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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还学她走了几步。
苏晚晚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的夸张动作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紧绷的情绪骤然得到缓解。
夏日清晨的田庄里,空气清新凉爽,充满欢乐的气氛。
周婉秀被他们的笑声吸引过来,也提起裙子加入学鸭子走路队伍。
三个人玩性大发,玩得不亦乐乎。
昨天因为陆行简给她喂药带来的困扰和不安仿佛压根不存在。
陆行简站在二楼的走廊,低眸静静看着庭院里他们欢声笑语玩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旁边的李总管垂眸不语。
皇上和楼下三位都是儿时就认识,只是他自幼被寄予厚望,这样欢乐玩笑的时光寥寥无几。
李总管能记起来皇上这么畅快玩闹的时候,好像还是在清宁宫大火之前。
那时候他和苏姑娘多要好啊。
一起练字,一起温书,一起谈天说地,累了还歪在一处歇午晌。
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笑得没心没肺,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沉默,心思也愈来愈不可测。
因为主人不在,早膳是周婉秀张罗的,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四套餐具,她亲自上楼请陆行简过来用早膳。
苏晚晚不经意转身看到正下楼的陆行简时,感觉头皮发麻,五味杂陈。
感受到他的视线,她躲着没敢与他对视。
她想溜回房间单独用早饭,却被周婉秀笑着叫住:“晚姑姑,一起吧,热闹些,乡野粗茶淡饭而已。”
陆行简已经走到餐桌前,身姿优雅地落座,面容冷淡,并没有看她。
苏晚晚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凉水。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的心神不宁,突然就安静了许多。
顾子钰拎着一个食盒走到餐桌前,大方地说:“晚晚姐,我让人从城里买了你爱吃的豉汁蒸凤爪和上汤云吞。”
说着,对上陆行简幽冷的目光,两个人视线有一瞬间的交锋。
气氛变得僵硬。
顾子钰突然笑了一下,笑容灿烂:“晚晚姐病了好些日子,胃口不好,让她多吃点可不容易。皇上您不会介意吧?”
陆行简语气淡然:“怎么会。”
周婉秀拉着苏晚晚的手往餐桌旁走。
苏晚晚硬着头皮坐下,面对这一桌子的修罗场。
周婉秀殷勤地替陆行简盛粥布菜。
顾子钰则忙着给苏晚晚夹各种吃食,还小声介绍说:“这是早上刚从月盛斋买回来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又夹了一筷子盐水鸭到苏晚晚面前碟子里:“这个味道正宗,有金陵那味儿。”
苏晚晚昨晚没吃饭,这会儿饥肠辘辘,低头默默把顾子钰给她拿的食物都吃了。
味道还真的很不错。
不得不说,顾子钰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性子开朗活泼,相处起来很轻松。
不管谁嫁给他,婚后的小日子应该都会过得有滋有味。
这些吃食费心思大老远搜罗过来,还是蛮让人感动。
陆行简坐在上首,修长的手指捏着粥碗里的调羹缓缓搅动,一口东西都没动。
视线平静地落在顾子钰和苏晚晚身上,把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
周婉秀有点尴尬,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也没吃多少东西。
抛开泰然自若的顾子钰,餐桌上气氛有些憋闷。
苏晚晚放下筷子时,陆行简也松开手指,指尖捏着的调羹跌入粥碗。
瓷器碰触,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其余三个人都动作微顿。
“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陆行简的语气带着点生硬。
苏晚晚飘忽着眼神,没敢与他对视。
他应该不是和自已说话吧?
果然。
周婉秀乖巧应声:“是。”
苏晚晚悄悄松了口气。
她还想在这多住一些日子,躲躲清净。
陆行简站起身离开,目光在苏晚晚身上淡淡扫了一圈,没有多说什么。
苏晚晚巴不得他和周婉秀赶紧离开。
她刚走出饭厅,却听说有宫中内侍来寻她。
来的是宁寿宫掌事太监何喜,奉如今太皇太后王氏的懿旨,请苏晚晚进宫觐见。
苏晚晚一头雾水。
王氏与她并算不得亲厚,也没什么关系,怎么会请她进宫?
何喜笑吟吟道:“明儿个是太皇太后的六十岁圣旦,她老人家记挂您,特地让老奴来传话,接您进宫陪她说说话儿。”
苏晚晚蹙眉思忖,最后道:“还请何总管回话,妾身大病初愈,只怕进宫会过了病气给她老人家,要不我明日进宫给她老人家远远磕个头?”
何喜倒也好说话,“那老奴安排明儿个让人接苏夫人进宫。”
苏晚晚客气地送走何喜,不得不让人收拾行李准备回城。
给太皇太后拜寿得起个大早进宫,住在田庄很显然不现实。
顾家家仆急匆匆来报:“世子爷骑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夫人请二公子快回家!”
顾子钰顿时着急起来,他请了好几天假,本想陪苏晚晚在这多住几天的,哪里料到父亲会突然出事。
苏晚晚劝他赶紧回去看他父亲。
顾子钰思忖再三,最后道:“我先回去看看,你等我回来接你。”
苏晚晚直接拒绝了:“大可不必,这一路向来太平,百事孝为先,你先忙自已的事。”
顾子钰最后还是骑马先走一步,把他的护卫留下一半供苏晚晚差遣。
他母亲知道这几天他在这陪苏晚晚,特意遣人过来寻他,只怕真有急事。
苏晚晚让人慢吞吞收拾行李,就想熬到陆行简与周婉秀离开后再出发,省得与他们再遇上。
只是那边好像也一点儿都不着急,半点动静也没有。
直到过了中午匆匆用过午饭,再不动身就赶不上城门关闭前进城,苏晚晚终于启程,反而比陆行简他们还早一步出发。
离开田庄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突然失控,苏晚晚正在闭眼假寐,一不留神摔了出去。
马车夫惶恐地禀报:“小人死罪,车轴突然断了,害夫人受惊!”
得亏车夫经验丰富,发现情况不对及时勒马减速,要不然马车冲出山路滚下山坡,后果不堪设想!
苏晚晚摔得七荤八素,半天才缓过来,左腿痛得钻心彻骨,大概是伤到了骨头,还划破一道长口子,鲜血染湿裤腿染红了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