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为止?郑平都晕了。
“大人,不可啊,这不合规矩。”
李修涯道:“规矩,无所谓,我最不喜欢守的就是规矩,我说打死就打死。”
郑平见李修涯态度强硬,值得哼道:“大人如此草菅人命,难道就不怕下官去陛下那儿参你一本吗?”
“去,尽管去,如果你觉得麻烦,便将奏折写了,我亲自给你带到燕都去,我保证,一定让陛下看到你的奏折。”
“你”郑平闻言有些无语,而外面却已经响起了杨五的惨叫。
“大人既然身怀上方印,想必陛下器重非常,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难道陛下赐大人上方印,是让大人用来做这样的事情吗?”
“哦?”李修涯微微挑眉,“县令大人如此维护杨五,难道杨五的所作所为,你也有份?”
“下官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李修涯冷笑道:“你身为汤阴的县令,居然纵容杨五横行乡里,欺负百姓,你这个县令是怎么当的?”
郑平脸色一变,随后也跪倒在地。
“大人明鉴,此事,下官并不知情。”
“不知情?”李修涯哼道:“连我一个外乡人都知道事,你身为汤阴县令居然会不知情?”
“下官,确实不知情。”
郑平还要嘴硬,李修涯笑道:“既然如此,我且问你,城西杨过,你可知道?”
郑平微微点头,“下官自然知道。”
“杨过虽然因为舞弊一案,人死了,但是陛下宽厚,将他的家人赦免了,此事你也应该知道吧?”
“这是当然,陛下的旨意还是下官传达的。”
“那就好。”李修涯点头道:“既然杨过的家人并无罪责,那就是普通百姓无异,是也不是?”
“是。”
“那好,我问你,杨五借钱给杨家的事情,你知道吗?”
郑平摇了摇头,“此事下官并不知情。”
李修涯转头看向陈年,“你说。”
陈年早已吓得战战兢兢,听得李修涯问他,干净抬头应道:“下官,下官知道。”
“那你也该知道杨夫人早已经将三百两银子还给杨五了对吧?”
“是。”
“既然如此,杨五还打上杨家,要收利息一千两,这是为何?”
陈年慌忙道:“此事下官不知道啊,请大人明鉴。”
郑平也拱手道:“大人,此事乃是杨五所谓,与我们有何干系?”
李修涯笑道:“你是不是没听到我刚刚说话啊?我办事,不讲证据,也懒得跟你们谈证据,杨五要死,你们两个也逃不掉。”
“饶命,饶命啊大人。”陈年闻言,连声求饶。
郑平低声喝道:“大人如此的蛮不讲理,难道不怕陛下治罪,不怕天下人议论吗?”
“蛮不讲理?”李修涯觉得好笑。
“杨五何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陈年何人,我也不相信你不知道,你身为县丞,却与这两人狼狈为奸,欺压百姓,我与你们,还有何道理可讲?”
李修涯冷笑道:“本官身为监察大夫,专门就是来整治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的,若你非要证据,本官随便去大街上拉两个人,那都是人证。”
“监察大夫?你是李先生?”
郑平大惊失色。
上方印郑平虽然认识,但是他不知道陛下何时赐过何人。
而当时李烜封李修涯监察大夫的之时,整个大燕上下都是知道的。
既然自称是监察大夫,那眼前这个年轻自然就是小圣人李修涯咯?
“看来你的眼睛还没瞎。”
郑平连忙拜道:“下官见过李先生。”
“莫说这些废话了,你自己说吧,按照大燕律,你们该怎么叛?”
郑平面如死灰,只道:“按律,凡官员贪污百两以上,处斩刑。”
“斩刑?好,那就不问陛下了。”李修涯随手扔下一块令牌,大声道:“来人,将陈年押下去,择日处斩。”
“是。”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下官没有,没有啊”
陈年被拉走,李修涯看向郑平,“陈年是杨五的姐夫,杨五因为陈年的庇护,这些年收刮的民脂民膏不只百两,杀他的头一点都不为过,那郑大人这些年又吃了多少好处呢?”
郑平无奈道:“下官若说没有,不知道大人信不信?”
“你说呢?”李修涯冷眼瞥过,自然是不信的。
“杨五之祸由来已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既然你知道却没有阻住,那就是渎职,肯定也是拿了杨五的好处的,说说吧,想怎么死?”
郑平苦笑道:“大人明鉴,下官确实一两银子都没拿过。”
“那你为何要包庇陈年和杨五?”
