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如此大的掌声和赞誉迎面送来,盛若庭也不见半点动容,而是看向了那被摘取下来的佛珠和香珠。
“我有个想法,如果可以,我想点燃佛珠和香珠,邀请诸位共赏千年奇香翠云龙翔,各位觉得呢?”
司马容采自然是点头,答应了:“我这一点香粉都刮下来了,肯定没有收回的道理,不如就让大家一起欣赏吧。”
佛珠主人悟通也回答了:“这佛珠本来就是宋家所赠,如今助宋家后人验明正身,也算是一场因缘,以后你们御香坊要赔我一模一样的。”
最后,看向了神色集团送手串的人,那人也笑吟吟地回答:“可以,但我家老板的要求也和悟通大师一样,需要御香坊送一串一模一样的手串,另外,以后御香坊有翠云龙翔上市,我家老板必定要第一个得到消息。”
既然众人都答应了,盛若庭便转身,叫来了宋悦:“小悦,你是今天的香道魁首,也是宋家传承人,你来点香。”
宋悦都被今天的剧情给弄懵了,忙点头:“是,师傅。”
这一次,她不如之前那样随便了,而是细细地将King的手串、悟通的佛珠、司马容采家的御赐香牌用香磨研磨成粉,然后取出香模,在香文化协会提供的一尊宣德炉里面打好了香篆。
用火折子点燃香篆之后,这保存了上百年的宋家翠云龙翔,依旧散发着迷人而特殊的香气。
很快,云龙腾出,环绕着香炉,做腾云驾雾之状。
那令人神往的异香跨越了百年的时间,从时光缝隙之中,缓缓地涌入了现世,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似乎是在用香,诉说着一段波澜壮阔的家族历史。
众人啧啧称奇。
“果然是翠云龙翔啊!都一百多年了,香气竟然还能保存得这么完美!”
“真是没想到,今天还能欣赏到传说中的传世名香啊!”
“这种奇香,丢失了真是可惜啊,但幸好,它还是被保留下来了!”
此时,宋悦也点的是她自己制的翠云龙翔。
这一次,两炉云龙同处,如真龙一样,互相盘绕交缠,像是亲人认亲了一样。
这一条新的云龙还比较稚嫩,年老的云龙似乎对它颇为爱怜,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它耳鬓厮磨,十分亲昵。
这一次,没有如升龙香一样被冲散,两条云龙嬉戏一般互相缠绕,然后慢慢交融,最后彻底融为一体,成了一条烟龙,继续活灵活现地环绕香炉盘绕着。
众人啧啧称奇。
毋庸置疑,宋悦的香,就是翠云龙翔,她是宋家传人不错了!
顾长亭和江展鹏等一批老前辈,望着那神奇的一幕,也不禁发出了感叹。
翠云龙翔,真的回来了!
宋悦看得泪目了。
这……大概就是传承吧。
她仿佛看见宋家一百年前的制香人,在通过这一炉香对她说些什么。
这一刻,她暗下决心,要好好地把宋家的香传承下去。
她走向了盛若庭,朝她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师傅,谢谢你。”
她知道,其实香方早就失传了,宋清荷并没有把制香的技术传承下来,香方是盛若庭替她找来的,制香是盛若庭教的。
也是盛若庭,为他们宋家的香正名了。
“起来。”
盛若庭只是淡淡地两个字,便将宋悦给扶了起来。
宋悦没有辜负她对她的期望,她有能力把宋家的香传下去。
此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拾肆忽然冒头,高声嚷嚷:
“牛逼哦,一张香票都没得到的最末等京都制香师,竟然把扶桑国宝香给干下去了,咱们京都香界这是要复兴了哦——”
这一嚷,把这热烈的品香气氛一盆水就泼死了。
此时,众人才想起,宋悦刚才也参加了制香大赛,她一张香票都没有得到。
可人家的香,干趴了扶桑国宝级的升龙香。
一时之间,现场溢满了无言的尴尬。
顾长亭等老前辈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怕是宋悦的香,根本就没有机会被送到评委面前。
他也气得老脸一红,冷冷一瞥一边的孟主席和白副主席。
“这是怎么回事?”
孟主席满脑门汗水:“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这简直就是一耳光往自己脸上扇啊!
坐在孟主席身后的孟香香都快把下唇给咬出血来了。
自然是她把宋悦的香给藏起来了,根本就没有机会被送到评委面前。
没想到,竟然还生出了这种波折。
怀里的一方香帕都快被她给搅碎了,又怨恨又嫉妒。
京都香王,制香魁首……竟然给了宋悦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泥腿子!
这一届京都香会的名头算是砸了,众多品香者已经在下头阴阳怪气地议论开去了。
“京都制香界要是真的这么牛逼,还会让人踩在脚下几十年?”
“这群人不思进取,活该让人踩!”
在大家的阵阵议论声之中,主办方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而宋悦刚才在制香大赛之中制作的香,也被递了上来,是几颗香丸。
而且,正是翠云龙翔!
顾长亭品了一口,香气卓绝,就算是电饭锅制的香,也完全没有闻到任何塑料味道。
这翠云龙翔不该一张香票都没有!
评委们也接连品了香丸,赶紧给自己挽尊:“如此奇香,我如果闻过,肯定印象深刻,但是刚才真的没有注意到它。”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吧。”
“如果刚才我品到了此香,我的香票一定会投给它!”
其中猫腻不消说了,大家都看在眼里了,越是狡辩,越是丢脸。
京都香文化协会赶紧修改了比赛结果,把宋悦的香重新品了一番,给她正名,但多少有点马后炮了。
此时的宋悦已经被众多的爱香之人围住了。
“你们宋家的翠云龙翔,会出售吗?卖一支给我怎么样?”
“宋小姐,有兴趣参加我们的专访吗?”
而盛若庭,就无声地站在宋悦的身边。
江拾肆偷偷地看着她,都差点把她的帷帽掀开看看了。
虽然声音,体态,说话的方式都不太像盛若庭——但江拾肆心细如尘,他可没忘记盛若庭的身份。
她可是个演员啊,影后啊,17岁就得到了亚太大满贯,她的伪装手法,是专业的。
忽然,盛若庭看向了人群之外。
King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那里,那张精致到毫无缺点的脸,在华服的加持之下,更显温润绝色。
这个人,为什么会忽然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