嶘啊——”
柔妃惊叫一声，雪球迅速窜了出去。
宝玲见状，手忙脚乱地将茶杯放下，扑上前去查看。
昭霞宫里其余的丫鬟也是惊慌失措，抓猫的、安抚柔妃的、要出门找太医的……
原本华美的宫装，此时被雪球划出了一道口子，还好有衣服挡着，不然柔妃细嫩的皮肤定要见血。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尽管差点被伤到，柔妃还是很关心那只猫，不厌其烦地嘱咐着要好生照料。
慕鸢诧异不已，一只猫罢了，为何这般看重？
宝玲询问是不是要先换件衣服，柔妃看了看慕鸢和桌子上的茶水，沉吟片刻，柔柔地道：“无碍，先奉茶吧，喝杯茶压压惊再换不迟。”
宝玲眼中闪过了然，重新端起茶盘，给柔妃奉上，紧接着走向慕鸢。
所有人都盯着慕鸢的动作，接茶、举杯……
直到一杯饮尽，柔妃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举起自己的茶杯：“忘了告诉你，你的故事本宫已经听腻了！”
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再低头时，眼中的寒意尽显。
“只有你死了，才不会再听到那些让人不愉快的故事！”
慕鸢心底冷笑，面上却半点不见慌张。
抬手将面具再次戴上，眼神嘲弄地盯着柔妃，默数着五、四、三……
柔妃被她这么看着，不禁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觉得心脏突然一阵悸动，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昭霞宫里瞬间又乱作一团，而大宫女宝玲则满目震惊地僵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
直到想起什么猛地扭头看向慕鸢，却见后者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怎么会?明明只有一杯茶水有毒的！
娘娘要处死这个暗卫，毒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只经了她的手，怎么会出了差错？
怎么办？
这计划甚至只有她和娘娘知道，都没人能为她作证！
在外人看来，就是她胆大包天，敢给娘娘下毒啊！
除非娘娘能在皇上来之前醒了……
对，解药！
她有解药！
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章德帝已经迈着急促的步伐踏进了昭霞宫。
宝玲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
章德帝的身后还跟着宫承睿和七皇叔宫斯年。
显然是也听到了这几日关于几人的流言，才让二人进宫问话。
“怎么回事？柔妃怎么会晕倒？”
宫女们战战兢兢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
章德帝恼怒不已：“御医呢？怎么还没到！”
“臣来迟了，请皇上降罪。”
御医背着药箱，慌慌张张地快步走了进来。
“少废话，赶紧去替柔妃诊治！”
那边刚进来的宫承睿发现一旁昏迷的慕鸢时，也惊了一下，急忙过去查看。
宫斯年站着没有动，目光却从进门起看了一圈后就停留在慕鸢的身上。
待御医检查完，眉头紧缩：“启禀皇上，柔妃娘娘是中毒导致的昏迷，虽然药量不大，但毒性甚是凶险。”
“微臣只能尽量压制毒素延缓，需要尽快找出解药才行。”
“中毒！”
章德帝瞬间震怒，本就是上位者，身上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谋害皇妃！”
说罢，眼神唰地射向地上跪着的一群宫女：“说，柔妃都今日做了什么？”
宝玲死死地咬着嘴唇，心头慌乱不堪。
其余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最初引着慕鸢入殿的小宫女软糯的声音响起。
“启禀皇上，柔妃娘娘晨起用了早膳之后，陪雪球玩了会儿，便一直在插花，午膳之后，召见了太子府上的十一姑娘，两人说了会儿话，就晕了过去。”
章德帝闻言，扭头看向一旁被宫承睿扶在怀中的人：“这就是你府上的暗卫？”
宫承睿拱手，如实答道：“回父皇，是的。”
“来人，拖出去，砍了！”
章德帝本就对这个流言蜚语的主角没什么好感，如今听说柔妃中毒时竟也在场，瞬间极为厌烦。
宫承睿一惊，急忙跪下：“父皇息怒，此女也中毒昏迷，显然与娘娘中毒之事无关。”
宫斯年默默鄙视，这是嫌人死得不够快么！
一国太子替个下人求情，摆明了告诉皇帝你俩如传言一般不清不楚。
“太子此言差矣，今日这殿中的人都有嫌疑，还是查清楚的好，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真正狼子野心的人。”
“毕竟这宫里的任何风吹草动，文武百官和百姓可都盯得紧着呢。”
宫斯年幽幽道，音量不大，却每一个字都砸在章德帝的心上。
是啊，此女本就身处风波中心，如果不是下毒之人，却死在宫里，外面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
而且，这两人显然是不合，一个要保，一个漠不关心！
今日将二人宣进宫里，就是想看看如今这满城流言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他当年登基之时，这个皇弟尚且年幼，也无母族依仗，为了堵悠悠众口，便将他留下了，没想到竟然成长得这般快，手握重兵，深不可测！
如果太子有心联手，他这皇位还真说不好能坐多久！
想到这儿，章德帝情绪收敛了许多：“罢了，来人，给朕搜，把这昭霞宫里里外外查一遍，朕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给柔妃下毒！”
宫斯年看了一圈跪着的众多宫女，只一眼，便看到宝玲眼中的惊慌失措，放在膝上的双手颤抖得格外厉害。
轻笑一声：“皇兄，也许用不着那么麻烦，审一下她更快一些。”
众人随着宫斯年的视线看去。
目光纷纷落在了强装镇定的宝玲身上，她心里的最后一根防线彻底崩断。
给贵妃下毒，必死无疑。
如果说出是柔妃的主意，最坏不过是柔妃想处置一个下人罢了，虽然手段狠毒了些，皇上也不会深究。
但过后以柔妃的性格，她办坏了这件事不说，还毁了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怕是死得更惨！
横竖都是一死！
只希望，娘娘看在她的份上，能善待她的妹妹。
想通了的宝玲仿佛得到解脱，惨笑着看向皇帝。
“是，是我下的毒。”
皇上目光犀利地盯着她：“解药呢？拿出来，留你全尸！”
宝玲也不再挣扎，乖乖拿了出来。
御医马上拿过来查看，确定是真的解药才让人给柔妃服下，顺带也给了慕鸢一颗。
“你为什么要下毒？”宫承睿忍不住问出了声。
听他这么问，宫斯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多看一眼都怕被传染上愚蠢。
宝玲没有说话，她知道多说多错，反正都已经是个死，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似乎也没什么心情听，只让人将她带了下去，等柔妃醒了再行处置。
慕鸢中毒比柔妃浅一些，加上习武之人身体强健，所以先一步醒了。
看清当下所处的环境，便猜到今日这一劫算是平安度过了。
“你可好些了？”宫承睿见她醒来，轻声问道。
慕鸢心中一暖，点点头，便起身跪下，章德帝的视线太过摄人，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
“属下参见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