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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陈言肆稀里糊涂开始纠缠的第四个月,也是温书晗考上京大舞蹈系的第二个月。
舞蹈学院赶在银杏叶落光之前举行迎新晚会。
大家都知道舞院美女多,个个闻风而动前来一饱眼福,看看新一届有哪些值得称道的颜值。
晚上八点过,表演馆内光线敞亮,座无席虚。
高年级的座位被学生会后勤部安设在前排,经管学院大三的位置恰好在舞台正中央。
??“诶?陈言肆也在诶。
不知哪个女生悄咪咪说了这一句,场内空气开始轻微躁动。
几波女孩子盯准目标陆续落座,很快就在他座位附近围了个圈。
陈言肆靠着椅背闭目假寐,周围各种香味混杂浮泛。
他闻得心烦,浓眉往下压了压,懒懒睁开眼,身旁一男生走上前拍他肩膀:“嘿嘿,你也来看演出啊?“
陈言肆带有一丝起床气的眼神扫过去。
是专业同级的李牧。压根不熟,这人偏要跟他套近乎。
他索然无味“嗯”了声,手机在指间转了一道翻个面,点开屏幕发消息。
[第几个节目?]
温书晗正在后台化妆,收到消息,忙里偷闲回他:[第三个,怎么了,你来看晚会啦?]
他一贯懒散:[怎么,不欢迎?]
她抿唇回:哪有,我要换衣服啦,结束再找你]
放下手机,几个半生不熟的女同学注意到她,低声谈论:
“诶,温书晗是不是有男朋友啊?”
“没有吧,都没听她提过。
“话说她是真漂亮,天生吃这碗饭的。”
“是吧,她军训那张素颜抓拍照火到我七岁的小侄女都刷到了,免费招生简章啊简直,宣传部足足乐了两个月,咱院今年又硬气了。”
??“有情况?”
李牧偷瞄陈言肆手机。
陈言肆摁灭屏幕,一记冷眼掠过去,语气稀松平常:“你的眼珠子适合掏出来,捏碎。”
“......“.
不过李牧转头就忘了,只当是同学之间开玩笑。
方才瞥见的备注是一只小兔emoji,李牧不知道是谁,接着话题乱猜:“不会是刘一茜吧?可别啊,我正打算追她呢。”
陈言肆一向待人不客气,冷嗤一声:“关我屁事。”
李牧挠了挠脸,忽觉自讨没趣,转头跟身边的朋友聊天去了。
馆内光线缓缓暗下,主持人走完过场,晚会开始。
前面两个节目被陈言肆自动略过。
昨晚对着电脑研究红筹走势,又熬了个大夜,现在觉得无聊了就靠着座椅补觉。
台下黑压压一片,他兀自闭着眼,微微仰头露着坚硬凸起的喉结,锋利不羁的轮廓浸在摇曳不定的光影里,收揽一波暗中观察的视线。
附近有人悄悄拍下这一幕,发到姐妹小群里,惊呼氛围感爆棚。
[谁V我一万,我斗胆去追他]
[呵呵,你刮刮乐赢一万的概率比你追到他的概率都大。]
[......]
直到主持人报幕,第三个节目开始,陈言肆才从恹恹无谓的情绪里抽离,黑沉平静的目光落向舞台。
聚光灯倏然打下来,台下人眼睛都亮了。
群舞动线复杂,无数道裙摆交替来往,舞姿荡漾。
陈言肆支着额头跟随其间唯一的身影,嘴角勾起很浅的弧度。
第一次见她穿红裙。
院里提供的舞蹈服质感一般,但她穿起来横竖都那么好看,像蝶一样飞舞回旋,柔媚眼波轻盈流转,摄人心魂。
“言肆,看见没?”李牧碰碰他胳膊,兴奋道,“最前头领舞的那个,看见了吧?”
陈言肆懒得应他:“我没瞎。”
李牧讪讪一笑:“嘿,这不是指给你看嘛。她叫温书晗,我注意她好久了,这脸蛋这身段,太得劲儿了。”
陈言肆目光沉沉,不说话。
另一边有男生公然开黄腔:“哈哈,学跳舞的姑娘,是不是给她摆成什么样都行?”
