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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陈泽杉这回表面上是带着三年六专的合同找你签约，但实际上却玩出了文字游戏，想把你的合同推成三年七专？”
一刻钟后，筱晓终于把事情捋清楚了。
坐在床头的她头发炸的和个金毛狮王一样，但此刻却没心思管这些。
“对，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电话那头。
此时的孙燕姿虽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焦急，但她还在不断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这可能是个误会，华纳不可能和我签三年七专的合同啊！”
“这应该是陈泽杉刚来华纳不熟悉情况，然后他就直接拿着标准合同来找我签了！”
“……”筱晓没说话。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啊，前世的孙燕姿的确是三年发了七张专辑。
这种发专速度那都不是堪比业内劳模了，她就是业内劳模。
三年六专那真的是人声型歌手的发专极限，这不是说他们录制不了其他的专辑，而是市场消化一张专辑需要时间，这是资本都必须遵从的客观规律。
当然了，市面上也的确有比孙燕姿发专还多的人。
就比如说张学友，出道头三年，他一共发了九张专辑。
但，实事求是的说，张学友的九张专辑是卡BUG卡出来的。
他是粤语专辑+普通话专辑一起发了九张，并且还包括了精选。
后者，懂的都懂，那就是割粉丝的。
前者，粤语的主要市场是在香江，普通话的主要市场则是宝岛。
所以，从本质上来看，张学友的三年九专那也是经济学里的正常产物。
那在这种情况下，在筱晓的前世，孙燕姿三年干出七张普通话专辑是什么概念？
她不是在跑宣发，就是在做专辑，不是在参加活动，就是在录制综艺。
正因如此，在03年发完《遇见》后，她才说自己抑郁了，退圈了，不玩了嘛。
虽然筱晓知道这一切，但她之前并没有太过深究。
一来，是因为她清楚，资本就是这么个尿性。
在她前世，华纳还有让飞儿一个月跑八十三场活动的逆天壮举，光《我们的爱》一个月就唱了一百多遍，直接就把詹雯婷唱吐了，听到旋律就反胃的那种。
二来，则是筱晓去年跑宣发时人也晕的不行。
如果不是921来了，她去年下半年是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休息的。
不过——
就算筱晓觉得资本的压榨很‘合理’，但这种合理也得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吧？
签约时，我们说好了三年六专，那我就算是死在工作岗位上，我也认。
因为这是我自己想要成名，想要挣这笔快钱啊。
可如果你想让我突破行业里的极限标准，并且还是在欺骗我的情况下让我突破……
那筱晓只想说：“我操你妈的！”
所以……
“Okay，Okay，燕姿，你先停一停。”
“在我看来啊，涉及个人利益的事情就不存在什么误会不误会啊。”
“虽然我们和华纳关系不错，但华纳的本质乃是资本啊，所以，当你的自身利益可能受到资本侵害时，你为什么要帮资本说话呢？”
孙燕姿不吭声了。
现在的她正倚靠在卧房的窗户旁。
由于宝岛和新加坡属于贴邻的时区，所以，当宝岛深处黑夜时，这边也是满地月光。
凝视着身前的影子，孙燕姿皱起了眉头：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周建辉可能知道？”
“诶，我没说这话啊。”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筱晓摇头道：“我不知道周建辉知不知道这事，但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分析的空间。”
“我想知道这件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就比如说，在听到你爸的质问后，陈泽杉是什么反应？”
“再比如说，你们把这事告诉李偲菘和李伟菘了吗？”
没错！
在得知孙燕姿老爸发现了合同里三年七专的BUG后，筱晓便觉得整件事情透露着诡异。
孙燕姿明明是二李的人，所以她的合同二李不可能不看啊！
而在看了合同的情况下，二李又怎么可能让她去签什么三年七专的条款呢？
要知道，之前，在《Complicated》的分成一事上，这两人可是直接站她们的！
可问题是，在筱晓的前世，孙燕姿真的发了七张专辑诶。
所以……
这到底是什么鬼？
筱晓觉得自己的CPU要烧了。
而孙燕姿则本能回道：“陈泽杉？他的反应我不知道，因为我爸回来时就说了，他把陈泽杉骂了一顿后就直接走了，至于偲菘和伟菘……他们今天正好不在新加坡。”
“啊？”筱晓没听懂。
孙燕姿继续解释，“他们拿着我的录音带去台北了。”
“……”
这一事实让筱晓皱起了眉。
“所以，今天是陈泽杉和你老爸单独谈的？Oneonone？”
“Yeah——”孙燕姿本能应答。
但想了一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道：“最开始，陈泽杉其实是来找我的，但我正好和我爸在一块儿嘛，所以我爸就说先看合同再签约，然后他们就单独聊了。”
“？”
这个补充讯息让筱晓眯起了眼。
靠在床头想了几秒后，她沉声道：“燕姿，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陈泽杉在找你的时候你正好是一个人，那你会在合同上签字吗？”
“呃……应该会吧。”
“那你觉得你会发现合同里的问题吗？”
“呃……我不知道。”
“如果你没发现呢？”
这个问题让孙燕姿抖了一下，“那我……可能真的会发七张专辑……”
