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尖尖瞳孔微张,仿佛有人在她的心房上重重捶打。
可往后仍由她如何开口意图交流,对方都没有再出声。
直到在被唤醒后,周围重现光亮,慕尖尖迅速睁眼打量起四周。
如她所料,睁眼便是瀛洲黑牢。
在幻境待的时间越长,现实中就会愈加危险,她明明深知这点。
可情感上却又万分想投入去了解原主的遭遇的一切。
黑深的玄石打造而成的牢房外渐渐响起脚步声,慕尖尖缓缓触上右瞳,只见一缕金线越过缝隙落入不远的外边。
即使没有修为,但瞳术仍然在吗?
得亏先前在树灵族曾经训练过精神力。
她试着调动周围的真气,轻轻从单独关押的牢房后转移到了外面。
代价是像一只即将溺死的鱼垂死喘着粗气。
慕尖尖垂眸,听着牢房中传来“她逃跑了”的高喝声,从地下黑牢中转移到尽可能远离的府邸无人一角,久违感受着照在身上的阳光与暖风。
她可以用瞳术逃出来,那原主在弥漫着肃杀之气的牢房中会经历些什么呢?
说来可笑,竟是被自诩正义的正派参战弟子不声不响“卖”到了瀛洲,仇人与亲人皆离她远去,等待她的只会是痛苦与折磨。
“她在这里!这女人身份有大用,活捉她!”
声若洪钟,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慕尖尖回望身后追上来的人,左手触上疼痛的脑壳,狠狠地敲了下,右手已经将发簪取下,双目狠厉。
没有体内的真气打底,瞳术并不能移走多远,反正在这偌大的白墙黑瓦的府邸内逃不走,对于这些修为不高的,能战便战。
为首男子见女子像是被吓到不动了,他心中得意。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跑出去的,但只要将这个女人活捉,令狐大人肯定重重有赏,到时候数不尽的上品丹药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还没等他回过神,女子的身影竟然从他的身后出现,生锈的铁簪划过脖子,撕开皮肉狠狠地划开裂痕。
男子捂着脖子正欲反击,可右手抓空,定睛一瞧,女子竟挺直地站立在不远处的房梁上,面容冷静地可怕。
这女人身上明明没有一丝真气,为什么可以凭空移到他的身后?
若是她手上的东西再锋利点,怕是自己的命早就……早就死了!
慕尖尖吐槽着这具身体素质差,胀痛感阵阵袭来,却咬唇用痛感来刺激着自己的神经,以防突然晕倒。
这个簪子太钝了,用了最大力气却似乎只破了对方的皮。
她刚刚从地下牢房中逃跑的时候也许该顺一件趁手的武器的。
“下一刀就不会只是破皮了,我会要你的命。”见石道上的几个男子被自己吓住,慕尖尖勾起反派的笑容,伸手拂过自己的头发,望上去云淡风轻。
心中可以怕,气势不能输!
只要发挥出自己的演技,便可以——
“要命?要谁的命?”一道低沉的男声拂过慕尖尖身后,她瞬间转身。
男子身穿暗紫色织锦蟒袍,腰间系着条纹宽腰带,灰黑色的头发宛如绸带随意垂荡在身上,眉下的双眸一黑一灰,面如冠玉。
对方白皙细长的脖子两旁缠绕着只黑红相间的蛇,足足有手臂般粗壮。
令狐濯玉和……小花。
慕尖尖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是瀛洲……令狐濯玉的府邸?
记忆中带着帷帽温声叫着“姐姐”的翩翩少年早已身长八尺五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眸间全是冷情。
危险从慕尖尖的心头升起,她下意识用瞳术瞬移到一旁的屋檐,眼睁睁地望着刚刚自己的脚下升起的雾阵将一切腐蚀。
如果晚一点怕是自己的脚已经被毒侵蚀废了!
“这是什么秘术?”令狐濯玉挑眉,露出惊异的笑容,似是在感叹女子的反应速度,他戳戳小花,“本座没有见过诶。”
还是这么喜欢在话语最后加个“诶”字。
慕尖尖心中无奈的想。
瞳术的后遗症袭来,她手攥簪子用力地向自己的大腿插去,只能用痛感来换取清明。
“令狐大人!她就是被渡云坊弟子抓过来的慕尖尖!”为首的男子捂着被慕尖尖戳破的脖颈,另只手指着女子大喊。
“本座让你说话了吗?”令狐濯玉不耐地扫过屋檐下的男子,见他身上的血痕后笑容消失,“断岳池可不养闲人,小花。”
只是眨眼间,小花瞬间变大伸向出声的男子,一口就将他吞进了肚子中。
“啊呜啊呜——”
甚至没有任何咀嚼声,慕尖尖甚至还能听见男子在里面的尖叫求饶,刚刚鲜活的人就从世间消失。
啊啊啊!
小花咋会吃活人呢!
这么凶残!
慕尖尖望着瞬间屁都不敢放的人,摸了摸自己颤抖的小心脏。
呜呜呜,软萌可爱的玉玉在剧情线中和原书描写一样凶残!
“怎么?被白墨尘要去后,你还学了其他的东西?”令狐濯玉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女子身上,他的手指虚空一捏,女子的脚下就布下了一道道暗自符术痕迹的阵法,“为什么不能躲得远远的呢?还是说想来杀本座报仇?”
慕尖尖再次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乎再次又要被原主的回忆掌控。
她在心中焦急道,“慕尖尖!你就不想试试另一种可能吗?”
“不想!我受的痛与恨你必须要完完全全地感受,不然何来理解与感同身受?”女声坚定似乎带着报复的快感,“当时令狐濯玉对我施刑时可痛了,那刀子那蛊毒一点点渗进身体中,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但落在你身上会更痛吧?”
“但是你拉我进入幻境,让我经历这一切,不是正是说明,你仍然对世间抱有希望吗?”慕尖尖的声音掺杂着不属于她的痛苦,“你被困在这心魔中,是时候该看看世间其他,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