李牧啧声:“这还用问?泡来玩玩儿不就知道了?”
说完又来套近乎:“言肆应该跟这一类的实战过吧?体验不是特销魂?“
陈言肆愈发黑黢的视线扫了过去,嘴角轻扯:“这一类?”
“对啊,就是这种,表面看着又纯又欲不可亵玩,其实私底下玩儿得特别花,要多骚有多骚,尤其是让她吞??”
华音未落,台下乍起一阵骚乱,众人猛地惊诧。
前排领导齐刷刷回头,吓得半死:“那位同学!停手!马上给我停手!“
舞台乐声戛然而止。
温书晗完全状况外,在喧嚣中看向观众席,短短一秒整个人呆住。
陈言肆起身瞬间单手掐住李牧的脖子将人死死压在椅上,不顾对方怎么叫喊,他径直夺过邻座的硬质荧光棒直接捅进对方嘴里。
跟手腕同粗的荧光棒冲破扁桃体,李牧满脸涨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呜呜啊啊字不成句。
陈言肆居高临下折磨人,怒意百无禁忌地释放。
“想被吞*是吧。”
“想销魂想爽是吧。”
他手里加倍用力,嗓音似岩浆滚落??
“够不够爽?!”
场面一度混乱,众人上前制止,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牧救下来。
后者连睁眼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一滩烂泥似的躺倒在过道间,气若游丝:“我他妈、到底哪儿惹你了,你这么搞我,赔钱,我要你赔钱………………”
陈言肆拿纸巾擦了擦脏污的手,耷着眼皮淡嘲:“随意。”
副书记认识陈言肆,此刻急冲上前,面露难色。
他是陈家外戚,年近中年走到这个位置,少不了本家提拔。
这会儿他没辙地搓了把脸,望着陈言肆离开的背影一阵叹息:“祖宗喂,真是祖宗………………”
下一秒大手一挥:“别拍视频了!都给我散了!散散散!”
温书晗快要被他吓死,身上的舞蹈服还没换下来,趁着人群躁动,她急忙提着裙摆穿过后台,一路跑到学校西门偏径。
不远处乌漆嘛黑,陈言肆那辆碳黑色DBS停在那儿,气定神闲打着双闪。
四下无人,温书晗急忙打开车门钻进去:“你疯了吗?”
陈言肆靠着椅背,闲适散漫的目光扫过来:“你男朋友头疼,给我按按。”
“?”都把人打进医院了,居然还这么云淡风轻。
温书晗瞄准他脑袋,像打地鼠一样不轻不重锤了一记。
“你几岁了!还乱打架,要是爷爷知道又该生气了。
陈言肆脸一黑:“让你给我按按,你打我?”
“……...我这叫打吗?”温书晗闷闷打量他,冷不丁问,“你今晚喝酒了?”
“没。”
“那干嘛打人啊?还用那种方式,凶得要死,他惹你了吗?”
“那家伙嘴巴不干净。”陈言肆伸手摸上她脸颊,指腹轻轻摩挲,“没把他舌头拔出来都算他走运了。
温书晗轻微一愣。
意识到了,那男的八成是说了她不好的话,被陈言肆听到了,他才会这么生气。
她思衬片刻,语气软下来:“总之你别这么凶,万一他家里人不放过你呢?”
陈言肆支着额头看她,微眯起眼轻轻一笑:“关心我啊?”
她懵了一瞬,避重就轻说:“你太过火了,闹出事来肯定不好,我是在跟你讲道理。”
话音刚落,陈言肆面无表情倾身越过副驾。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眼睛眨巴两下。
下一秒他手臂一圈,拔萝卜一样把她拔起来,她呼吸一紧,转眼就坐到他腿上。
“啊!??”她收腿时没注意,撞到档位区。
陈言肆目光往下掠,一手撩起她宽松裙摆,温热手掌覆下来在她腿上揉了揉:“磕到哪儿了?”
