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开始,小院外边的草丛愈发的漆黑,仿佛一片黑幕,遮蔽着一切,黑暗中唯一的缺口,就是门口那条黄土小道,虽然它扭曲,泥泞,而且宽度只能容一人通过。
在小道目光可见的远处,仿佛有一道人影蹒跚走来,缓慢而又坚定。
院内,大槐树依旧是被风吹的树叶沙沙的响着,只不过越来越急促罢了。
树下的四个石凳上,也慢慢浮现出一道道人影,似乎在畅饮聊天,只不过人影暴露在外的皮肤,漆黑而又干枯,比之旁边老树的皮也是不遑多让。
另一边,水井仿佛喷泉一般向外喷吐着红色而又稍显浓稠的水花,系在旁边的绳头也被浸染上了红色。就这样,净水很快就蔓延出一大摊,也许覆盖小院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孙瑞布置在院子里的四个人,此时只能躲在原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甚至其中的佼佼者已经屎尿齐流人事不省了。
终于,在孙瑞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手腕的金色腕表的时候,12:00到了。
黑色的棺材中敲击声越发急促,几根用于固定棺材盖的钉子已经摇摇欲坠了,也许,下一秒整个棺材就会被掀开。
至于旁边的红色棺材,一分钟前敲了第一下,半分钟前敲了第二下,棺材钉已经被全部震落了,甚至棺材盖也不再像刚刚一样完好如初。
按照规律,现在正应该是最后一下敲击。
不负孙瑞的期望,最后一下敲击初期而至,棺材盖直接被震得飞起然后落在旁边的地上,而几乎是同时,另一边的黑色棺材同样被掀开。
周围的一切随着两口棺材被打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起来。
孙瑞知道时机到了,鼓动全身力气,发出了自己酝酿一晚上的声音。
“咳,咳咳~!”
周围的不断凝实的异相被这道声音阻碍了一丝丝,如果不是孙瑞的身体被丁一调教好了,观察力敏锐了很多,可能都发现不了这一丝丝阻碍。
都到了这个时候,孙瑞也不再犹豫,直接拿起总部的电话就要给丁一打过去,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呼叫支援不丢人,明知解决不了还硬上最后把事情办砸了,办的更难了,才丢人。
然而就在孙瑞要按下通话键的前一秒,突然,整个空间齐齐的裂开了,黄土小路,小院的大门,屋子的门,地板,房梁,两口棺材中间的地面,墙壁,甚至是墙壁后的黑色杂草,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从中间分成了两半。
随着空间裂开,原本凝实无比的幻影逐渐淡去,此时淡去的速度相比于刚刚一点点的凝实,可谓是快了太多太多,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秒钟左右,所有的幻影就完全的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冷汗涔涔的孙瑞以及八个已经吓得昏过去的死囚在这空荡荡的14层。
幻影消失的最后,甚至孙瑞还注意到红色棺材里已经伸出了一只长满尸斑的枯瘦手臂,把在了棺材边缘,也许下一秒就要从中坐起,但就是这一秒,幻影完全消失了。
其实孙瑞的脑子里现在是非常混乱的,明显是两只极其恐怖的厉鬼要出来的节奏,怎么突然就裂开了呢?自己把自己玩崩了?他们原本就没有出现到现实的能力?有世外高人帮我?
一个个不靠谱的想法从孙瑞不受控制的大脑中迸发,最后,被一阵疼痛的感觉完全覆盖。
刚刚为了阻止两只棺材里的老鬼出来,孙瑞可谓是全力爆发,虽然只是阻止了那么秒,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现在,全力爆发的后遗症来了,两只老伙计受到刚刚的刺激,明显不想睡觉了,想起来嗨。
就这样,孙瑞表情扭曲的又在原地站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是安抚好了两个老伙计,暂时不闹了。
孙瑞松了一口气,挨个检查起地上躺尸的几个囚犯,还好,都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以后有机会还能用用。
一人用手杖来了一下,很快,几人都清醒了过来。
“恭喜你们,活下来了,跟我下楼吧,事情结束了。”
孙瑞说完,也没看几人,拄着自己从不离手的黄金手杖,疲惫的向楼下走去。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等在小区门外的死党保镖的车里,关上车门,熟练的瘫软在了后座。
就在这位保镖犹豫要不要探探鼻息的时候,孙瑞的声音传了出来:“安平小区周围一公里划为警戒区,禁止任何人入内,理由让他们自己去想,回去吧,累死我了。”
保镖答应了一声,发动汽车缓缓的向市区驶去。
小区的另一边,可以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向更远处走去,其中一个人影边走还边说到:“你现在也有兴趣处理这些事情了?”
另一个看上去像是提着一把大刀的人影叹了口气,说到:“没办法,几个老家伙都还活着,大京市那位更是防着我呢,现在我们还不能吸引这么多目光,大汉市更不能乱起来,今晚那个小家伙更是处理不了棺材里的东西,只好我亲自过来。”
“我可以帮你处理呀!反正鬼画天天像驴子一样追着烛台乱转,我也没什么事情。”第一道人影看上去很是积极。
拿着大刀的人影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处理不了,这两个老鬼有点厉害,不厉害的都被埋了,稍稍强点的也都在树下种着呢,根本不用摆这种阵仗,能被这么郑重的对待的老鬼,你现在还是差了亿点。”
“另外,别掉以轻心,看好鬼画,这是最不容有失的核心。”开了个玩笑之后,这人影又格外的加重语气说到。
“放心,回头我就继续去盯着,这鬼画也确实能跑,一会儿水里,一会儿陆地上,一会儿又在灵异之地,要是能先把她那顶大花轿找过来就方便多了,也不知道当年那陈桥羊躲哪里去了,这么多年连个消息都没有,按说他的保命能力应该活得很滋润才对……”
任由他絮叨着,提着大刀的人影也不接话,两人就这样,影影绰绰的向着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