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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芮绾回府的路上,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受了一整晚刑都未吐露出线索的歹徒,会因为她几句话就招出清河郡主么?
她自认有些小聪明,却也不觉得蒋焱冥那些万中无一的属下解决不了的事,凭她几句话难道就能问出来了么?
苏芮绾仔细回忆了那歹徒招认时的语气神色,分明是带着几分鄙夷的,而且那语气,仿佛是刻意引导她往清河郡主身上去想一般。
这件事栽赃到清河郡主身上其实最合理不过,毕竟如今同她有过节的就那么几个,同皇家有交集的,当属清河郡主莫属。
可合理也不代表就一定是清河所为,或许这件事里有清河郡主的手笔,但主谋绝对不会是她!
苏芮绾想清楚后,一时又陷入了迷茫。
那歹徒只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她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马车行驶到一半,苏芮绾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苏小姐,光天化日的,你跟着在下究竟想做什么?”
“于公子,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
苏芮绾:“……”
苏芮绾掀开帷裳向外看去,只见于怀和站在书斋外,怀里抱着几本书,而一旁的苏安玥对其纠缠不休。
于怀和脸色难看,仿佛恨不得要拿书抽苏安玥一般。
苏芮绾见状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正准备离开,却听苏安玥道:“你之所以一直拒绝我,不就是因为苏芮绾么?”
“你我之事,同苏二小姐有何干系?”
“你还想骗我?如果不是那个贱人故意勾引你,你怎么可能喜欢她?她一向最会勾引男人了!”
苏芮绾:“……”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路边路过,被人丢了块石头的狗。
这苏安玥如今不骂她两句是不会说话了不成?苏芮绾正无语,脑中突然想到苏安玥昨夜带人闯进她卧房抓奸一事。
原本陷入僵局之事仿佛又明晰了起来,至少她眼下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苏安玥一定知道些什么。
自己完全可以从她那儿下手查起。
回府后,苏芮绾给了知素一袋子碎银,吩咐道:“你去想法子同苏安玥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搞好关系,同他们打听下苏安玥近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去了哪,见过什么人,最好事无巨细的全问出来。”
“是!”
这件事不算太难,苏安玥素日里娇蛮任性,对院子里的人很不好,下人们对她自然也说不上太忠心。
可尽管如此,也不代表那些人有直接背叛苏安玥的勇气。
知素去了一上午,一时也未曾问出什么来,倒是告诉了苏芮绾另外一个消息,说是午间苏家大爷,也就是苏安玥的爹气冲冲的从府外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
原来苏家大房的生意近日来屡屡被对家劫了去,除了同皇家的往来生意对方不敢动之外,旁的订单大头都被京中新开的一家商行抢走了。
苏芮绾闻言有些吃惊,商户有商户的规矩,苏家在京中商贾人家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还背靠皇家,敢明着同苏家抢生意的没几个。
“是什么人?”
“不知道,说是大爷派人去查了许久也没查清楚那家商行幕后之人是谁。”
苏芮绾闻言,心知幕后之人怕是不简单,大伯这是踢到铁板了。
好在此事同他们二房没什么关系,苏老太太这些年偏心,家中赚钱的生意都是交由大伯打理的。
“你继续去打探着苏安玥那边。”
“那生意上的事……”
“别管,就当不知道,不过爹娘那边还是去知会一声,免得大伯那边又使什么坏心眼,将此事同咱们扯上关系。”
.
事实也确实如苏芮绾所想,苏家大爷回到家后,将屋内能砸的东西全部摔碎了。
“废物!一群废物!生意抢不过人家就算了,让你们查人底细也查不出来,我们苏家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下人们自是大气也不敢喘,这时,大房媳妇儿孟氏端着茶水点心走了进来。
让下人们退下后,劝慰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苏家大爷将生意上的事同孟氏简单说了下:“那家商行分明是故意的,现在咱们家除了皇家生意上的订单外,几乎都被人抢了些去。”
孟氏闻言也有些头痛,这件事只怕有些棘手。
能做皇家的生意,在外人看来虽是风光无限,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给皇家提供的商品不仅要精挑细选,耗费人力物力,这其中的利润也是少的可怜。
毕竟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敢坑百姓,却是万万不敢坑皇家,这些年赚钱全靠别的生意……
更何况苏老太太还有个在宫中做贵妃的姐姐,平日里开销极大,全靠苏家暗中贴补,而苏家也是因此得到了贵妃的庇护。
近日来因着生意上的不景气,苏家贴补进宫的越来越少,宫中已经派人催促不止一次了。
孟氏想了想,突然道:“其实此事未必没有解决的法子,夫君大可不必为此烦心。”
“什么法子?你说来听听。”
“二房不是很有能耐么,又总嫌娘偏心,将生意都给了咱们,这事不如丢给他们处理?”
苏家大爷闻言一怔,随即不由得大笑出声来。
“还是娘子聪慧。”
他心中比谁都清楚娘偏心他们大房,赚钱的铺子生意都给了他来打理,可如今经营成这样,娘对他失望不说,岂非白白让二房看了笑话?
近日来二房正因为苏芮绾那赔钱货晕倒的事同娘置气,不去管家中生意。
他此时将事情丢给二房,显得他这个做兄长的照顾弟弟不说,出了问题也是二房的责任。
苏大爷也没犹豫,忙起身去找了苏渊和柳氏,只说自己经营太多商铺,照顾不过来不说,心里也过不去。
殊不知苏渊同柳氏从知素那得知了此事,一口回绝了。
“这些生意是娘亲自交由兄长处理的,弟弟岂能接手?娘若是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此事我自会同娘说。”
苏渊笑道:“兄长的好意弟弟心领了,只是弟弟愚笨,这偌大的生意交到我手中也未必能打理好。”
大房夫妻二人磨破了嘴皮,二房也未松口,气的苏大爷同孟氏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