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好熟悉,转头真是谢明玄。
他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抽走了她手里的红酒,眉轻抬了下,“我不过来,你是不是要喝了?”
司伽有点无语他,“不行吗,今天可是我店铺开业的日子,还有设计工作室乔迁的日子。”
双喜临门,这她还不能喝一口了?!
“不行。”谢明玄音浅。
司伽瞅他两眼,好气愤,想到谢明玄最招架不住她的软招,手挽进他臂弯里,“你这样很过分知不知道。”
“喝半杯,就半杯,行不行?”
自那次因为全身长疹子过敏进医院后,她八百年没有沾酒了,有点想得慌,而且今天特殊,总觉得喝点红酒才吉利。
红酒红酒,红红火火,有个好兆头。
并且她其实是打算往红酒里掺点水再喝的,而不是喝纯的。
谢明玄那张脸显得有点面无表情,只略略扯了下唇,没回应。
“老公,你最好了老公,那两口怎么样?我先掺点儿水。”司伽继续撒娇。
没反应。
“一口!”
谢明玄拿她没办法,他发现他对待下属,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怎么要求的,下面必须怎么做,不能有一丝差错和违反,但是对于司伽不行。
司伽是他妻子,也是他喜欢的人。
她撒娇功一使,他就想放纵她。
“半口。”谢明玄最后妥协到这,手里的酒杯贴到司伽软嫩白皙的脸颊,低头对她道:“剩下的,我替你喝。”
简直无情冷酷,令人发指。
司伽真的受不了他了,甩开他手臂,准备走开,可是肩膀立马被对方揽住,给她搂了回去,之后他将高脚杯递她手上。
他嗓音低沉:“半杯,老婆。”
一声老婆而已,把司伽哄到了,想想算了吧,跟他计较什么,往理智一点儿想,长疹子可不是什么好事,会变丑。
在变丑和享受美酒之间,她更愿意放弃后者。
人不能太贪婪。
司伽被谢明玄半搂在怀里,握起酒杯,还挺听话,就真的只抿了一点点酒味到唇上,之后舔干净,再把酒杯塞还给他。
谢明玄才松开一些她的身体,黑眸转一圈她漂亮的脸,酒杯抬起,准备将剩下的酒都喝完。
还差一点,听司伽喊了一声“老公”,他停下来。
司伽细高跟踮起一些,攀住他肩膀,亲到了他唇上。
谢明玄一顿。
司伽像小劫匪一样,就这么从他嘴里吸去了一些酒,脸明显红了一层,之后转身走掉了。
因为现场宾客太多,怕被别人说他们不分场合秀恩爱,不正经完,分开比较好。
谢明玄喉咙滚动,咽下了口腔里剩下那点酒,看着司伽跟他表妹曲谢菲遇上,两人说说笑笑起来。
他唇角轻扬一分,把剩下的酒喝完。
不远处,跟司行泽司行睿聚在一起聊天的江致收回视线,脸色清淡,刚才那一幕,司行睿也看见了,忍不住吐槽:“我发现,阿玄现在真是越来越如沐春风,就今天一晚上,我看见他笑过好几回了,以前他可是冰冷多了。”
司行泽道:“也不看看他娶了谁,我们那个最会撩人的妹妹。”
两人都笑起来。
江致显得很沉默,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在微信里找到一个猫咪头像,发去信息:【想你了宝宝。】
“诶,阿致,你不是谈恋爱了么?女朋友怎么不带来?听说你那女朋友,还跟小伽长得很像。”司行睿问。
江致:“哦,她今天抽不开时间,刚进一个新剧组。”
“还是个演员啊?”
“嗯。
司行睿拍了拍他肩膀,“那你不得好好捧捧,给她多砸点儿资源,以后说不定,成为第二个方茵。”
方茵是娱乐圈当红小花,今年刚演了部爆剧,如今名气能直逼封希遥。
方茵也是江致前女友,没火之前,有江致护着捧着。
江致声音略淡:“嗯。”
晃晃手里的酒杯,说了一句:“她跟方茵不一样。”
宴会结束,夜里十点,谢明玄陪着司伽将宾客一个个送走,酒店逐渐空下来。
司伽为了美,踩了一晚上的细高跟,脚很酸了,还是谢明玄将她背出酒店,这一幕很像订婚宴那晚。
不过这一晚,身在燕城,夜里下着大雪,纷纷扬扬,两人上了停在酒店门口的黑色宾利。
司机在前面开车,两人坐在后座。
司伽觉得挺累的,还有点困,她把中间的扶手盒升起来,整个人都靠到谢明玄身上,抱着他胳膊。
这么一靠,直接在谢明玄身上睡着了,等车开到西宸府,谢明玄没喊醒她,直接把人从车里抱出来,再从西宸府楼下的地下车库上电梯。
司伽很会醒,等谢明玄要把她抱进家门了,才产生意识醒了过来,抬手抱住谢明玄脖子。
闭眼的时候在车里,睁眼就进家门了,司伽都没走到一点儿路,加上谢明玄面容有一点醉态,表现于他面颊染着绯红,迟迟消不去,他这张脸惯常清冷,此时不仅脸红,耳上那双蓝色耳钻还很好看,司伽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两下。
他耳上这双蓝色耳钻是她新给他做的,耳洞都打了,那肯定不能一直只戴原来那副耳钻。
“醒了。”谢明玄目光转过来。
司伽又亲了下他,因为有唇印,亲一口就多一道浅浅的痕迹,挂在谢明玄脸蛋上,看着就有喜感,她抱着他脖子不放,“既然都抱进家门了,那你把我也抱上楼去。”
谢明玄没说什么,默许了,他单臂抱牢她的身体,另一只手帮她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再慢条斯理把自己的鞋换了。
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浅蓝色毛绒拖鞋,拎在手上,单臂抱着司伽上楼。
进到房间里,司伽主动吻了他,还轻轻挠了下他后脖颈,谢明玄凸出的喉骨上下一动,将她白白嫩嫩的手抓下来,揉揉她耳垂,声哑:“我去浴室放热水。”
又想跟她泡鸳鸯浴!
