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老实点。”陈安冰冷的吐出一句话,随后探出左手撑住吧台桌面,一个飞跃进到了吧台里面。
他记得,那个叫约翰的大汉,好像刚刚是去这里面了。
心底,暴戾与疯狂,不断地将陈安的“人性”侵蚀,陈安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逐渐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色,心中的愤怒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杀意。
阴巧仙的娇躯微微发抖,她见陈安移开了那恐怖的“骨肉刀”,又从自己身旁掠过,半响后,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她抽了抽鼻子,摸了下喉咙,紧接着在指尖看到了殷红。
她哆哆嗦嗦的开始寻找绷带。她记得,酒吧应该有个盒子里备着急救用具。
嚓!
背靠门的约翰听到背后的屋子里,动静逐渐消失,缓缓的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猛的感到右侧的木门...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视线,微微偏移了过去。
那是一块布满了白色骨刃,青色血管与红色肌肉纤维的,怪异又狰狞的刀刃!
约翰猛的朝前跌跌撞撞的大步一个踉跄,下一刻,背后的木门被陈安一脚踹开。
“你们,在外城的情报网怎么样?”
陈安拖着那狰狞的骨肉刀,阴沉如墨的脸庞,缓缓看向约翰。
他另一只手略微捂住那略显扭曲的面庞,声音低沉而沙哑。
约翰跌坐在地上,他抱着头,浑身都在发抖。
“大人,大人,我们有,我有用,您说,您说!”
约翰的声音急促,带着哀求。
“我要找一个女人,马上找到,她叫丁萍,应该比我更早来到軟都,时差不超过一天。”
陈安拖着骨肉刀,刀刃在地面上摩擦,发出难听的声响,他缓缓的朝着约翰走去,蹲下身子,呲了呲牙,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性的眸子,盯着这个大汉。
“你最好快一点,我不知道我还能忍耐多久。”陈安轻轻地吐出了这句话。
约翰闻言,他颤抖着抬起头,又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猴子,统计五天前全部新进城玩家的名单,五分钟内送到我这里!”
约翰对着电话那头大吼道。
随后,他听到了电话那边匆忙的翻找声,咽了口吐沫,布满络腮胡的脸上堆满了勉强的笑意,看向陈安。
“大人,很快,很快就好。”
陈安点了点头,他后撤两步,在一旁的长木凳上坐了下来。
右手的骨肉刀,缓缓在蠕动中变回正常的手臂,可此刻那手臂却布满了红色的血迹。
那是肌肉纤维与细胞在异变的过程中,强行被挤压所导致的微细胞破裂。
陈安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下面,阴冷的眸子盯着约翰,看的约翰浑身上下发冷。
这个时候,陈安才注意到,这外城的光景。
除了这间酒吧略显格调,周围其他的房屋都是破破烂烂的,是由灰色的破布,许久未擦的油污,脏兮兮的木头和一些铁皮,杂物,所堆砌而成的。
完全是一副贫民窟的模样。
周围的杂音不大,零星的走路的声音,杂物碰撞的声音都离得很远,这里很安静。
两侧的过道是布满干燥的棕黄色砂砾,上面零星的散落着口香糖,包装纸,废弃的易拉罐,和干瘪的食物残渣。
只是,在陈安眼中,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逐渐加深的红,仿佛眼前的世界都被鲜血淋上了一层血污。
“哈...”
陈安轻吐口气,对着约翰道:“你们当初,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以及奖励的?”
约翰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他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呼吸的声音都极为轻微。
“大人,花姐,花姐是内城一位大人物的表姐,这些外城新来玩家的信息,那位大人物会告诉花姐...”
约翰颤栗牙齿,身子发抖的说道。
“你告诉我这个,算不算背叛你的花姐?”陈安的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冰冷且带着嘲弄。
约翰闻言,猛地摇了摇头,他咬着牙,道:
“知道花姐事情的玩家不少,内城人不管这些,城主府的人也不管,这是默认的,是...是内城对外城的默认。”
微妙的平衡。
陈安若有所思。
虽然还不知道内城和城主府是个怎样的概念,但想来...这大抵是一种平衡。外城的人似乎放弃了什么,获得了不用再进入第三场游戏的“幸福”,取而代之的,是身份的低微与贫困。
而他们无法通过“故事世界”获得故事点,也就只能依靠压榨新的,通过了第一场游戏的新人,来获得赖以生存的故事点。
与此同时,或许对于城主府的人来说,外城人对新人的所作所为,也是对新人的一种考验,会让他们更加疯狂的希望通过第二场游戏,为了活下去,也为了复仇。
“那些通过了第二场游戏的新人,不找你们报仇么?”
陈安从自己的黑挎包中,掏出了一包皱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又摸索出了打火机,随着“啪”的声响,他喷出一口烟雾,嘴里也念叨着。
约翰摇了摇头,因为恐惧而有些泛白的面庞上,却意外的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神情。
“您还没有看手机吧,通过第二场游戏后,玩家会得到系统的提示...第三场游戏,不会有强制性的进入要求。
如果愿意,可以永远不参加第三场游戏。
并且,第三场游戏的难度会比前两场更恐怖,死亡率也更高,我们的统计下,十个参加第三场的,平均三个人能活下来。”
陈安闻言,冰冷的眸子略微掠过波澜。
竟然是这样?
对于大多数,莫名其妙成为玩家的人来说,能活下去,就已经是最大的渴求了。
百分之七十的死亡率...
如果可以不用拼命,有几个人愿意去那恐怖的故事世界玩命?
“他们后来加入了你们?”
陈安吸了口烟,随着有些呛嗓子的雾气吸入肺腑,陈安轻微的咳嗽了两下。
约翰点了点头:
“大部分是,他们为了加入我们,不会去索要之前被我们抢走的故事点和奖励,反而将那视为投名状,而我们也需要新鲜的血液。”
陈安摇了摇头,一根烟很快抽完,烟头落地,被他用马丁靴踩灭。
“恶性循环。”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是拖拉板踩在地面上跑步,所传来的“达拉达拉”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