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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太皇太后撑不住,做了决断:
“陆锦瑟,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实在忝居长公主之位,回你的公主府好好反省几个月。”
“哀家乏了,太后也回去好生歇着。”
“至于晚晚,”她叹了口气,看向陆行简。
“还是出宫去吧。”
陆行简恭敬答是。
内侍过来禀报:“皇后醒了,求见太皇太后和皇上。”
陆行简点头:“皇祖母与朕马上过来。”
他没有看苏晚晚,只是对身边的李荣低声吩咐:“送苏氏出宫。”
“苏氏”两个字砸得苏晚晚心头发闷。
无关紧要时,他可以把她当着床上玩物,有兴致时亵玩一二。
一旦到了紧要时刻,她便成了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苏氏”。
而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夏雪宜刚醒,便着急去看望。
陆行简上前亲自搀扶起太皇太后,与她一同去寝殿。
在与苏晚晚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没有再看苏晚晚一眼。
苏晚晚抬眸,只看到他侧脸上的冷漠和凝重。
太皇太后与皇后都病倒,加上不利的天象,他应该满心愁绪吧。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她这个灾星,他大概厌烦透顶,只想撇开干系。
李荣亲自把苏晚晚送出宫。
直到走出宫门坐上马车的那一刻,苏晚晚的身体才彻底软下来。
劫后余生的后怕突然袭来,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
马车到苏家门口时,李总管看见她脸色苍白,满脸泪痕,担心地说了句:“苏姑娘,保重身子。”
其余的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苏晚晚强撑身子敲开大门。
很快雁容和鹤影迎了出来,见她这副模样忧心不已:“姑娘这是受委屈了?”
苏晚晚的两条胳膊被人用力扭过,此时使不上力气,便说:“先进去。”
雁容欲言又止,倒是鹤影快人快语:“老爷已经带着晚樱姑娘回洛阳去了。”
苏晚晚怔住。
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
雁容连忙安抚:“老爷不知道您的音讯,便先把晚樱姑娘送回老家,说等姑娘有信了再回京,姑娘莫要难过。”
苏晚晚点点头。
她托过人给家里捎信的。
别人不说,至少顾子钰帮她捎过几次消息,只是父亲一直没有给她任何回信。
她微微仰起头,把眼泪憋了回去。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所以靠自已才最牢靠。
“还有什么事,都一并说了吧。”苏晚晚说。
鹤影有点忐忑:“顾二公子昨日出京公干,来传信说李首辅家的儿子李兆先病故了,让我们小心谨慎,当心李家的报复。”
苏晚晚沉吟片刻,吩咐下去:“收拾东西,迅速离开京城。”
“是,我们去哪里?”雁容与鹤影齐声问。
以前他们一直盼着回金陵。
现如今姑娘与徐家和离,金陵是回不去了。
可惜姑娘的嫁妆产业多数都在江南。
洛阳那个地方,对他们和姑娘都是陌生至极的地方。
苏晚晚深深吸一口气:“去北边,蔚州卫。”
雁容与鹤影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蔚州卫,那可是萧护卫充军流放的地方。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
马车出了德胜门,一路往北而去的时候,雁容还在忐忑地劝诫:“姑娘,出了居庸关,可就是北元蛮子出没之地,我们这点人手,只怕很容易被打劫。”
苏晚晚非常执拗:“你们要是不想走,就下马车回京城看宅子。”
她也知道自已这样执意出关去边疆太意气用事。
去洛阳苏家才是她现如今最正确的选择。
可在皇宫遭遇到那样的羞辱和责难后,她只想找个温暖安全的所在舔舐伤口。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蔚州卫。
只有蔚州卫。
……
陆行简下令把仁寿宫的人手全部换了一遍。
太皇太后服用的药物,不仅安排专人试药,还让三名太医同时监督全过程,以免有人再有可趁之机。
仁寿宫原有服侍之人都送到慎刑司严刑伺候。
瑞安侯以及安远侯府的主事人被叫到皇宫。
面圣聊了好一阵后,才神色哀戚地带着瑞安侯夫人的尸首后回家安排后事。
忙完这些,陆行简又去了趟坤宁宫安抚病倒的皇后夏雪宜。
夏雪宜躺在床上,额头系着额帕,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皇上,是臣妾无能,管理后宫竟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害得晚姐姐被逐出皇宫。”
陆行简脸色疲惫,却很平静,语调带着些许宽慰:“与你无关,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
夏雪宜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母后也真是,怎么能把这些事都怪到晚姐姐身上呢。臣妾只恨当时晕过去了,不能帮晚姐姐辩解几句。”
陆行简并没有在意她的话,声音平淡,“事情掺杂到一起,母后情急也是难免。皇祖母和你身子没事才是紧要的,其他的都是小事。”
夏雪宜在心里反复咂摸他的话,心头稍稍松懈。
“日上生背气”的“不祥之兆”应该会让他彻底清醒下来。
后宫的安定,才是他皇权稳固的根本。
这种时候,他自然懂得取舍。
女人再好,也比不上皇权重要。
皇宫里从来不缺的就是美貌女人。
等新的美人吸引住皇帝的注意,苏晚晚就不足为患了。
虽说现在无法咬死苏晚晚就是那个刑克后宫的“不祥之人”,可也无法确定她不是那个人。
只有把苏晚晚送出宫,对皇权才最为有利。
而且,即便把苏晚晚强留在宫里,背负着这个疑罪,将来一旦再有风吹草动,苏晚晚肯定是头一个替罪羊。
被除掉只是早晚。
她要是聪明点,就会识趣地早早滚出京城。
夏雪宜泫然欲泣地握住陆行简的手:“皇上,您自个要保重身子,可别累坏了,臣妾看您眼下都有了黑眼圈。”
陆行简低眸看着夏雪宜放在自已手上的小手,反手握住,眼眸里带着温柔看向她。
“皇后贤惠体贴,是朕之福。”
“母后那里,还劳你多宽慰劝诫,莫让仁寿宫和慈康宫起了龃龉。”
夏雪宜彻底软下身段,靠向陆行简的肩膀,含情脉脉地说:“能为皇上分忧,臣妾义不容辞。”
“夜色深了,皇上不如就在这里安歇吧。”
陆行简身体微微绷直,很快又放松下来,只是低低应了声:“嗯。”
夏雪宜差点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满脸的病容也去了大半:“皇上,臣妾服侍您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