“因为,因为下官是陈年的姐夫”
“哈?”李修涯愣住了,不是,你们搁这套娃呢?
陈年是杨五的姐夫,郑平是陈年的姐夫。
那怪不得杨夫人说汤阴是杨五的天下了。
搞了半天,他们都是一家人啊。
郑平道:“下官出任汤阴县令已经七年有余,杨五何人下官自然是清楚的,只是碍于亲故关系,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与陈年所做的事,下官也只是听说而已,却不曾想他们居然如此暴戾,下官失职,请大人明察。”
“呼”李修涯舒了一口气,“你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罢了,便先不治你的罪了,待我回了燕都,吏部自然会裁定,等着吧。”
“是,下官遵命。”
“当然了,你也可以参我一本,我无所谓的。”
“下官不敢。”
“不敢,那就好。”李修涯起身叫道:“我们走。”
李修涯一群人离开了县衙,只留下了一片的狼藉。
郑平望着李修涯的背影,微微的苦笑。
“大人,五爷他还打吗?”一个差役跑到郑平耳边轻声说道。
郑平闻言神色微冷,“大人说了,打死为止,既然没死,那就打。”
衙役微惊,“是。”
“今日你可算是威风了。”走在半路,谢玉楼对李修涯笑着说道。
李修涯哈哈笑道:“那肯定,怪不得天下人都在追名逐利,没想到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感觉这么爽啊。”
谢玉楼道:“可是你如此的暴戾,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以前怕,现在倒是希望别人说了。”李修涯笑道:“高处不胜寒啊,陛下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想要将我推上去,而我,却有点怕了。”
谢玉楼耸了耸肩,不再言语。
两人回到杨家,杨夫人见李修涯无恙,前忙上前道:“老身见过李先生。”
“伯母您这是干嘛?”李修涯一惊,连忙伸手去扶,“快别这样。”
杨夫人摇头道:“先生身份尊贵,老身岂敢”
“伯母,您可别,我与杨兄算是平辈论交,我虽然是老君的首徒,那杨兄也是老君的坐下弟子呢,我怎可当得您的礼数?”
“这”杨夫人有些迟疑。
李修涯笑道:“伯母何必纠结?我的身份其实也不算什么。”
杨夫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冒犯先生了。”
“嗨,没事儿。”
杨夫人见李修涯平安回来,便问道:“那杨五没有为难先生吧?”
李修涯摆手道:“自然是没有的,伯母放心,事情我都解决了,以后杨五都不会上门了。”
“啊?难道先生替老身给了那一千两?”杨夫人一惊,“那杨五分明是个无赖,先生其实不必理会他的。”
李修涯笑道:“没有,我与杨五的姐夫的姐夫商量好了,杨五不会再追究此事了,伯母您就放心吧。”
“杨五姐夫的姐夫?先生说的是郑县令?”
“嗯,不错。”李修涯点头道:“有他出面,那杨五哪里还敢放肆?”
李修涯的身份尊贵,郑平不过是七品的县令而已,哪里还敢不给面子?
杨夫人觉得合理,便也没有多想。
“多谢先生斡旋,老身感激不尽。”
说着,杨夫人就要躬身,李修涯急忙扶住她的手臂。
“伯母,您太客气了,以我与杨兄的关系,这些都是理所应当做的。”
“不管怎么说,老身还是要谢谢先生的。”
李修涯呵呵笑道:“伯母客气了,伯母这下应该可以安心了,今后便带着小弟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嗯,老身知道了。”
李修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事已至此,杨兄的事,伯母还是不要过问了。”
杨夫人微微笑道:“先生放心,老身知晓轻重,为了谬儿,老身不会乱来的。”
“嗯,那就好。”李修涯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告辞了。”
“这就要走了,老身还没好好谢谢先生呢。”
李修涯笑道:“伯母客气了,实在是有重要事情在身,不好过多的耽搁,既然杨兄的信物送到了伯母手上,杨家的麻烦也解决了,我也要继续北上回燕都了。”
杨夫人点头道:“既然先生公务缠身,那老身就不挽留了,先生一路平安。”
“伯母,那我就告辞了。”
李修涯拱了拱手,随后带着谢玉楼和李昭离开杨家。
杨夫人送李修涯等人到门口,“先生慢行。”
“伯母留步,告辞。”
杨夫人轻施一礼,却见地上一片猩红,再抬头,李修涯三人已经策马远去。
没过两天,杨夫人便听到了杨五的死讯以及陈年下狱的消息,心中一时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