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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探个头就能看到。
闻冬伸长脖子去看镜子里的张星序。
她有点近视,早上起来洗了头还没找眼镜,这会儿看人都自带磨皮效果。
张星序垂着眼,卷发遮住眉毛,不对视的时候没那么生人勿进。
身上的冲锋衣似乎换了一件,不过依旧是黑色,胸前多了个白色的‘Z’字logo,闻冬没见过。
水声响起,闻冬移开目光,一点点撩起长裤,膝盖果然红了一块,皮都差点撞破了。
她正心疼着,一股淡淡皂香飘过鼻尖。
“有红花油可以抹一下。”
张星序的手还滴着水,闻冬见状连忙抽了两张纸给他,免得沾湿编织地毯。
闻冬反问:“没有红花油,清凉油行吗?”
张星序沉默了一会儿,闻冬以为他不知道,圈起手指做了个‘ok’的手势解释:“就是那种万金油,跟硬币大小一样的小圆盒子,上面印了个老虎的那种药,能用吗?”
张星序擦干手上的水,“不能。”
“行吧,我点个外卖。”她说着跳起来去找手机,在客厅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又蹦跶进卧室。
张星序扫了眼玄关处自己的登山包,目光转至客卧。
闻冬出来没关门,窗台望去一片深绿,乐知山笼罩着一层白烟。
窗外有一把年久失修的椅子,椅子腿缺了一角,用木块垫着,还有一株刚摔了花盆的茉莉。
而这房子的主人,似乎并不关心那花的死活。
不光是那朵花,连阳台的多肉都奄奄一息。
这人是植物杀手吗?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财神爷。
倒是全照料你来了。
闻冬解锁手机,发现余悠给自己发了消息。
她回复完切到外卖软件,输入搜索一下蹦出来好几种红花油,给她看傻眼了,举着手机一蹦一跳出去,“是哪个牌子的红花油啊?”
张星序正好走到她卧室门口,闻冬吓了一跳。
“你这儿房租怎么算?”他问。
跟钱有关,闻冬宕机的大脑倏尔运转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房租押一付三,总共六千块,民水民电,但都算在这笔钱里,还有物业费,这你不用操心。不过宽带费要另算,网速是200M的,你要觉得慢可以另外找人办。”
她语速极快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去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又继续:“房间的话就是刚才带你看的这间。”
“客厅、阳台、厨房、卫生间属于公共区域,需要轮流打扫卫生;两个卧室都有小阳台,所以洗完的衣服不要晾在客厅这边影响观感;洗衣机也是共用的,但不能洗贴身衣物和袜子,这些你能接受吗?”
闻冬一边说一边打量他的神色。
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听到最后轻声一嗯,“房租可以微信付么?”
“当然可以。”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闻冬翻出二维码,“你加我好友吧。”
验证消息发来,闻冬抬眸看他:“原来你叫张星序啊。”
张星序:“嗯。”
他微信名很奇怪,叫【1874】,头像是一颗树,有点像那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才会用的。
闻冬设置好分组,把备注信息填上。
刚通过好友请求,对方就发来了转账。
还挺上道。
闻冬美滋滋收了款,正想献点殷勤,说两句漂亮话给他听,落在收款金额上的视线一顿——
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瞪大眼睛问他:“不是哥们!你转两万四干嘛?”
张星序眉毛微挑,“不是押一付三?”
“我说的总共六千!不是一个月六千啊哥,你是不是听错了?”闻冬说完就要给他转回去,才输入一万八的金额,屏幕被一双大手挡住,按了下去。
张星序:“算我预付,后面的房租从这里面扣。”
闻冬一愣,他已经松开她的手,提起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走进房间。
迈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不过我也有个要求。”他抬手指向客厅,“那幅画你自己搬到卧室里挂着。”
闻冬循着方向望去,他指的不是财神爷是什么!
“那是财神爷!”
她放客厅招财怎么他了?!
张星序淡淡地说:“我知道。”
随后关门,将她隔绝在外。
闻冬低头看了眼转账金额,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挂着笑容、瘸着腿朝她的财神爷走去。
看在两万四的面子上让你当一天财神爷也没什么。
闻冬一点点将财神的画像收起来,心里翻来覆去全是忏悔。
想当初她刚得了这幅画像拿回来放在房间,被余悠发现说她小气,非逼着她挂客厅大家一起发财,怎么到了张星序这……倒反天罡了?
可能财神爷见财神爷犯冲吧。
闻冬默默收好画像,临走前剥了‘供奉’的瓜子扔嘴里。
别说,还挺香。
第6章你昨天说请我吃饭
闻冬随便找了家免配送费的药房买了红花油,顺带下单了创可贴和花露水。
等外卖员上门期间,她吹干头发给自己泡了碗麦片,坐在一平米的小餐桌上边吃边看综艺。
之后洗碗收拾冰箱,把洗衣机里的床单拿出来,抬头望了眼窗外天气,估摸着不会下雨,抓了把晾衣夹去敲张星序的门。
也是奇怪,他从进去到现在都没出来过。
“你要打扫卫生的话可以——”
张星序拉开门,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什么事?”
闻冬噎了一下,他太高了,她的视线自动滑到他肩膀。
冲锋衣脱了,换了件浅色卫衣。
虽说已经立春,但早晨的空气还带着一股凉意,闻冬眨了眨眼,忘了目的,脱口而出:“你不冷吗?”
“还好。”张星序有些莫名,“你找我有事?”
“哦,是。”闻冬侧过身,指着客厅的浅粉塑料桶,“我洗了床单,你能帮我提上天台吗?”
她抬起撞红的右腿,“我这……有点不太方便。”
张星序扫了眼她膝盖,没拒绝,拎着桶就上了八楼。
天台露天,边缘一圈用白色泡沫箱种着蔬菜,不过都是幼苗,只有一箱小葱长得绿油油的。
另一边放着好几盆花,没人打理的月季张牙舞爪到处爬,角落里三角梅绽放出属于初春的第一抹玫红,给这个雾气缠绕又苍白的清晨增添了几分活力。
闻冬稀奇,指着花跟张星序说:“你看,花要开了。”
张星序看过去。
闻冬自顾自地说:“我以前觉得这花老丑了,花瓣跟叶子一样,也没有香味,颜色还这么土,但是你知道吗——”她转头看他,“我来这儿的第二年它突然爆了花,壮观得跟瀑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