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小心翼翼地将赵可欣放在了床上。
虽身子在瑟瑟发抖,但是赵可欣依然强装镇定地对李彬说,“妾身,给陛下添麻烦了。”
“你并无过错,不必自责。”李彬安慰道:“朕今日就是要借此事,告知所有人,你是朕的人,除了朕,不容许任何人欺负。”
赵可欣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中靶心。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
房间外面,芳依依的惨叫声越来越虚弱,直至最后,再无声息。
何荣超的双手上,已经被鲜血鲜血浸染。
躺在地上的芳依依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不知死活。
内心恐惧的何荣超,一边派人去找自己的姐夫求救,一边跪在了李彬的房间门口。
这时候,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老鸨!”何荣超喊了一声。
“何爷!”柳扶风的双腿还在发软。
来到何荣超的面前,没站稳差点给何荣超磕了一个。
“陛下的新宠,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不提前告知?”何荣超的脸上,余怒未消。
“何爷,这都是芳依依嫉妒心使然,若不是她,您也不会招惹赵可欣啊!”柳扶风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芳依依的身上。
何荣超的目光又落在了半死不活的芳依依身上。
眼中再次迸发出了一道腾腾的怒火。
“今日老子若是有任何闪失,你们云香楼就等着给老子陪葬吧!”何荣超放下了狠话。
“何爷,芳依依就交给我来处置,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柳扶风顶着巨大的压力。
自己原本混得风生水起,自从这个皇帝来了之后,银子没赚到不说,每天脑袋都像是别在裤腰带上。
何荣超扫了扫手,柳扶风赶紧点头。
云香楼的龟公,立刻冲上来,将芳依依给拖了下去。
片刻后。
胡文的轿子,急匆匆地停在了丞相府的门口。
急匆匆从轿子上下来的时候,胡文满脸阴霾,左边脸上,还有三条清晰的指甲抓痕。
很新,很开门。
“他娘的,你弟弟跟皇帝在青楼抢女人,让老子去救,老子堂堂礼部尚书,不要脸面的?”胡文心中骂骂咧咧。
但是进丞相府的脚步,是一点都不慢。
丞相府书房。
刘文波就是在此处,处理大夏朝政的。
皇帝不理朝政,刘文波顺理成章地搞起了小团体。
丞相府的书房,掌控天下政令,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宣政殿。
刘文波的意志,就是整个大夏朝堂的意志。
“老爷,胡大人求见。”下人在书房外禀报道。
“带进来!”
“是!”
很快,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书房的大门被推开,胡文走进来,立刻行礼。
“下官拜见丞相!”
“不必多礼。”刘文波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此时他的桌面上都是从各地呈上来的奏折。
如今,都是由他亲自一一批复,不需要经过皇帝之手。
“何事如此着急?”刘文波镇定的问道。
“丞相,下官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在云香楼跟陛下起了冲突。”胡文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身为礼部尚书,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亲属身上,真是莫大的讽刺。
“冲突?”刘文波眉头一皱,虎目逼视着胡文,“别告诉本相,又是为了女人。”
胡文脸色很难看,却不敢隐瞒,“正是!”
在青楼,不是为了女人,还能为了什么?
闻言,刘文波站了起来,走到胡文的面前。
耐人寻味的目光,落在胡文的身上。
胡文跪得更贴地面了。
“礼部尚书的小舅子,跟皇帝在青楼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真是一出好戏,这又是全城百姓的饭后谈资了。”
刘文波的语气冷了下来。
“丞相,那是下官内人的亲弟弟,求丞相救命。”胡文恳求道。
今日哪怕跟何荣超抢女人的是刘文波的狗,胡文想处置这只狗,都要刘文波亲自点头。
刘文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毕竟是陛下,这让本相很为难啊。”
“今日若救不出何荣超,内人非活劈了下官不可。”胡文想到河东狮吼,便是浑身一颤,“求丞相开恩,下官必念丞相大恩大德。”
刘文波等的就是这句话。
办成这件事,他易如反掌,但不能让下属觉得易如反掌。
“也罢,胡大人也是本相的左膀右臂,若是今晚真出了什么意外,就是本相的损失了。”刘文波亲自上前,将胡文从地上扶了起来,“本相亲自去,让陛下开恩,胡大人不必担心。”
“谢丞相大恩大德!”胡文满眼感激道。
随即告退。
刘文波招呼了一大波人,大张旗鼓地朝云香楼走去。
与此同时。
云香楼大门对面的酒馆之中,角落靠窗的位置,一身材健硕的男子端坐于此。
男子头戴帷帽,垂下的黑纱,掩其容貌,其背后,还有背着用布条紧紧裹住的长条物。
一杯温酒端于手中,却迟迟不见饮入口。
黑纱下的眸子,死死盯着云香楼的大门。
“堂堂天子,不理朝政,流连于青楼污秽之地,这世道,我等老百姓还有活路?”
“听说皇帝又在里边跟人抢女人了,瞅瞅这哪有皇帝的样子。”
“喝酒喝酒,不论朝政,小心掉脑袋啊。”
“不怕,有丞相在,我等老百姓可畅所欲言,如此昏君早该废了,另立新君。”
…………
酒馆之中的客人,激烈地讨论着。
刘文波肆意纵容这些声音,整个扬州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百姓更加肆无忌惮地抨击当今天子。
角落里的男子听了一阵,终于放下手中的酒杯,猛地站起来,朝着云香楼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道:“丞相大人来了!”
男子的动作一顿,又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众多百姓的欢呼和拥簇下,刘文波的轿子,缓缓地停在了云香楼的大门口。
刘文波从轿子中慌慌张张地扑了出来,像是跌倒般跪在云香楼的大门前。
“陛下!如今天下乱贼当道,多地民不聊生,大夏江山将倾,望陛下上承先帝遗志,下查百姓之苦,重整朝政,为民谋福,拯救天下苍生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