司伽在他心口画了个圈儿,“去吧。”
谢明玄便朝浴室里走了,背影挺阔。
想到等会会发生什么,司伽就止不住先红了脸,跟谢明玄泡鸳鸯浴都好几回了,每次在水池里,他都很猛……………
特别是酒后。
有一晚他就是刚应酬完回来,那晚在外面喝了不少酒,一回来就将她抱去了浴室。
她几乎都被.干惜了那天。
司伽浓密的黑睫垂落,看了看自己格外漂亮的脚,伸进了拖鞋里。
她啪嗒啪嗒走去衣柜那,拉开右边第二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谢明玄出来将她抱进浴室的时候,她手里拿着那个盒子没放。
等进了浴室,谢明玄注意到,问她:“拿了什么?”
一个小礼物。
司伽在谢明玄面前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条水晶蝴蝶项链。
她抬手扯了下谢明玄脖子上戴的那条翡翠金蟾子,说道:“你戴这条项链都戴好久了,想不想换条新的戴?”
给谢明玄做过手链,还有两副耳钻,还有之前还送过他一枚胸针,最近又给他做了新的。
他是她丈夫,她自然想好好打扮下他了。
谢明玄看了看那条水晶蝴蝶项链,过了半秒,轻抚她脸颊,“好。”
“那我现在给你换上?”司伽说。
谢明玄低嗯一声。
司伽翘起唇,绕去他后面,给他解下他身上这条金蟾项链,忍不住问:“这条项链是你自己买的,还是谁送给你的?”
自认识谢明玄起,他好像就戴着这条金蟾。
没见他摘下来过。
“我母亲。”谢明玄回。
摘项链的手一顿,司伽轻轻“啊?”了声。
那这项链她都不敢换下来了,可是谢明玄母亲送的。
关于谢明玄的父母,许等跟她说过。
谢明玄母亲死于他初一那年,他父亲后面再婚过两次,他小时候父母的感情并不怎么和睦,时常吵闹,两人在谢明玄小学三年级那年办理了离婚,谢明玄留在父亲这边,但是很快他爸就再婚了,他那个第二任后妈对他并不好,有次被他母亲发
现对方私下虐待过谢明玄,身上有疤痕,闹去了谢广原和顾向兰那里,谢广原和顾向兰也很生气,这门婚姻就作废了,谢父再次离婚,后来过了好几年,他父亲才有第三春,第三任老婆还不错,人品端正,家世也匹配谢家,不过谢明玄父亲三婚后
就去美国生活了,在那边给谢明玄生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一直没带回国内,包括之前她跟谢明玄订婚,都没见过他父亲还有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一想到谢明玄的过往,司伽眉毛蹙起,手也滑下来。
谢明玄转过来,捏她下巴,“怎么了?”
司伽望向他颈前那只翡翠金蟾,抬手摸了摸,“既然是你母亲送的,那就不换了吧。”
这条金蟾这么重要,她不好随便摘下来。
谢明玄瞳仁有点深,跟着低头看了看那只金蟾,目光再投回司伽脸上,“没关系。”
“也带了好久了,该摘了。’
司伽不解。
谢明玄摩挲了下那只金蟾,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小时候有暴躁症,我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翡翠造的金蟾能压戾气,就买了这条,后面我那暴躁症其实是吃药好的,不过这金蟾,一戴就戴了这么多年。”
司伽睫毛颤了颤,挨近他:“暴躁症?严重吗?”
这个许箐就没跟她说过了。
谢明玄松开金蟾,抱住她,“小时候那会儿,有点严重。”
司伽睫毛再次颤了颤。
谢明玄看着她,“是不是害怕了?小蝴蝶。
才没有。
司伽抱住他的腰,脸颊贴过去,挨那只金蝉很近,“我不怕。”
“而且,你不是都已经好了。”
谢明玄轻笑一声,“嗯。”
司伽脸颊在他怀里蹭了下,说道:“老公,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没去多问,不过司伽觉得,谢明玄小时候有暴躁症,多半跟他父母有关,还有,那个虐待过他的后妈。
好心疼他。
她要是能穿越,那个时候就会去找他。
两人抱了一会儿,谢明玄将司伽脸颊捏出来,亲了上去。
吻了许久,那条翡翠金蟾被谢明玄自己摘了下来,落在掌心。
“我都有老婆了,我母亲她在天上,应该放心了。”
“不需要这只金蟾了。
司伽心口软了一块,被他亲着,拿起那条水晶蝴蝶项链戴在了他脖子上,凑到他耳边低语:“以后我保护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