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波来到江子安的面前。
江子安还以笑容,行礼道:“草民江子安,见过丞相,见过威武将军。”
“江老,您是先帝重臣,晚辈初出茅庐,安敢受您这般大礼。”刘廷之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
“江某如今不过一介白身,您贵为威武将军,受得起。”江子安似笑非笑地说。
“江老还是自谦了,您是先帝重臣,弟子门生遍布朝堂,于大夏江山社稷,居功至伟,我作为晚辈,应当多多向您学习才是。”
刘廷之一副谦卑的模样,却让江子安心中感觉到一阵厌恶。
此人的虚伪程度,丝毫不逊于他爹。
“好了江老!”刘文波笑呵呵地说:“晚辈都这么说了,您也别客气,今日请你来,还是希望江老与我儿相识,以后若遇到什么困难,还需要江老多多提携。”
“那是自然,若丞相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一些用处,江某必然是肝脑涂地。”江子安打着哈哈。
刘文波看了看,好奇地问道:“今日陶先生为何不来?”
“陶先生自诩闲云野鹤,自然是不会来这种场合,若丞相有心的话,改日可去听雨苑,亲自登门拜访。”
“好,这可是江老说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访,亲自与陶先生畅谈治国之策。”刘文波也是借坡下驴,他对麒麟才子陶思远也是垂涎已久。
但多次拜访陶思远都闭门不见。
若陶思远只在江子安的门下为江子安出谋划策,此等人物刘文波岂不是寝食难安?
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如果能将陶思远收入麾下,他刘家岂不是如虎添翼吗?
但此时刘文波却见江子安的脸上并无太多的神色变化。
难道江子安就这么自信,陶思远不会加入自己的麾下吗?
就在这时。
已经有猎手带着猎物回来,百官也是看人下菜碟,越是高官子弟,溢美之词越是不绝于耳。
有人猎到的是野猪,有人猎到的是野鹿,也有人猎到的是小猎物,诸如野兔等等。
很快在行营之中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猎物,虽然不知道是提前备好的还是这些人,真有本事打到这么多的猎物。
各个猎手都在相互攀比,看是自己打到的猎物多还是对手打到的猎物多。
“今年没有人能射杀大型的猎物啊!最大的也不过是野鹿。”
“稍安勿躁嘛!苏大人的儿子号称箭术无双,今年最有希望的便是苏公子了。”
“苏大人可是丞相最赏识的,虎父无犬子,苏公子将来也必定是栋梁之才。”
…………
众多的官员纷纷夸耀着,若是以往苏博智的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今日他却有些沉默寡言,看起来心事重重。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讨论的时候,最后一批猎手已经回到了行营之中。
唯独迟迟不见苏博智的儿子苏伟豪回来。
而此时所有猎手所得的猎物已经被统计好,同时宫中的御厨也开始对这些猎物进行了加工。
他们今天要把所有的猎物消耗完,是历年来的惯例。
“先上美酒,奏乐起舞。”刘文波此时满脸笑意,一声令下,便有宫女,端着美酒,进入行营之中,开始服侍百官。
更有面容身段都较好的舞女,出现在行营的正中间。
随着乐声响起,这些舞女全部翩翩起舞。
现场响起了百官的朗朗笑声,享受着这奢靡的时刻。
此时刘文波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也喜欢这种场合,舞女婀娜的身姿,将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
“苏公子回来了!”
众人顿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坐在马背上,十几个仆人竟拖着一只大虫的尸体紧随其后。
看到这一幕,众人纷纷脸色一变。
“这可是山中老虎,苏公子居然能以弓箭之力,射杀老虎,如此勇猛,将来必是猛将之姿啊。”
“看来今天是要恭喜苏大人了。”
“我要是能得到如此虎子,做梦都能笑醒。”
…………
享受着众人的赞誉,苏伟豪就像是一只战胜的公鸡一般策马来到行营之前,然后下马昂首挺胸的朝着刘文波的方向走来。
半跪而下抱拳,对刘文波说道:“幸不辱丞相之命,将此猛兽献于丞相。”
“好好好,伟豪你不愧是新一代的栋梁之才,来人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李彬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
“相父!这山林之中一点都不好玩,吓死朕了。”李彬一身狼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内,与苏伟豪的斗志昂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本欢庆的氛围在李彬出现之后,突然间沉寂了下来。
许多官员甚至毫不避讳地向李彬投出了鄙夷的目光。
李彬很是莽撞地,冲进了行营之中,突然猛的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老虎尸体。
瞬间吓得脸色发白,一下子便瘫坐在了地上。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快给朕拿开!”一边疯狂的挥着手,全然不顾自己皇帝的身份。
百官不由的将李彬与苏伟豪做对比,高下立判。
如此皇帝,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陛下!这大虫已被我射杀,您不必担心!”苏伟豪趾高气扬的说道。
“死了?”李彬有些惊魂未定地站起来,脸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陛下乃是天子,居然能被区区大虫吓到。”吏部侍郎郭立元站出来,颇有一副哗众取宠的样子。
此时许多官员的脸上,鄙夷的神色更浓了。
郭立元站到了老虎的尸体前,然后带着戏谑的表情,对李彬说道:“陛下,您可是天子,普天之下不该有畏惧的东西,所以您要克服恐惧啊!”
说着,郭立元就让人拿来了一把匕首。
亲自递到了李彬的面前,“陛下,这大虫的皮也是好东西,您把它剥下来,送予丞相,想必丞相会很开心的。”
“郭大人,您又何必为难陛下呢?”
“陛下看着都怕,如何能将大虫的皮剥下来?”
“你可别把陛下吓出毛病来,丞相可要治你的罪了。”
…………
属于刘文波这个派系的官员,都纷纷开口了,大多都是暗讽。
但堂堂一个皇帝,被百官如此羞辱,与韩信的胯下之辱,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