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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能力浅薄,恐怕帮不到娘娘。”
夏雪宜胸有成竹地笑,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苏典宝过谦了。”
陆行简到坤宁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晚晚正手持帕子站在一旁侍奉夏雪宜用夜宵。
他身上裹着一层凉气直接闯进来,把迎上来行礼的宫女掀了个踉跄。
看到直挺挺站着的苏晚晚时,他的眉心紧皱,脸色冷然。
皇后立马起身行礼,笑脸相迎:“臣妾恭迎皇上。”
苏晚晚因为忍受着腿上的剧痛,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那张惨白的脸儿看到他时,闪过几分委屈和脆弱。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她迅速低头,把脸上的情绪都悉数隐藏起来。
陆行简薄唇微抿,把手里的马鞭随手一扔,双手背到身后,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夏雪宜不敢与他对视,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穿着窄袖墨色交衽龙袍,腰间蹀躞带轻轻一系,更衬得英挺修伟。
靴子上还沾着草屑灰尘,与他素日的整洁高贵大相径庭。
看来是从宫外回来,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更衣。
是因为急着回来给我过生辰呢,还是因为听说苏晚晚被我请到了坤宁宫?
夏雪宜眨了眨眼,巧笑嫣然:“皇上,臣妾今儿个请晚姐姐过来叙旧,与她实在投缘,索性升了她的职,调到坤宁宫与臣妾做个伴,您不会介意吧?”
陆行简声音温凉,“朕若介意,皇后就会不做吗?”
夏雪宜脸色带上几分怯生生,仿佛被惊吓到,显得有几分委屈,目光闪了闪,隐隐有泪光闪动。
“皇上若是真介意,臣妾下次就先和皇上说一声。太皇太后还病着,臣妾的生辰也不敢大办,只想找几个旧友说说话。”
说着她脸色娇羞地看向苏晚晚,“晚晚姐很厉害,教了臣妾许多东西呢。”
陆行简瞥了苏晚晚一眼。
她脸上已经是恭敬柔顺的淡淡笑意,佐证着夏雪宜的话。
两个人相处看起来很和谐愉快。
与他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情形截然不同。
反倒衬托得他的急匆匆像个笑话。
她真是半点也不想沾他。
陆行简仿佛没看到苏晚晚,拉着夏雪宜坐下,态度温雅:“朕今天太忙,没来陪你过生辰,没生气吧?”
夏雪宜顺着杆子往上爬,索性坐到他身旁,依偎进他怀里,感动得眼泪汪汪:“皇上能来看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陆行简搂着夏雪宜,脸上的冷意也化作丝丝温柔与关怀:“怎么这么娇气。”
夏雪宜擦了擦眼角,娇声乞求:“皇上,今晚歇在坤宁宫好不好?”
陆行简动作微顿,眼角余光刚好扫到不远处的苏晚晚。
她的脸色苍白得很,身子微微颤抖,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仿佛在为什么事感到开心。
陆行简脸上浮上几分笑意,眼神温柔动人:“好。”
夏雪宜窝在他怀里,整个人紧张到颤抖,却又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她不敢怠慢,张罗伺候陆行简洗漱。
试探着问陆行简:“让晚姐姐伺候您洗漱?”
陆行简却像没听到这话,脸上带着几分冷然起身与苏晚晚擦肩而过,去了净房。
苏晚晚坚持到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连挪动脚步都非常困难,自然也没有跟上去自讨没趣。
夏雪宜早就沐浴更衣完毕,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心神不宁地坐在床边等陆行简。
苏晚晚请辞:“奴婢告退。”
夏雪宜蹙眉犹豫,最后还是说:“等会儿再走。”
今天如果不是苏晚晚在这里,她是没有把握能留下陆行简的。
这两人之间果然出了问题。
倒成了她的机会。
苏晚晚手心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已经把掌心划破,沁出鲜血。
房间里灯火通明,空气里有股浓郁的香气。
她的嗅觉不似昔日敏锐,却也察觉出来,有暖情香的香甜气息。
夏雪宜想圆房生皇子,想保她们夏家几十年的荣耀与风光,不惜用药物催情。
她还要在这里当个见证者。
呵呵
多讽刺。
陆行简出来时,身上带着水汽,只穿着一身湛青色丝绸中衣,满身清爽。
见到苏晚晚还在房中,脚步微顿,微微蹙起眉。
应该是对她的不识时务感到不悦。
苏晚晚低下头,识趣地转身退下。
陆行简缓步走到床边坐下,姿态闲适,温和的目光落在夏雪宜身上,脸上带着几分柔情蜜意。
红烛摇曳。
空气幽静中带着甜香。
本该是旖旎暧昧的时刻,因为房间里还有个苏晚晚,气氛倒有几分诡异。
陆行简冷幽的声音响起:“奉茶。”
夏雪宜微愣,眼波流转,娇声道,“是。”
这会儿要喝茶?
也是,大概是他急着赶回来,口渴得紧。
陆行简却拽住她的胳膊,让她顺势倒进他怀里。
男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扑鼻而来。
夏雪宜一张白皙的小脸儿瞬间通红,娇羞得不得了。
多年夙愿,今晚就要得偿,怎么能不激动呢?
陆行简的视线落在门口苏晚晚挺直的后背上。
夏雪宜抬眸瞅见他的视线,咬唇吩咐:“晚姐姐,劳烦你奉杯茶过来。”
“是。”
苏晚晚刚出房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应。
这对夫妻真会玩。
非要拿我这个行动不便的寡妇开涮来助兴吗?
茶水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温度适中,至于有没有加料,苏晚晚就不清楚了。
以陆行简的身体素质,当然也不需要加料。
苏晚晚去桌上捧起托盘,一瘸一拐地走向床前。
陆行简低垂着脸,脸上带着些许温柔,宠溺地问怀里的夏雪宜:“渴不渴?”
夏雪宜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含情脉脉地说:“有一点。”
陆行简回握住她的手,“朕喂你。”
苏晚晚看着眼前交叠的两个身影,心脏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亲眼目睹他们恩爱缠绵,她还是难以做到心如止水。
随即自嘲地想,他们圆了房,他食髓知味,自然就没必要再留她在皇宫里碍眼了。
算是好事。
她走到床前站定,弯腰把托盘举起,身子却有些摇晃。
茶水被晃悠出来些许。
陆行简并不急着接茶杯,漆黑的深眸看向微微摇晃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