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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尽量让自已显得镇定,低声“嗯”了一下,随即又道:“劳烦您了。”
说话时她抬头看向他。
陆行简转开视线,在净房再检查一番确定不会发生意外伤害后,吩咐雁容和鹤影小心伺候,便出去了。
苏晚晚洗澡很慢很细心。
自幼起,她的肌肤都是用专门制作的药物精心护理,光洁无瑕。
一整套流程下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净房里水汽氤氲,她的小脸儿红扑扑水嫩嫩的,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出娇艳迷人的气质。
她身上套着一件藕粉色半臂短衫,下身穿着条茉莉白丝质长裙,如同枝头挂着露珠的鲜花,鲜嫩欲滴。
“去把董婆子叫来。”
苏晚晚没打算再麻烦陆行简,吩咐雁容去叫个健硕的仆妇来把她抱回床上去。
自已行动不便,两个贴身丫鬟力气又不够,只能找人帮忙。
丫鬟们一去不复返。
苏晚晚坐在圈背椅上等得不耐烦,一边慵懒又优雅地打着哈欠一边喊道:“人呢?”
可能是止痛药的作用,她全身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很想睡觉。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音。
她扭头看向门口,不由得愣了一下。
陆行简正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刚沐浴过,换了身象牙色的窄袖长袍,同色宫绦在腰间轻轻一系,勾勒出宽肩窄腰。
半干的头发用玉冠束在头顶。
说不出的丰神俊逸,宛若谪仙。
苏晚晚只看了一眼就羞涩地转开眼神。
带着几分幽怨,不由得翘起了粉嫩的小嘴。
真是的,来了也不出声,吓人一跳。
陆行简眸光微凝。
她身上无形的厚厚盔甲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隙。
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坚强。
此时就像饱受风雨的娇花,楚楚可怜,弱小无助,需要别人的呵护和怜惜。
真是个小可怜。
连自已去床上睡觉都做不到呢。
他漆黑的深眸愈发深邃。
苏晚晚低头躲避他的视线,手紧紧捏着裙子,越来越慌乱。
他的眼神好危险。
一切都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她像要从悬崖峭壁坠落,很快就要摔得粉身碎骨。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身边一切都变得虚幻,只有门口那个人,像个深不可测的深渊,把她使劲往下拉,往下拽。
可明明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并没有动。
窗户紧闭,哪里有风。
她的眼神胡乱瞟着,不时往门口方向偷看一眼。
他终于动了。
身姿优雅地一步步向她走来,就像踩在她心上。
一道幽静男声在头顶响起:“收拾好了?”
却仿佛天外之音。
微哑的嗓音带着温柔和关怀。
“嗯。”
苏晚晚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的脸,眼神娇怯怯,如同盛了一湖春水。
陆行简盯着她那水盈盈的眼眸,“我抱你回去。”
声音低低的,沙沙的,沉沉的,很好听。
苏晚晚咬着唇,睫毛如同展翅的蝴蝶,在轻轻颤。
脑子越来越慢,恍恍惚惚的仿佛在云端。
胸膛闷得快喘不过气,心脏剧烈跳动。
他并没有急着抱她,而是低眸静静看着她。
白里透红娇羞的小脸儿,全身上下干净整洁,受伤的腿也覆盖在洁白的裙裾下,只露出几根白嫩可爱的脚趾。
连指甲盖都是粉粉的,好像细腻的玉,晶莹剔透,让人心动不已。
他缓缓伸手托起她,仿佛呵护一件绝世珍瓷。
他的胳膊修长有力,苏晚晚在他怀里柔弱得仿佛只小奶猫。
她发间的幽香钻入鼻尖,微湿的发丝扫在他手背上,痒痒的,酥酥的。
在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轻薄的衣料嵌入她腰间的软肉。
脑子里突然就“嘭”的一声炸了。
某种渴盼已久的东西在心里生根发芽,藤蔓疯狂舒展,冲破理智的牢笼,将心脏紧紧缠住,开出炫丽魅惑的花朵。
血液冲入头顶,耳朵里都是血液奔流的声音。
他想要她。
不管身份地位,不管她是否嫁过人。
不管伦理道德和一切束缚。
苏晚晚鼻息间全是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她不知道自已怎么到床上的。
只记得他在自已额心落下个温柔至极的爱吻。
指腹轻轻抚散粘在她脸上的湿发,她的唇微微张着,眼神迷离得像春水。
两个人的眼神像带着勾,互相看着对方,再也挪不开。
粗重的呼吸缠到一起。
他朝她唇上吻去,许久才松开,带着水光的唇停在她唇边,哑声低问:“腿还疼吗?”
声音很轻很悦耳,暧昧极了。
苏晚晚绯红的脸上茫然失神着,疼吗?
理智渐渐回笼。
她疯了,居然又和他滚到一张床上?!
不行不行!
苏晚晚悄悄掐了一把大腿,顿时红了眼眶,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滚落。
“疼,好疼好疼。”
娇滴滴软糯糯的声音分外惹人怜惜。
陆行简漆黑的深眸染着欲色,呼吸不稳,将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哪里会信她的鬼话?
唇角反而勾出几分凉薄的笑意:“晚晚,你真的很不乖。”
苏晚晚脑中警铃大作。
他若是发疯不管她有伤在身,遭罪的还是她。
怎么办?
她脑子快速转着,想用什么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才好。
最后伸手摸了摸他还微湿的鬓发,颤抖着娇声道:“头发还湿着就束起来,容易头疼呢,我替你散开。”
男人顿了一下,眸光微震。
苏晚晚抬手缓缓拔掉他头顶的发簪,摘下玉冠。
手指轻柔地穿过他的发间,将微湿的发丝一缕缕梳散到底。
动作舒缓流畅,表情温柔认真。
宛若葱削的指尖微微滑过男人脖颈和劲瘦的后背,引起一阵细小的颤栗。
轻柔又细腻的动作,不带任何情欲,却像抚在心尖上。
男人长发垂落,缠绕上两人的身体,与她的青丝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青丝与雪肌的强烈反差,视觉冲击力巨大。
更显得床上的人儿温柔如水又娇婉动人。
香娇玉嫩,玉软花柔。
纯纯的,润润的,软绵绵,温热热。
陆行简声音沙哑:“晚晚。”
灼热的唇朝她唇上压下来。
硕长的身躯裹挟着夏季的微燥,身体绷得笔直僵硬。
苏晚晚感觉他好重,嘤咛了好几声,伤腿真的疼了起来。
“不要,疼……”
三更过后,陆行简才从苏晚晚的房间里出来。
身上的象牙色衣袍皱巴得厉害,头发披散着,束发的玉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整个人显得格外潦草凌乱,不似平日里那样光鲜夺目。
回到自已的住处,他神情慵懒地吩咐:“备水,沐浴。”
李总管已经下值,当值的小内侍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愣怔。
不过他也不敢问,低头赶紧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