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慕尖尖眉头一拧,听到对方话中“师父”后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右瞳中已经幻化出无数彩蝶飞向暗潭一角,她心中立马决断,跃至重弘联身旁,想在他口中所谓“师父”赶到前将他解决。
“别去!”
另一边撑着巨伞的无痕双目一沉,他头一次冷下了脸,像是望着几只蝼蚁一般,抬手将周围打他的修士挥落,向着少女的方向跨开步子。
慕尖尖听到了无痕远在一边的喊声,她右瞳一闪,打消掉想处理掉重弘联的想法,凝起周围的真气转移到了数十米开外。
而她先前落着的地方,竟出现了个巨坑!
连暗潭的脓液都被溅起,似乎是畏惧那股力量一般,朝着巨坑的反方向畏缩。
紧接着一个黑袍高挑男子出现,他瘦如枯枝的双手抬起,原本因为炉子破碎被释放的灵魂竟然悉数重新被吸附回到了他的手上!
“啊!你个老不死的快放我出去!”
“不要,救救我,我不想再被圈养被啃食了!”
“呜呜呜……救命啊,你们师徒二人不得好死!”
“……”
无数灵魂在被吸入的最后一刻通通发出哀嚎声音,一时间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此处,都被这些灵魂身上的绝望孤独的气息所感染,宛若沉浸其中,无端生出惧怕。
慕尖尖死死盯着黑袍男子的背影,不敢松懈。
若是她没有听无痕的话,她怕已经被踩进巨潭,成为里面的枯骨之一了!
众人屏息见黑袍男子抬手再次一捏,原本消散的重弘联虚影竟又重新变实,在他的引导下开始吞噬起被捉回来的灵魂。
“倒是躲开了,这秘术倒是稀奇。”男子转身,整个脸被帽子下的阴影所掩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与神情,而声音尖锐中性化,更像个女子,“徒儿啊,为师对你说过许多次,与人对战不能太掉以轻心,否则就容易被这种小老鼠钻了空子。”
被称为是“小老鼠”的慕尖尖面无表情,她对上男子的眼神,心中全是刚刚无数灵魂的惨叫声音。
真是太差劲了,哪怕是将人杀死之后,都不放过对方,用青紫火焰灼烧灵魂的同时,还要以此来养自己的灵魄。
硬生生将死去的他们滞留在人间,不坠轮回。
作为虚影的重弘联正狼吞虎咽撕咬着黑袍男子手上的灵魂,神情贪婪而又狰狞,完全没有回话。
“不过为师不怪你,这种老鼠只会躲藏在阴影处来捡漏偷袭而已,做不了上台面的事,只可惜被小老鼠放跑了几只灵魂。”
用的是“只”,不是“个”,他甚至不将那些灵魂当人了。
慕尖尖觉得男子的声音有点像古代宫斗里面太监的声音,她也确实这么问出来了,“你是太监吗?”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修仙大陆虽然由各大门派占据鼎立,但在各势力的分属上依旧有小国存在,故此都明白少女口中的“太监”是什么意思。
无痕撑着伞在巨潭上方跃空的身影都顿了一下,扶额。
她在说什么?
胆子怎么比他还肥?
慕尖尖像是没感觉到气氛沉冷,她扬起笑容,“这位前辈话中的‘上得了台面’是指什么呢?”
“是指您的徒弟杀掉同队人换取自己的生命,是指打不过就叫自己的师父来欺负小辈,还是指明明各理都不占的人还高高在上教育别人?”
“啊,前辈不说话的话,我刚刚的话不会戳到您的痛处了吧?”慕尖尖笑容后是勉强掩饰住的愤怒,“还是说这就是您心知肚明的事实?”
话落的一瞬,慕尖尖双目出现了短暂的失明,一道红光就落在了自己的门前,刮起的巨风甚至将整个巨潭脓液都被分割形成了两波,扬起滔天之势。
只见一柄围绕着符纹的巨伞被个坚实的身影撑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与此同时,一张俊逸面容转头,无痕目露探究,“倒是没见你这么冲动的时候。”
“抱歉。”慕尖尖低下头。
她入过黄泉之境,亲身经历过无处可去的孤魂到底是有多么痛苦与无助,就像是先前在黄泉瀑前孤寂了百年的原主一般。
所以当她释放完炉子中的灵魂后,又亲眼见到他们被重新抓住,心中说不愤怒是假的。
“哎哎哎,和兄弟说什么道歉啊!”无痕将伞上已经失去真气出现裂痕的符术拿走,重新将伞撑到了肩膀上,朝着黑袍男子似笑非笑,“是兄弟,就肝胆相照,这可是你说的。”
“好。”慕尖尖莞尔,将因为攻势被分开脓液下的腐果悉数拿出,并肩站在无痕的身边。
刚好可以看看无痕的真正实力在哪里。
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男五叶玄之。
系统在脑中突然冒头,【别人都是来抢果子的,就你是来进货的。】
慕尖尖:……
黑袍男子见自己的真气都被符纹巨伞挡住,将重新塑起的炉子甩在了岸边,也没管被随之拉扯到边上的重弘联虚影,直接飞往二人身旁。
将他们二人杀死的话,这些宝物可都是她的了。
——
净诩苑、纯苑所——
各长老与弟子望着黑袍男子出现在阵法的虚影中,神色各异。
“蔡祖,二长老他次次不守规矩,那我们还何必定这规则?上一次也是这般,以大压小,甚至还将三长老徒弟的魂魄收了去!若是再这样下去,谁知他会不会将手伸到我们头上!”
蔡画翘着腿坐在高座上,她朱红色的红唇吐出一口白烟,娇艳的脸上不带任何神情,听到底下男子的话轻笑,仿佛是图画中活过来的妖精,“我们是什么门派,还守什么规矩?不过……”
字字宛若踩在人的身上,让骨头一阵酥麻。
“不过这次的话,我倒是也想坏个规矩,”蔡画将手中的烟斗扔在了木桌上,“那话多的姑娘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