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被子也不是阿忘。
他脱了衣衫,赤.裸.裸想象着主人就在身边,正抱着他爱抚,摸他的尾巴,摸他的面颊,往下、再往下……夔维羞红了脸,天呐,他又在发骚了。
可是爱主人想要主人有什么错,夔维躲进被子里,他才没错,就是想要,就是喜欢。想把阿忘脱光光抱到怀里,想亲亲她软乎乎脸蛋,还有更软更软的地方,也要咬一咬摸一摸才行。
小阿忘哭起来一定很好看,轻轻喘起来特别惑妖,想吃小阿忘的奶,也想给小主人喂奶。啊,他绝对不是变态,他只是情难自抑的小狐狸,小狐狸能有什么错,都是天性使然,一切都无比自然,他才不要羞愧难安。
小阿忘的唇那样红,真可惜不是他咬红的,肌肤那样软,也不是他摸软的,真是令妖遗憾。
能一直养着小阿忘该多好啊,喜欢,好喜欢,想要深入小阿忘,叫小阿忘泣泪娇喘连婉拒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着小泣音无辜无助地攀附在他身上……他有橘红的尾巴,他会绑好她的,不让她跌下……
·
狂欢之宴上,赶走阿忘的妖王静静坐着。
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冻僵的冰雕,没有能力眨动眼睫了。
他听着宴席之下惨叫欢笑啃噬银乐的声音,骤然觉得十分厌烦。
为什么不能安静一些。
除了吃除了杀,难道学不会闭上那张嘴。
妖气溢散到整座宫殿,往下降,地面顿时崩碎,往上升,殿顶霎时坍塌。砖石、梁柱、瓦片纷纷砸下来,没躲过的小妖们成了碎肉几滩,大妖们纷纷变回了原形。
“滚。”
王座之上,一道冷淡的声音传开。大妖们纷纷往外逃,纵使这狂欢之宴才不过三日,纵使大王发狂毫无理由,他们也只有逃命的份。
华美而庞大的宫殿土崩瓦解、破碎支离,流漾着微光的琉璃瓦在跌坠中碎成一片又一片,千年古木砸下、金箔银饰的壁画粉碎、小妖们骨肉烂一地,白的、灰的、红的、金银与墨、浮翠流丹……雨零星散、月缺花残,华彩的一切尽皆融入了断壁残垣……
妖王被掩埋在废墟里,没有出来。
碎屑与尘埃布满他洁净的身躯,粉末与灰烬爬满他微凉的银发。
一切都安静下来。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在这黑暗无光的碎墟里,只有他一妖独存。
直到夕阳晚暮,天边红霞似血,琅酽才从废墟里缓缓走出来。
还活着的妖奴们四散跪下,寂然无声。
……
回到寝宫,琅酽看见床榻旁华美的牢笼,阿忘安静地睡着,对外界一无所知。
他其实不想折磨她的。折磨这样一个弱小的生物并不能给他带来欢愉。
琅酽捏碎了锁,走到阿忘身旁将她抱到怀里,抱着阿忘睡下。
她很暖,比砖瓦碎屑尘灰温暖得多,琅酽喜欢这样的温暖。
他亲亲她眉心,吻吻她唇瓣,阿忘睡着时乖巧多了,不会说那些让他恼怒的话。
琅酽不明白,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宠物而已,为什么会拨动他心弦。
琅酽走出囚笼,去到夔维住的院子里,翻找他收藏的人间书籍。他不懂阿忘的想法,也不明白内心的思绪,便只能试着翻阅人间之物,去理解阿忘到底在想些什么。
夔维收集了许许多多的书籍,专业的不专业的,正经的不正经的,琅酽翻到几册话本故事,里面还配了插图。男女情爱、人妖殊途、郎情妾意、女扮男装……
都什么啊。琅酽皱着眉头一目十行,他总不能是喜欢上那小宠物了吧。
……喜欢?
琅酽神情微微扭曲,难不成他真喜欢上了弱小的不值一提的玉奴?
宠物、玉奴、阿忘、人类……
琅酽将书册扔回架上,深吸一口气,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是妖山的王,他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既然那小宠物嫌弃不公平,那他给她抬个位份,不做宠物做宠姬,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容忍。
回到寝宫,小宠物还睡着,哦不,小宠姬还睡着,怎么这么能睡啊。
真是懒死了。琅酽将阿忘抱怀里,摸她脸掐一掐,必须醒来。
他的退让她必须开开心心地接受。
可阿忘醒来后,听闻琅酽的“恩赐”并未展露笑颜。
“你玩够了吗?”
才醒,声音里还有睡意,懒懒的,却足够无情。
琅酽疑心自己是听错了。千年来,他身边从没有姬妾,他这样厚待她,她却说是在玩。
琅酽摸着阿忘浓密柔顺的乌发,叫她再答一次,想好了再答。
阿忘倦了:“你明明听到了,别装。”
琅酽一腔热情被浇得透凉:“你当真以为,孤不会杀你?”
“我没这么以为。”阿忘道,“我只是倦了,不想陪你玩。”
“若你执意如此,”琅酽道,“我只能凌迟了你。
“每一片血肉,孤都会好好咽下。一千刀以前,孤不会让你死,会吊着你的命,叫你赤身裸体地置身于众妖面前,眼睁睁瞧着自己的血肉一片片被剐下来。若孤心情好,说不定还会赏你自己尝一片。你这样的女子,无情心狠,吃到自身血肉,也不会多难过吧。
“对了,千万别掉泪。要是哭得太难看,孤就先吃掉你一只眼。
“也不用太过害怕,你要是支撑不住,孤给你喂妖丹,让你成为你口中的怪物,那样想必你能活得更久些,要是捱过一万刀,孤可以考虑放了你。
“你带着你满身的白骨,逃吧。逃到宫外去,喂野狗。孤不啃你的骨头,太硬,硌得慌。”
琅酽取下一根牢笼的金杆,在手里融为一把匕首,他划破阿忘的衣裳,抵着阿忘胸膛,抵着她跳动的心脏。
阿忘不怕的,可是琅酽真的在往里划。
好疼。
她唇瓣疼得颤起来,眼泪止不住地落。阿忘原本就受不了疼,可他就是要这样逼她。
琅酽停下来:“不够。”
刹那,阿忘的衣裳散为灰烬。
他按着她的头叫她往下瞧,看看身躯里流出的血是怎么淌的。
疼,那就记住。
阿忘想闭上眼,琅酽不准她闭。
真的好疼啊。
“我错了。”阿忘泣着泪小声道,“我接受。”
“我接受,我接受,放过我吧,好疼,好疼啊……”
琅酽松手,匕首落到了地上。
他摸摸阿忘的头:“只是破了个口子,哭什么。”
他没告诉她的是,他特意在刃上添了妖气,就是要她疼,要她认输。
琅酽抱着她,将胸口上的血一一舔尽。
阿忘泣着泪,摸索着捡到地上的匕首,朝琅酽刺去。
可是根本没用,根本就捅不进去,她杀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