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威明显没听进去，余明劝了一句：“小伙子，你别不高兴，不管怎样，这个案子影响非常大，我相信你这么有正义感，肯定比我们急！
那么多人被骗得倾家荡产，我们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群众信任，对伐？”
李威闻言哈哈大笑：“啊对，也不能怪你们，本来警力紧张，我们还是赶紧商量商量对策。
我刚刚说的办法呢，其实搞砸了，因为高盛已经接手。
你们如果还想用我的办法，控制住赃款，那就麻烦你们出面跟高盛沟通，我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夏凌云听了，望向刘科长。
可刘科长觉得李威这小伙子有些不择手段，让他心生厌恶，不禁又训斥：
“你自作主张，搞出这种烂摊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大，无意间教会这帮犯罪分子大额洗钱！
现在你让我们替你擦屁股，高盛那种公司，我们拿它有什么办法？他们连国企都坑！
再说，这个内保外贷，合法合规，没有证据，你叫我们怎么办？！
你看看你干得什么事！”
李威忍无可忍，豁得站起来，指着刘科长：
“我是搞砸了，但是我想请问你，你们办案目的为了什么？啊？告诉我？！”
“目的当然是惩治犯罪喽！这还用问？”刘科长往前一步。
李威也迎向他往前两步，盯着他眼睛，说：“惩治犯罪目的呢？难道不是保护群众财产？
我是搞了烂摊子，但我只想为被别骗的人追偿赃款！
退一万步讲，老子有钱，我搞的烂摊子，大不了我全埋单！
你他妈在这逼逼歪歪半天，你倒是拿个对策啊！
你讲，你有什么办法把被骗的赃款追偿回来？还是说，你办案只是出于工作目的，只是为了业绩！”
刘科长一向自诩背靠法律，底气十足，现在被李威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既委屈又愤慨！
情绪激动之下，冒出一句：“你真有钱啊，经得起查吗？！跟我讲大道理！我怎么就为了业绩啦，为业绩我大老远跑到魔都来！”
“你查，你随便查！”李威理直气壮，怒吼，“你他妈没本事查犯罪，叫什么叫？吓唬老子啊！”
“够了！都坐下！”
夏凌云猛拍桌子站起来，他看着瘦，手劲特别大，一手一人，把李威、刘科长两人摁回沙发上。
余明和朱晖隆其实也相当不满，刘科长一直摆着个臭脸，只是碍于脸面不好说。
余明轻叹口气：“要我讲，这都不是事，小伙子固然做事不成熟，也不怪他。
现在呢，唯一的难点在于取证。”
朱晖隆猛点点头：“一点不错，只要有证据，什么都好说。
呃……是这样，本来我们都商量好，由夏队长统一指挥，那刘科长，你也别生气，还是听夏队长的。”
夏凌云摸摸胡渣，重新坐回来，掏出自己的烟，递给李威一支，心平气和地说：
“余队长、朱队长说的对。我们现在难点在于取证调查十分困难，很多钱都流向境外，通过各种银行卡、电商平台，我们很难追查下去。
你的心情我理解，最终目的肯定还是为了追回群众财产。
我看呢，这样吧……我相信你的能力，给你自由发挥空间。
你替我一路追下去，顺着帝壕公司这条线，能查多少人查多少人，尤其是资金流向。
我可以申请一笔特别款项，供你用来追查整个的脏钱流程。这个你能办到吗？”
李威默默抽着烟，没有立刻回答。
夏凌云给的任务超出了他能力范围，除非所有银行配合，那他的确有可能制作个算法，一路标记赃款流向。
可这是不可能的！成本太高！
况且就算他有金手指，凭什么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就为了打掉犯罪组织，让薛灵悦高兴？
呃……这的确是个理由……
总之，不管怎样，半途而废不是李威的作风。
“我不保证，我只能尽量做，”李威语气诚恳，“夏队长，你的意思是？”
夏凌云眉头微皱：“我的意思是，根据你刚才的描述，你目前跟这些人关系还不错，晚上人家还请你喝酒。
那我想请你假扮成跟他们一样的犯罪分子，我们给你提供一笔资金。
由你跟踪这笔资金，利用这笔资金转移出境的过程，尽可能多地给我们提供线索，尽可能挖出更多犯罪组织！
如果可以，最好再提供证据。”
听完这话，余明吸了一口凉气：“哦……这可是大案件！就靠他……恐怕……”
夏凌云似乎有些不耐烦，嘀咕一句听不懂的粤语，眉头紧皱：
“余队长、朱队长，我做事呢，一向先做了再说，商量来商量去，到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我绝对不允许这群犯罪分子，继续逍遥法外，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出了问题我负责，请你们务必配合我！”
见夏凌云态度坚决，余明、朱晖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他俩人其实反而目的没那么明确，更多只是想根据彭局长指示，保护李威。
朱晖隆犹豫了片刻说：“呃……这个专项资金的事，我们得回局申请，等上面研究过后……”
听了这话，夏凌云轻哼一声，打断：“这个资金我们出！”
说着，他又看向李威：“小伙子，你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李威现在也算看出来，夏凌云是四个人中最纯粹的那个。
虽说自己有钱，但他当然没蠢到替公家垫资！
思索了片刻，李威想了想说：“这个不好说，夏队长，我性格跟你差不多，先干了再说。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计划赶不上变化，反正，你们替我兜底，我觉得我应该能揪出不少人！”
夏凌云点点头，微微一笑：“成！那废话我们不多说，你记住，不能乱来，也不能擅做主张，还是得遵守法律！明白吧？”
李威嘴上满口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
真按法律来，群众早安居乐业了，哪有那么多破事！
送走夏凌云等人后，李威靠在办公椅上，一直思索到深夜。
按照夏凌云的计划肯定不成！
那等于把肥肉送到老虎嘴边，以曹健骅等人的狡猾，很难搞到证据。
可转念一想：
我李威又不是警C！
怎么搜集证据是夏凌云的事，自己只需要尽可能挖出更多线索就成。
那目的就很明确：一定得把这帮人的钱，想办法忽悠到自己手上！
只有如此，才好拿捏这帮人！
看来必须得舔着脸跟，方俊凯那王八蛋打太极！
想到这，李威一阵烦躁。
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后，他钻进徐薇琪的房间，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
人有时候挺贱的，平常挺烦徐薇琪，嫌她事多，分开快两个月，他发现自己无比想念徐薇琪。
甚至比想念薛灵悦、陈江雪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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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李威早早起床洗了个澡，吃过早饭，赶往陆家嘴的高盛集团总部。
方俊凯是个很勤奋的捞钱人。
李威见到他时，发现他办公室沙发上居然有被子和枕头。
很明显，这哥们就睡在办公室。
见到李威，方俊凯丝毫没有因为前几天两人的龌龊事生气。
反而客气替李威倒上一杯咖啡，说：
“呵呵呵，小李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打秋千？”
李威撇撇嘴，厚着脸皮坐下来，笑嘻嘻说：“告诉你个好消息！”
“哈哈哈，来这一套？有话直说呗！”方俊凯摸出一盒早餐三明治，一口咬掉一大半。
“根据我小道消息，工商已经开始调查曹健骅他们！”李威故意话说一半，停下来盯着方俊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