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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略带些阴沉，倒是与大胜的猛王府有些出入。
但紫鸢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艳端庄。
“今日情况如何？”顾今朝一边入座，一边随手拿了个包子啃了起来。
紫鸢道：“如你所料，王家在东街的商铺关了一半，聚宝商会除了几家铁杆全部倒戈，如今王家在聚宝商会的掌控力基本名存实亡了。”
说到这里，她眼神似有不解，问道：“王家，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
虽然顾今朝的产品足够有竞争力，但这般摧枯拉朽的速度，的确让人震惊。
毕竟，那可是在临安耕耘快二十年的王氏。
“不能这么看的。”顾今朝闻言却笑道：“天下熙然，皆为利往，商人更甚。先前王家能带着他们一起赚钱，纵然只能喝口汤，为了钱受了气也忍了。”
“而现在，能带他们赚钱的不仅不是王家，甚至王家还挡了道——王天风能第一时间抛售节流，已经算非常清醒了。”
说到这里，顾今朝语气还带着几分可惜。
他的动作很快，舞台铺的也很大，甚至昨晚赵客卿孙客卿都差点干通宵了，目的就是为了签海量的订单，最大程度的与临安大小商户合作。
形成最有效封锁王家的阵线。
奈何，王天风也不傻，甚至没报一丝幻想，当场果断的截肢...
这的确是他的最优解。
如若不然，王氏布业作为王家支柱产业的同时也会成为最大的吞金兽，迅速分解王家这十多年来创造的财富。
这，也是顾今朝之前故意设下的选择题。
要么你关门，保存实力，慢性死亡。
要么，直接大出血。
王天风选择了前者，短时间内看似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实则王家这尊家族机器失去了吸金能力，接下来面临的就是入不敷出的局面。
这也算当时提到的，以牙还牙了。
“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快才对？聚宝商会倒戈的大小商人甚至比跟咱们签合同都快...”
“有没有一种可能——聚宝商会原先的体系里并没有王家？王家如咱们这般也是后面加进去的，因此还没办法完全掌控聚宝商会的话语权？”
“你的意思是，本土商会？”紫鸢一顿。
“对，再往里面一层，其实王家和我们都一样都是后来者，目的也只是借用聚宝商会这金字招牌来做生意，跟真正想抱团取暖的不一样...聚宝商会真正的话事人还是那一个或者两个人，只要那话事人转变风向，那造成的打击便是毁灭性的。”
听到这里，紫鸢懂了。
虽然王家在临安耕耘十多年，但聚宝商会不是一朝一夕能完全拿下的，里面商人利益错综复杂，再直白点便是朱会长为首的那一股商会势力。
以往他默许的情况下，王家能在聚宝商会占优。
但这一次紫凰纱出世，外加各种竞品影响下，朱会长也坐不住了。
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不是么？
所以，王家只要不能造出紫凰纱，只要没有猛王府这般的竞品，被迅速抛弃是必然。
这，也是顾今朝为什么要搞拍卖会这么大阵势的原因。
当舆论风靡到一定地步，是可以让人误判局势的。
“所以，如今这情况，便是你说的大鱼出手了？”紫鸢忍不住又问。
此刻顾今朝吃着馒头就菜，但紫鸢看向他的目光却带着别样的佩服。
“这就要看红鸾说什么了。”顾今朝微笑。
紫鸢立刻道：“有人请你吃饭——出面的便是聚宝商会的莫副会长，依旧是望江楼！并且，今早聚宝商会九成商人已与我们签完订单，不只是紫凰纱，其他竞品都有。”
“王家那边有无影响？”
顾今朝微微一顿，然后追问。
紫鸢奇异的看了他一眼道：“据红鸾传回的消息——聚宝商会绝大多数豪商与我们合作之后便断了与王氏的所有商业合作，先前有问题的开始不断放大，整个东街西街，今天格外热闹，都是声讨王家的。”
“这么整齐迅速——要说没人在后面统筹，我是不信的。”顾今朝笑了：“这投名状交得倒是够果断。”
“所以，这就是大鱼？”紫鸢又问。
顾今朝点头：“对！本地的豪商便是封锁王家商道死灰复燃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与他谈成，临安商道便是咱们的天下了。可惜——王家收缩的财富依旧很难撼动。”
“连你都没办法么？”紫鸢闻言也跟着点头。
王天风太果断了。
如今东西街加起来王家店铺关了快一半了，连支柱的王氏布行都半死不活，拖下去只会慢慢消亡。
若按照之前的战略安排，那猛王府已经赚麻了。
不仅顺利在临安商道站稳脚跟，还逼走了王氏商行。
但此刻优势在我，王家短期内却没有损失太严重，总让人觉得赢了，但好像又没赢得太彻底的既视感。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连猛王府自己刚来立足的，签了刘大海等人那一百万两之后，便稳住了。
更别说收缩财富的王家，单是拖他就能拖很久。
入不敷出是不假，但也得需要足够大的缺口才能真正造成重创。
而以目前王家来看，主打就是一个老乌龟，四肢跟头都缩进了龟壳，外面洪水滔天，不关我事...
王天风这么安排，对猛王府的好处有么？
有，而且不小。
猛王府可以更顺利的平替王家店铺，重新梳理临安商道格局，且不会被各种阴谋诡计为难干扰。
有坏处么？
也有，那就是你想扩大优势，趁热打铁收拾他，但很难再下手了。
除非打碎他的龟壳。
“办法也有，但现在还是缺了点契机...”顾今朝摇了摇头。
见话题有几分凝重，仿佛今日的天气一般，紫鸢语气放缓：“其实现在这般局面，已经是之前从未设想过的了。我等一开始的目的早先便达到，接下来都是锦上添花...”
“这算是安慰吗？他可是找人杀我，我却没能一击弄死他。”顾今朝笑道。
紫鸢闻言，白了他一眼：“要能瞬间弄垮扎根二十余年的家族核心继承人，那王上来此也不会这么艰难了。你已经足够厉害了。况且——杀你的宗师已死。至于王天风本人，你也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紫鸢，我觉得你说话越来越好听了，再说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