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师傅早就憋得不耐烦了,一听地址,当即轻车熟路带着李威的车各种窜。
很快进了一处老洋房街。
老洋房是魔都的特色,不少建筑都是上世纪保留下来的古迹。
赭(zhe)色、青色的砖墙,窄小的窗户,陈旧的梁柱,尽显岁月的沧桑感。
道路两旁参天的法式梧桐,更显这里幽静而空灵。
但其实在旧法租界,这种地方还挺多。
行驶在梧桐绿荫下,李威的心情慢慢变得安详素雅。
很难想象这里是喧哗的魔幻大都市。
相比于魔都的其它旧租界地区而言,旧法租界确实更有历史味道。
鸦片战争后,英法美强盗发现与港都相比,这里的位置更好。
依靠长江延绵几千里的黄金水道,可以更加方便地在这里倾销商品。
于是,各自在老县城(城隍庙周边),抢了一块地,逐渐圈成租界。
英服强盗占的租界,大致是外滩沿苏州河,以南J路为主干道,慢慢扩张。
之所以,以南J路命名,是因为这帮强盗很得意干爆鞑清,逼得史上人口最多的大帝国签下《南J条约》。
英租界后来与美租界合并成公共租界,其它列强占的地方,都相继并入公共租界。
法服强盗比较傲慢、特立独行,看不上其它强盗。
毕竟与法爷相比,其它强盗都是蛮夷,我堂堂欧洲大天朝上邦,怎么能和蛮夷搅和到一块呢?因此法租界一直独立于公共租界。
法服强盗占的租界大致是,老县城西侧的徐汇,并且一路向南、向西扩张。
起初这里并不繁华,也没有什么十里洋场,有的只是遍地穿不起衣服的穷老表。
后来,随着小刀会起义、太平天国战争蔓延,江南地区的三教九流,以及乡绅土豪,为了躲避战乱,开始疯狂涌入英服、法服的租界。
原因很简单,他们发现,相比鞑清那帮毫无人性的野兽,还是英法强盗更有点人样。
起码不会干出没开战,就先抢一遍老百姓的畜生事,也不会丧心病狂,屠了天京城六十万无辜居民。
大量的人口涌入租界,加上鞑清不做人。
英服、法服鬼子一觉醒来,突然发现都不用勒索鞑清朝廷,租界面积它自己会长!
因为,许多人为了躲避带清狗官的盘剥,经常悄悄挪界碑。
你挪一点、我挪一点,挪着挪着,挪了半个多世纪,现代魔都的雏形在上世纪初渐渐成型。
从此开始了波澜壮阔式,成长为魔幻大都市的历史进程。
旧法租界在这个时期,比公共租界更乌烟瘴气。
为了搞钱收税,旧法租界到处是赌场、妓院、鸦片馆,黑社会横行,反正只要交够保护费,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但另一方面,由于法服强盗认钱不认人,完全不甩鞑清朝廷,这里也成为旧时代,最敢于反抗专制统治的先烈们,搞革命活动的大本营。
很多老洋房都曾留下他们的足迹。
一直到,拿破仑三世皇帝上台后,旧法租界风貌开始发生变化。
靠着蹭前朝拿破仑一世皇帝的流量,他疯狂炒作、包装自己,居然还真给他等到了机会,一举复辟成功,登基称帝。
这哥们其它事干得一塌糊涂,比如好好的外交不搞,非要逞能学他叔叔,当天才军事家,一言不合就御驾亲征。
企图再现拿破仑大帝的辉煌,称霸欧陆。
结果一仗被普鲁士干爆,自己也被俘虏。
几十年的折腾,一朝付于东流,还间接导致分裂了上千年的德意志地区,被普鲁士统一,成为欧洲强权,至此欧洲天朝上邦萎靡不振。
虽然如此,他还是干了唯一一件值得称道的事,那就是大搞环保。
直到19世纪下半叶,国际大都市巴黎还到处屎尿横流、脏乱不堪。
看不下去的拿破仑三世,亲自督促,从巴黎到整个法服,到处开始整顿环境,甚至殖民地和租界也没放过。
而旧法租界从那次大环保后,风貌彻底改变。
后来,经过百年魔都人民的护养,今天这里才得以成为喧哗大都市中的世外桃源。
李威沉浸在岁月的沧桑感中,跟着出租车七拐八拐,拐到了一处街角。
这里附近像个步行街,两旁都是各种洋房小店。
街角的这个店有两层,店外门面很大,放着四组法式宫廷桌椅。
店面上甚至没有LOGO,叫不出店面。
但李威只一眼就感觉出来,这个店面不简单!
与周围其它仿建的店面不同,这个店面外立面显得有些陈旧,紧挨着老洋房区,更加古色古香,应该说它本来就是老洋房的一部分。
不管它是租的也好,还是自有的也好,都说明一点,这个店的主人不简单!
因为这种店面的产权,基本不在市面上出现,属于机关单位。
另外有一点更说明了它的特殊,它是唯一有独立停车位的店面,而且停车位上,现在停着辆骚气的法拉利。
李威也没多想,把五菱之光往停车位上一停,就准备打了电话给老台。
“邰总,我到了,你人呢?”
老台回:“我正赶过来,你到了的话,就先进去坐一会,我侄女的店也卖咖啡,她喜欢这调调,正好你那小女朋友不也喜欢喝咖啡么!呃......我儿子肯定在,你进去就报我名字,让他先招待你坐一会!”
李威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抬脚就往店里走,刚还没走两步。
原本坐在店门口的三个青年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一个青年穿着打扮非常骚气,明明大冷天,非要装比穿个开领毛衣,刘海长长的,一甩一甩。
长得跟老台神似,就是气质过于阴柔,毫无疑问他就是老台的儿子。
手上戴着细细的手表、左边耳朵钉个耳环、脖子上还挂个女式项链,非常娘炮。大概只有不成熟的小女生会喜欢这种类型。
就长相而言,李威承认这青年比自己帅一点,但也就那么一丁点而已。
“唉唉唉!你干嘛的?谁他妈让你停这的?”
李威眉头一皱:“我停这有什么问题?”
“我们店里专用停车位,你知道吗?!”小邰鼻孔朝天。
“我知道啊,我进去喝杯咖啡不行吗?”李威淡淡地回了一句。
没想到,他好像说了什么笑话一样,小邰和另外两个青年立即哈哈大笑!
“我们店里的咖啡,是你喝的起的?”
这话,李威就不乐意了:“怎么喝不起了?”
“一杯咖啡豆就是两千块,够你大半个月工资了吧?”小邰打量着李威,瞥了眼他的五菱之光,听他口音完全不像本地人,便轻蔑地说,“你送货的吧?赶紧开走,臭外地的,又跑到魔都要饭,快点滚!!”
一杯咖啡豆两千块?
李威心里冷哼一声,两千块的咖啡豆,利润分到咖啡农民手里,恐怕不到五毛钱。糊弄鬼去吧!
这小邰他妈的,简直不是个东西啊,狗眼看人低!
刚准备回喷一句,徐薇琪走到李威身边,问:“怎么了?”
小邰满脸不耐烦,正想骂,可一看到徐薇琪,瞬间人懵了,迟迟不说出话来。
“我操,极品啊!”小邰旁边的青年盯着徐薇琪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怎么说话的,你?”小邰连忙回头训斥一句,然后换了个嘴脸,一副英雄救美后故意装比的德行,“美女,别介意,我朋友脑子有点问题,你......也来喝咖啡?”
徐薇琪眯着起,打量了小邰一遍,搅起头发:“是啊,我和他一块来喝咖啡,怎么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