她眉心拧着,小声说:“就是你碰到的地方。”
“哦。”陈言肆慢条斯理,揉了会儿,手掌悄然往上移,探进她腰际。
两人的亲密行为还没到那一步,她双手掐紧他肩膀,下意识挺了挺腰,心跳慌张道:“你的手……………”
“我手怎么了?”他明知故问,指尖刻意拨弄,撩起她一阵战栗。
这恋情藏着掖着貌似也挺有意思。
尤其看她脸红很有意思。
温书晗轻咬下唇,清透红润的嘴唇上覆着淡淡一层口红,被她舔得不剩多少。
绵软的轻喘声落在驾驶位,陈言肆微阖着眼皮打量她,忽而喉结一动。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倏然伸手扣住她后颈,重重吻了下来。
从京大开回崇园实在太远,两人基本上只有周末回去。
为日常方便考虑,陈言肆在学校附近弄了套高层公寓,作为“临时据点”,他想和她独处的时候就会过去住。
一进门,温书晗闻到一阵诱人香味。
问他:“你买什么啦?”
“小龙虾。”
陈言肆从厨房中岛台拎出一个盒子,放进微波炉加热。
香味遇热更加浓厚,温书晗坐在餐桌前,撑着下巴看他背影,轻轻吞咽一下。
最近要控制体重,她吃不了这些高油高盐的。
小龙虾很快热好,陈言肆把一堆火球似的“罪恶卡路里”盛进盘子里,回身漫不经心问她:“吃不吃?”
她坚定摇头:“不吃。”
陈言肆轻挑眉梢:“真不吃?”
很少有嘴馋的时候,奈何小龙虾实在太香。
她攥了攥拳,终于为了美味屈服:“就吃一点点……………”
落地窗外车水马龙,霓虹浮跃,室内随意开着的液晶电视演着一档热门综艺。
餐桌上方垂坠的简约吊灯映出浅光,暖意洋洋地罩着二人身影。
陈言肆斜着椅子坐她身边,一条长腿松弛懒散地踩在她凳沿上。
嫌她离自己太远,他单手扣住她椅子内的凹槽,把她连人带椅拖到身边。
一开始他故意骗她,让她自己剥虾。
不过到头来,还是他戴起手套一只一只地剥,最后将完好无损的虾仁喂到她嘴里。
她满足地嚼啊嚼,忽觉幸福感满溢:“唔……………好吃。”
他轻嘲:“又说不吃。”
“你还说不给我剥呢。”
“顶嘴?”
......顶顶了,他还能对她干嘛。
温
书晗眼巴巴看着盘里:“还要一个。”
陈言肆迁就她,再给她喂一个,指关节微微曲起,揩去她嘴角一丁点亮晶晶的油渍。
片刻,他的手机贴着桌面震动。
是商赛的日程通知。
温书晗这才想起来问:“你什么时候去申城参加比赛?”
陈言肆一脸不爽:“你可真会关心你男朋友,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下周一。”
“哦......那祝你比赛顺利!”
她
嘴上甜滋滋送祝福,心里却在暗自琢磨,陈言肆去别的城市参加比赛的话,她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好多天呢。
陈言肆知道她脑瓜子在想什么。
想躲他,门儿都没有。
他慢条斯理脱下手套,趁她不注意,他二话不说就要亲下去。
她忙躲开:“别!我还没擦嘴!唔!??
一股小龙虾味。
又过几天,李牧口口声声说要赔钱,陈言肆就用最后一分人道主义给了他一笔钱。
金额足够息事宁人,李牧没再狗叫,事情也很快过去。
不过余震犹存,学校里的人都好奇事发原因。
结合李牧正在追求刘一茜这件事,离谱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都说他们俩是为了抢对象才起了冲突。
八卦主人公刘一茜得知起因,免不了暗自雀跃。
于是她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主动靠近陈言肆。
碳黑色DBS停在学校附近那条银杏大道上,他在车里补觉,刚睡醒。
听见有人轻敲车窗,他懒恹恹降下玻璃。
发现不是他要等的人,他脸色一下就变了:“离远点儿。”
刘一茜以为他在装沉稳。
不都为她打人了吗?有什么好装的。她笑了笑,想拉开副驾驶车门。
陈言肆直接给它锁了:“有病?”
