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本就是会取食同类的品种,此时本就伤重的身体更是最大限度强化了某种兴奋——雄性得以向配偶献祭血肉的隐秘兴奋。
兰多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以为她察觉不到似的,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少女柔软白嫩的耳廓。
他又一次的软声请求道:我是个坏孩子了,小姐。
所以,来惩罚我吧。
第23章
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本来应该是十分危险又暧昧的。
少女猝不及防被浓郁的花香迷晕了脑子,软趴趴的躺在那儿,而兰多为了最大限度的拉近于她的距离,也就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曲起的膝盖抵在她的大腿旁边,两只手臂也撑在了她的脑袋两侧。
但是怎么说呢……
秦情有些忧愁地想,虽然两人现在的姿势乍一看起来蛮糟糕的,但是因为这小子看起来实在是太惨了,从精神到□□都是破破烂烂的样子,所以完全没什么暧昧狎昵的感觉呢。
“你要死了,兰多。”
少女轻声提醒。
她并没有挣扎,也许是因为这个状态下的青年稍稍动一动都可能造成难以挽救的损伤,少女只是叹息着,抬手摸了摸他冰冷的面颊,但也没有如他所愿,说出什么斥责或是惩罚的要求。
正相反,她的双手捧住了他的脑袋,熟悉的雪白柔光顺着她的指尖融入他的体内,可这次那些得到滋养的精神损伤泛起的不再是饱胀的疼痛,而是密密麻麻令人难耐的空虚痒意。
这是一具已经破损坏掉的容器,现阶段的她无论多努力,那些本该引导他愈合的力量也只会顺着崩溃的裂隙如流水般缓慢流淌殆尽。
“……”
原本还算淡定的秦情终于皱起眉头,她看着兰多的眼睛,却只在他眼中看到了纯粹又天真的驯服感,少女嘴唇微微一动,不由自主地放软了语气:“……值得吗?”
他思考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现在真的很高兴,小姐,”他轻轻道,脑袋轻轻一扭,又重新凑了上去,声音沙哑的问道:“……如果我死了,您会吃掉我么?”
“吃掉我吧……”他喃喃道,小幅度地蹭着她的头发,“吃掉我,会比让我知道自己终于得到了机会和您重逢,更高兴些……”
秦情:“。”
秦情:“哎呀……”
怎么办。
她有点忧愁,伸手抓住兰多的头发避免他的脑袋砸到自己身上,同时很忧虑地想。
这个崽的脑袋坏掉了。
基因补剂有着提升普通人体能和精神力的效用,这一点固然不假,但也需要控制用量和浓度,如果秦情没有记错的话,这小子第一次来找自己的时候,可还是记得使用基因补剂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内脏损伤。
但现在么……
坏掉了,各种意义上的。
兰多不计后果的强制大量用药,勉强将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到了原生种的级别,但不过是普通水准的血肉之躯,拼尽全力也承载不了那么强烈的异变——
血肉崩溃,精神混乱,勉强将最强大的力量塞入一具孱弱的身体,于是大量没有来得及再生修复的伤口被新生的血肉挤压撕裂,在他力量耗尽之前,这个循环会永远的持续下去……要么他在此期间找到能迅速修补的手段,将各方面的数值拔高到和精神力同调的状态;要么,就只能慢慢等死了。
所以这才是最可悲的一点。
——这样强求高效的畸形“进化”,甚至没能为他带来真正的强大。
只是单纯几项数值看起来还算不错罢了,身体和精神来不及磨合和训练,为什么很少有人会用这样强化的方法,因为过程太痛苦了,绝大部分的情况是强制激活的力量还没等到重新开发,使用者就会因为身体崩溃而早早死去……
换句话说,兰多用全部的寿命和无休无止的疼痛交换数月换来的仅仅只有几天的力量,这是只有绝境战场上才会使用的极端手段,只求更高效的杀敌,而不会考虑战场的损失。
秦情一股脑塞了好几组血瓶,也只是堪堪把兰多的血条拉到了濒危线以上……她有点头痛的想,还是找个机会把他彻底点偏的技能树和已经养残的基因谱重新整理一下吧。
系统虽然将兰多列为了sp的级别,但实际上绝大部分的属性数据都还只是一般合成种的A和B+的程度,依然是平平无奇甚至偏低的数值,唯独敏捷被一口气拉到了sss的顶尖水准。
哪怕只是稍微看中一点自己的身体呢……?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程度,他现在看起来都不会是这种濒死般的凄惨。
秦情叹息着,见兰多依然无动于衷,只能无奈的再次提醒道:“你再不治疗的话,真的会死的。”不是她现在聊胜于无的奶妈补个血线,而是彻底的重新收拾一遍自己。
她的声音真诚又严肃,却引起了对方另一种意义上的误会。
——为什么?
他想,我明明变强了,但是小姐没有夸奖我。
但我做的这么过分,她也没有要惩罚我。
……是要做什么别的吗?
救治……救治……兰多为数不多的理性思考着她反复提及的这个词,以及这个词背后的含义,并在思考之后,成功得出了一个令自己险些崩溃掉的答案。
她要自己去治疗,是说,她要放弃惩罚自己的可能了么?
因为她总是在救助他人的样子……但在此之前,小姐不会称呼那些人为“好孩子”;她现在只叫自己去治疗却不说别的,是说在她的眼中,自己也终于成为了那无数被救助者中的一个吗?
我不要。
他的眼神变得慌乱起来,满是绝望沉重的哀戚。
……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您不惩罚我吗?”
青年再次低声问着,转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丝,声音柔柔地,哀声请求:“您不要我了么?”
残留的理性告诉他,小姐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她说这句话的原因可能仅仅是因为她在担心自己,但是对不起,因为他脑子坏掉了,所以完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我没有呀。”秦情很好耐心地解释起来,“我只是要你好好照顾自己,治好自己。”
“您过去也会救助很多的人,”他说,“但是治疗之后就不会再过多询问了,他们、他们和我是不一样的,小姐;他们本来就是和我是不一样的,是您说过的,只要我做个乖孩子,您就会允许我,我还可以有下一次的机会。”
“没什么事情是不一样的。”
少女温声回答,语气仍然温柔,却有种温柔过头的残忍。
“我会救他们,我就也会救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这么做,和你是个好孩子还是坏孩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