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个被百里奕丞从红楼中抓进府中的可怜女子,因为惹怒了他遭受了毁容,最后被他扔进了这里,连形况都没有搞明白,就要被你们活活煮沸吃掉。”
站在一边的瘦弱女子眼眶隐隐有泪光浮现,双手搭在了慕尖尖的背上。
“你说的话前后矛盾,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为何能打过我?”大汉嗤笑一声,明显并不吃卖惨这一套。
“一个人的力量如何打得过十人百人?”慕尖尖反问,她站起身子。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和你过上几招,”大汉走向石窟外,和少年道,“小程你看好了,这女人不过是个满嘴胡话的骗子,百里奕丞府中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你可看走眼了。”
慕尖尖长时间在麻袋中待着双腿酸麻,她刚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下,被一旁的瘦弱女子扶住,她意外地挑眉,“多谢,吉宁。”
吉宁双眸中的瞳孔睁大,见少女没有借她的手踉跄地扶着墙壁走出石窟,哪怕身体颤抖都没有停下,心中动容的同时有些疑惑。
她怎么知道自己叫吉宁?
石崖底下一旁的巨大铁锅仍然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底下的火焰升腾翻转,给在场的众人平添了几分燥热。
慕尖尖站定,手放在嘴边咳了咳,望上去虚弱至极。
“开始了。”大汉望着对面少女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耐烦地说了声。
“嗯。”慕尖尖刚点头,就见面前迅速涌出一道真气。
气势是有,不过太慢了。
她右瞳闪烁出转瞳术,在真气到来的前一秒钟,微微侧身躲了过去。
“轰隆——”
巨响出现,漫天的飞石洒落于地,而少女则轻巧地站在刚好不会受到牵连的地方,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石崖上石窟中的人纷纷探头望着二人的打斗,见大汉一击未中以为是巧合,却没想到后面这个新来的人又一次次躲了过去。
“小程,你觉得谁会赢?”吉宁走到少年的身边,担忧地问道。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你希望谁赢呢?”陆绍程转头看向她。
“我?”吉宁没有想到对方会问上她,“如果老大赢的话,她就会被我们当食物吃掉,如果她赢的话……石窟中有几个老人会饿死。”
若是还有退路,他们也不会整日在“天缝”旁边蹲着抓来人,甚至还要以人为食。
“这个姑娘会赢。”陆绍程的话打断了吉宁的思绪。
“为……为什么?”
这个姑娘浑身上下的血液干涸,甚至面上看不清原来的容貌,连走路都非常吃力,况且现在一直在躲,还没有主动出手过。
“她每次能算到老大的出招时间和范围,用最小的力气去闪躲开,不是她不能出手,怕是想等到老大真气用尽再出手吧。”陆绍程轻轻叹了一口气。
哪怕没有修为都可以和凝气层的老大打到这个份上吗……
“你一直躲着算什么!有本事同我堂堂正正地较量一场!”大汉见少女像只灵活的泥鳅不停地闪躲开来,心情逐渐烦躁,不禁开口大吼道。
“没本事。”慕尖尖淡淡地说道,双眸扫过大汉逐渐不稳的下盘,知道她反击的时候到了。
本想从头上扯下朝暮簪做武器,抬手却发现头上空空的。
“对哦,朝暮簪被抢走了。”她轻声呢喃,双目划过迷茫与悲伤。
朝暮簪没有了,火狐匕也在百里奕丞那里。
但这种神情只停留了一瞬,慕尖尖便从系统空间中拿出雨霖尺,身形刹那在原地消失,在众人看到她的下秒,便见她出现在大汉的背后,手中的雨霖尺直指对方脆弱的脖颈处。
“你输了。”三个字掷地有声,回响在石崖间。
“你耍赖,你这不是偷袭是什么?”大汉的额头上冒出冷汗,身体却一动不敢动。
“一打一有什么偷袭不偷袭,真正打起来,你可管不到对方用的是明招还是阴招。”慕尖尖将雨霖尺收回空间,胜负已定后再次靠在了墙边轻喘着气休息。
“姑娘,是我们输了。”陆绍程走到跟前,对着慕尖尖微微俯身。
“小程,我——”大汉还欲说什么,被一口打断。
“老大,输了就是输了,我们不是输不起。”陆绍程如是说道,然后转身对上虚弱的少女,“如果姑娘愿意的话,我可以命人给姑娘收拾出一间房间,姑娘想知道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言之不尽。”
“房间?”慕尖尖疑惑问。
这里风沙蔓延,哪里有什么房间?
“我可以命人给姑娘在石窟中铲出一个给姑娘用,只是我们这里没有医师,不能给姑娘治好身上的伤口。”
慕尖尖:……
现成铲出来一个吗?
倒是符合这里的风格。
“小程那我们晚上该如何对东区的那帮人?”大汉挠了挠头,神色烦躁。
“老大你先别慌。”
慕尖尖望着少年安抚完大汉后,便唤了一个人去拿了铲子,就准备先到一个角落里坐下休息一会,没想到被角落中的东西绊住了脚步。
她这才注意到角落中坐了一个老人。
老人身躯干瘦如骨,全身上下似乎套上了个极不相称的宽大衣袍,上面攀爬着虫子与蚂蚁,甚至带着点点沙石,但主人已经无力去整理了。
活生生被饿成这样的。
慕尖尖回想起先前在百里奕丞府中望见奢靡辉煌的殿室,以及红楼前院那些修士官员在女子怀中醉生梦死的样子,不禁觉得讽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大陆中每个势力的地界肯定都会有这种情况,不过渡云坊则将这种矛盾放到了最大。
难怪当时男四百里墨尘说要改变这些、成为新坊主的时候,受到许多人的簇拥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为什么到现在男四百里墨尘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