本还凝视着地面的孙燕姿抬起了头。
当她瞧见墙壁上的挂钟后，那不断奋进、永不停歇的指针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的意思是，陈泽杉是故意的？”
筱晓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问题上胡乱下结论。
但想到白天，周建辉主动的把未来的公司布局摊到她的面前后，在这一刻，她又觉得自己能下定论了，“我觉得陈泽杉就是故意的，因为周建辉今天才跟我聊了经理人的事儿。”
“并且，我这么说吧，我之前在瞧见陈泽杉时，我就觉得他很猥琐。”
“猥琐？”孙燕姿没听懂。
“呃，这是《红楼梦》里面的词，说的是一个人的行为举止给人的感觉很糟糕。”
筱晓道：“我知道很多时候咱们不能以貌取人，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如此形容让小狮子凝神思索。
讲真啊，她并不在乎筱晓这种背后说人的行为啊。
又或者说，当对方很有可能在给自己挖坑时，主观意向那就是能助推判断的。
而陈泽杉这个人嘛……
“小夕。”
“嗯？”
“你这么一说，我顿时也觉得这人有点猥琐，因为他说话喜欢捏嗓子。”
“什么意思？”
“就是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啊，有一点点的女性化，行为举止上面的。”
“……”
筱晓两眼一黑。
她在正儿八经的和孙燕姿聊事情呢，孙燕姿为什么要跟她扯娘娘腔这种东西啊！
她之所以会评价陈泽杉，那是想说陈泽杉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不是想说陈泽杉的外貌有问题啊！
至于说一个男的娘不娘？这就有点人身攻击了吧……
等等？
陈泽杉娘？
当陈泽杉和娘娘腔几度碰撞后，筱晓顿时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等我一下。”
她对着电话那头的孙燕姿说了一声，接着便直接下床，跑到了客厅。
这里摆了一台电脑，是之前给刘媛消磨时间用的，而在等筱晓打开华硕，登上雅虎，在几近简陋的网页里找到环球、百代的任免信息后……
800×600分辨率下的那张模糊面庞让她豁然开朗！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陈泽杉了！
妈的！
陈泽杉原来是陈娘娘啊！
在筱晓的前世，唱片圈里有一个大佬，绰号娘娘。
这家伙是唱片业里的老人，曾在多家唱片公司担任过高管。
由于筱晓前世并没有怎么深入的钻研过娱乐圈，所以她对娘娘的认识比较的有限，但就算是这样，陈娘娘这个名字也让她印象深刻。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陈娘娘曾被周杰伦指着鼻子骂过。
具体是哪一年的事她已经记不清了，但事情她倒是有印象。
那是某一天，王力宏率先曝光行业乱象，指责陈泽杉给旗下艺人买榜；
接着，周杰伦声援王力宏直接开喷；
然后……
陈娘娘回应不了，主动离职。
买榜事件让陈娘娘名声扫地，接着，他在业内干的一堆破事便被不喜欢他的圈内人士纷纷抖出，就比如说，在华纳时，孙燕姿遇到的持枪事件和绑架事件都是他弄的。
除此之外，他还和蔡依林玩过双面人的游戏；
阿妹那边也控诉他合同欺诈……
由于娱乐圈里的水很深，谁也不知道哪些消息是真的，哪些消息是炒作。
所以很多时候筱晓看报道那就是吃个瓜然后忘。
再加上港台媒体在报道名人的负面新闻时很喜欢用一些侮辱性的词汇描述他人。
因此包小柏、周建辉、李偲菘李伟菘之前和她说陈泽杉时，满脑记得都是娘娘，娘娘，娘娘的筱晓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到底是谁。
可如果陈泽杉就是陈娘娘……
呵——
那今天的事情就有意思了昂！
“我明白了。”
“啊？”
“这事就是陈泽杉干的。”
“什么东西？”孙燕姿惊了，“你哪里来的消息？”
“直觉，这事包我身上了。”
“……”
孙燕姿差点没被筱晓的话语给噎死。
她承认啊，自己在深夜里打电话给筱晓，那其实就是想疏解心中郁结的。
孙燕姿不指望也不希望筱晓能干些啥。
但从筱晓当下的态度来看嘛……
“诶诶诶，你想干嘛？这事不需要你出面，我可以找伟菘老师，让他去沟通协商……”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呢，手机听筒里就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响。
挂断的忙音让她连忙回拨。
随着占线事实的出现……
“Oh——Shit！”
这回轮到孙燕姿扶额了。
她觉得自己的头好疼。
“你干嘛呀！”
她望着自己的手机。
“你不需要管这事啊！”
她跺了跺脚，恨不得扛着飞机就跑到台北。
但……
好吧，她承认，就算现在她飞过去，那也来不及了。
因为筱晓这家伙的动作肯定会更快。
而事实嘛……
也是如此。
凌晨一点，华纳，总经理办公室。
当周建辉瞧见坐在门口休息室沙发上的筱晓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筱晓，你有病吧？”
“大半夜不睡觉喊我来公司干嘛？”
“有事你不能再电话里说吗？”
“非得见面聊见面聊……我真的是……唉！”
话虽如此，但周建辉还是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而在进屋落座后，他刚想喝口咖啡提提神呢。
筱晓的一句话就差点让他把手里的咖啡给洒了。
“什么东西？”
“你不要陈泽杉当你的经理人？”
“筱晓！你现在是梦游吧？”
“这事下午我们不刚说完吗？你都说没问题了，然后晚上说不行？”
“噢——”
“给我个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