不地道,张寒与程鹏两人虽然是小辈,不过一向是勤勉,与闻会长也配合不错,没想到竟然是被张程两家直接架空了权力,如果长此以往,张程两家随意染指商会之事,商会体制崩坏,那之前侯爷的努力不久荡然无存了?”
李修涯闻言一笑,看看,这说得可比我严重多了。
张孟德与程仲业闻言皆是怒目看向蒋叶两人。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两人心中又是惶恐又是生气,但此时也不能辩解什么。
因为这些都是事实,张寒与程鹏的确被他们架空了,而且由两人亲自跟李修涯说的,李修涯肯定是深信不疑的。
那张程两家再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
只是如果张程两家真的失去了商会主席的权力,那可就真是个笑话了。
在两家的主场,商会之中居然没有两家说话的权利?这叫人如何愿意?
本来就凭借主场优势压了其余几大世家一头,如今平白在商会中矮了别人一头,面子里子那都是不可能接受得了的。
“嗯,蒋老太爷跟叶老太爷说得不错,张程两家既然违反了本侯定下的规则,那你们也不要怪本侯了,就按本侯刚刚说的办吧。”
“侯爷且慢。”反而是蒋龟年率先叫住了李修涯。
李修涯闻言笑道:“怎么蒋老太爷觉得不妥?还是说本侯的处置有些严厉了?”
蒋龟年道:“非也,老夫不敢置喙侯爷的决定,只是觉得侯爷让林家顶替张程两家的席位,略有不妥罢了。”
“哦?”李修涯微微挑眉,心中差不多也想到蒋龟年要什么了,“蒋老太爷想什么说?林家为何不合适?”
蒋龟年道:“之前商会成立,林家便不在,商会乃是我们几大世家与闻会长联合建立起来的,林家无甚功劳,这主席之位,怕是当不得的,而且底下人也不会服气的。”
叶承风也说道:“不错,何况当初林家可是出言顶撞侯爷的,侯爷虽然是大人大量,不计较前事,但是也不能轻易的揭过,林家,并无资格染指主席之位。”
如此贬低林家,倒是很符合世家的作风啊。
林家因为李修涯的原因,名声地位有所滑落,其余几家都是冷眼旁观,甚至是想上前踩上两脚的。
如果让林家在商会之中爬上了高位,那不就是让林家再度与众人并肩了?
虽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若能阻止一下,几人倒也会不遗余力。
而且蒋叶两人的小心思也很明显,这个席位给了林家,那不就没他们的份了?
“唔”李修涯闻言点头嗯道:“两位家主这样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啊。”
蒋叶两人闻言也是一喜,枯瘦的面庞上紧紧的绷着,露出期盼的眼神。
“侯爷也觉得是吧?林家绝不是一个好的人选啊。”
李修涯故作为难道:“那除了林家,剩下的,无论是世家也好,还是大商人也罢,应该都没有人能与七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并肩了吧?本侯总不能肆意妄为,随意指使吧?”
四人闻言心中皆是一阵无语,你难道还不够肆意妄为吗?
这商会不是你说了算吗?
当然了,商会成立至今,李修涯都未曾直接插手过,只是在商会的制度以及大方向上有过把控,不过都是通过户部官员以及闻先成来做的。
张孟德与程仲业闻言自然是紧张无比,而叶承风则是赶紧借话道:“侯爷,此事的解决办法就更简单了。”
“哦?说说看!”李修涯笑着。
“既然侯爷有意将张程两家的主席之位剥夺,而除了林家好像也没有合适的顶替者,但是林家又不是一个适合的对象,那不如”
蒋龟年急迫道:“不如这个席位就由蒋家或者叶家得了如何?”
“侯爷刚刚不是也说要让商会顺利运转吗?蒋家与叶家共掌一个席位,难免意见不合,但是如果我们分别都能占得一个席位,那便不同了,有任何决策,不是还有闻会长以及萧家吗?大家共同决议,少数服从多数,就算我们的的意见被否决,那也怨不得别人,也绝对不会干扰商会的发展。”
就知道你们两个老家伙打的是这个主意,李修涯还未开口,张孟德与程仲业却是再次请求道:“侯爷,如此也不好,既然刚刚侯爷才帮蒋叶两家决定了如何执行这商会主席之位,如果将我们两家给除名,将名额给到他们,不就是枉费了侯爷的苦心吗?”
“哼,侯爷一切都是为了商会好,如果张程两家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侯爷也绝不会这样对张程两家的。”
“如果侯爷早就做出了要处罚张程两家的决断,那为何又要插手蒋叶两家的事情?直接将我们的席位给你们不就行了?”
“放肆,侯爷的决定是你能够轻易猜度的吗?”
“侯爷如何,老夫自然不能置喙,不过两位老太爷如此热切的劝说侯爷要取这商会席位,不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家族在商会之中的话语权更大吗?”
“总比你们滥用来得好,至少不会影响到商会。”
“你”
李修涯还未答话,四人倒是先吵了起来,看得李修涯有些兴奋。
两个六七十的老者吹胡子瞪眼的跟两个四五十的中年人吵架,四人的身份可也不凡,这场面,不说百年难遇,倒也罕见得很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说得没错,李修涯若是早有心撸了张程两家,那就不必煞费苦心的解决蒋叶两家的事情了。
而程仲业也是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四人吵了一会儿,便都转眼看着李修涯,眼神之中有些不满。
怎么,看人吵架很好玩吗?
李修涯很想说的确挺好玩的,不过看几人年纪都颇大了,在自己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面前丢了仪态,估计也很没面子,就当是敬老了。
“咳咳”李修涯轻咳了两声,随后道:“几位家主说得其实都很有道理,这倒是让本侯有些为难了啊。”
张孟德闻言,知道李修涯这是松口了,连忙道:“侯爷,侯爷生气,无非是我们直接越过张寒与程鹏这两个侯爷指定的主席人选直接插手商会的事情,老夫可以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商会之事,我们两家无论有什么决议,都只会通过张寒与程鹏,不会再擅作主张的,请侯爷再给张程两家一个机会吧。”
“没错,侯爷,张程两家知错了,程家愿意出银一百万两,为姑苏百姓修桥铺路,当是为我等的过错弥补,还请侯爷开恩啊。”
一百万?不要脸,居然使用金钱攻势。
不过你在姑苏修个什么桥铺个什么路啊?
人姑苏繁华至此,各种基础设施还是不错的。
李修涯闻言,也是故作为难的点了点头,“这样吗?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本侯就法外开恩,让你们继续执掌主席之位。”
“多谢侯爷。”两人闻言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