刘一茜被他吓到,愣愣说:“你不是喜欢我吗?”
浓甜的香水味漫入车窗,陈言肆一手搭在窗沿,眉前的漆黑碎发被风吹乱。
他拖着慵懒散漫的语调,嘲她听风就是雨:“我喜欢的姑娘要是站在我面前,不用开口说话我就能起反应。”
“用不着动这么多歪心思。”
语义露骨,击退效力却是百分之百。
刘一茜站在车前无所适从,尴尬得面红耳赤,暗骂自己轻信谣言,撞上了枪口。
陈言肆这样子哪像是喜欢她,简直烦透她了。
暮色四合,陈言肆把车子开进西门偏径,打着双闪等人。
温书晗练完舞匆匆而至,矮身坐进副驾,搓了搓双手放在面前呵气。
“......“
陈言肆淡淡瞥来一眼,牵过她的手,顺着他的毛衣边角伸进去。
“够不够暖?”
温
书晗摸到他坚硬的肋骨,还有骨骼之下力量充沛的肌肉轮廓。
无法否认:“………………好暖。”
陈言肆从善如流:“暖就多待会儿。”
她冰冷的掌心一点点回温。
这略显尴尬的姿势,她总觉得别扭,他却挺享受。
陈言肆用体温给她暖手,没人说话,车里太安静,他随意点了点中控台,跳出一个电台播客。
这一档是对话形式,循循善诱的声音漫出来,一个女声回应说:“是的,年轻人在进行初次性行为时,一定要注意以下事项??”
温书晗眉心一动,想也不想,迅速伸手给它切掉。
清净不过三秒,陈言肆淡定自若换回去。
科普继续:“是的,由于生理构造的差异,女生在初次性.行为里通常会有酸胀、疼痛等不适反应,男生一定要考虑伴侣的感受,事先做好润滑、安抚等一系列??”
扬声器里滔滔不绝,车厢里既充斥着声响,又谜一般寂静。
车里没开暖气,温书晗却开始浑身发烫。
两人心思各异。
陈言肆靠着椅背神情淡然,温书晗别过脸看向车窗外一片漆黑,欲盖弥彰地问:“明天周六了,我们要现在赶回老宅吗?还是明天上午再……………”
“你想什么时候?”
“我??”
“转过来。”陈言肆冷声说,“眼睛看着我。
温书晗睫毛颤颤,转头看向他。
上下唇轻轻一碰:“然后呢?”
陈言肆纹丝不动,无言几秒,他直接伸手摁住她后颈。
粗砺压着柔软,力量单方面掌控,她倏地往前一,双手撑在档位台上,他眸光一沉,偏头吻了过来。
一瞬间呼吸相撞,她下意识呜咽一声,被他以吻封缄。
他吻得深重凌乱,温书晗艰难换气,身子骨一点点软下来,无意识越过档位台,手脚并用,缓缓靠近他。
在跌入他怀里的前一秒,陈言肆单手揽住她软塌的腰身,紧紧一收,往怀里一扯,让她双腿开坐在他身上。
痴热缠绵的接吻声细碎起伏,彼此在驾驶位紧紧相拥,深秋衣料摩擦出悉索躁动的声响。
情难自控,一个湿漉漉的吻逐渐加深,时而粗暴时而温柔,淋漓尽致又温热绵长。
他胸膛起伏,身躯坚硬而滚烫,她攥紧他结实充血的上臂,指尖微微颤动。
她想让他缓和一些,陈言肆却因为这个依赖的小动作而逐渐起兴,他用力圈住她腰身,舌尖乐此不疲地在她口腔里挑衅勾缠,吞没她所有气息。
彼此心跳相贴,温书晗感觉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听见彼此紧贴的唇间,他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喘。
霎那间她心跳加速,避免在车里擦枪走火,她以身犯险,主动退开一点距离。
一个吻戛然而止,陈言肆眼眸深暗,一手掐住她下颌,声音沙哑染欲。
“躲什么?”
“我没说停,就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