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的“狂徒”?
谁这么有慧眼?
还是这妹子也是个穿越的?
她能一眼看出来,我前世的网络ID就叫“鼠人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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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循声一瞧,见偏殿旁有个二十出头的美貌佳人,正一脸惊惶瞧着自己,仿佛贾琏闯进庙里是为了抢她去做压寨夫人一般。
当然,说那姑娘是“美貌佳人”,也是得看跟谁比。
跟她身边带着的那个十二三的小丫头比,那这姑娘绝对是美人儿中的美人儿;
可要是让她和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比一比,那就只能说:“这就是句客气话,姑娘当真就错了。”
这姑娘一张瓜子脸,清丽文秀,一双水杏眼,温柔娴静,也算是肤白貌美,体健貌端,淡雅不俗,但除了一股文静贤淑之气外,倒也给人留不下太深的印象。
身为荣国府的大家公子,该有的教养必须有,贾琏并不想失礼,便坦然上前行礼道:
“在下荣国府贾琏,来大光明寺有些公干,不意惊吓到了姑娘,我这厢给姑娘赔个礼,多有得罪。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说句客气话,道个歉,不失风度。
但贾琏并不询问姑娘是谁,反正也不感兴趣。
那姑娘显然并非是高门贵女大家闺秀,此时见贾琏彬彬有礼开口道歉,先是慌了神,可眼睛又忍不住下死力把贾琏瞧了几眼,口里只道:
“这……也没什么。”
贾琏一眼瞧出那姑娘行事举止有一股小家子气,也不想与她再多耽搁,便又道:
“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便抽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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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他刚刚一转身,就听得背后那姑娘急道:
“贾公子,请留步!”
贾琏停步回身:
“姑娘还有何指教?”
“额……”
那姑娘却又沉吟几声,才道:
“改日、改日必当派人到府上答谢公子。”
“答谢?谢我作甚?”
贾琏反而被这话搞得一脸疑惑。
我干啥了?咱俩井水不犯河水的,你答谢我啥啊?
那姑娘却又改了口:
“不是答谢,是道歉。”
“道歉?没事道什么歉?”
贾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瞧着那姑娘。
那姑娘脸颊一红,飞也似地小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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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叫小的说中了不是?”
兴儿在旁边小声嘀咕道。
“我说傅二爷家的妹子是属狗皮膏药的吧?这回好了,粘上就不好往下撕吧。
还问人家什么道谢道歉,人家才不管道什么谢还是道什么歉呢,反正趁这个机会,人家可就赖上二爷了。
二爷就等着添个二房吧。”
说得贾琏一挠头:
“二房?当个小老婆还有这么死命往上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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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真见着琏二爷了?”
傅试刚刚回京到家,一进门就听说了这个消息,顿时两眼放光,连日来的舟车劳顿瞬间全消,搓着手站起身,大步走到妹妹傅秋芳身边,急问:
“唉哟我的妹妹诶,这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就跟你说了,大光明寺如今来往的贵人多,你多去跑跑,总能遇见贵人。
以你的聪明伶俐,只要给你遇上个机会,你还有抓不住的?
虽然南安郡王太妃不轻易去庙里,就是去庙里,庙里也会清场,可万一能遇见锦田侯或者临昌伯的诰命呢?他们的家的公子也是货真价实的公子啊。
你瞧瞧,这回不就是真是给你遇到贵人了?
我就说嘛,上个月我启程之气特意到庙里给你算了一卦,大师说你今年红鸾星动,准得贵婿!真真儿是灵验啊!”
傅秋芳瞬间红了脸,低头道:
“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傅试高兴得摩拳擦掌,就差手舞足蹈了:
“妹子啊,你就别矜持了。
那可是贾家啊,开国元勋啊,四王八公里头他们家占了俩国公啊!
白玉为堂金作马你懂吗?先皇对他们家的恩典多了去了!你知不知道宫里如今的老祖宗甄老太妃,太上皇见了都要规规矩矩的,那都是贾家的老亲。
现在当今皇帝又把他们家大小姐封了贵妃,政老爷成了国丈,他们贾家如今就更是皇亲国戚了。
跟他们家来往走动的,不是郡王驸马,就是侯爷伯爷,哪个不是京城里响当当的大人物?就连海疆的粤海将军,长安节度云家,都是上赶着巴结贾家。
要没有这个背景,三年前政老爷能一句话就让我捐了个通判?咱们家能一下子从商家变成官家?这世道,做什么买卖能比当官赚钱?
如今我这三年一任期满,回京来又要等派遣,还得靠着贾家的势力才能得个好前程、某个肥差才好。
咱们不主动些,难道还要等着人家贾家来巴结咱们不成?”
傅秋芳低头羞涩道:
“我……我也花了心思了,只是,这婚姻大事,还是要靠哥哥做主。哥哥之前说宝玉……”
“宝玉?唉哟我的傻妹子,此一时,彼一时,宝玉那都是老黄历了。
头前儿我盯着宝玉,是因为那时候荣国府是政老爷说了算啊。等政老爷没了,那么大的荣国府当然就都是宝玉的。
那时候自然是若你能嫁给宝玉,以后荣国府就算是到你手了,这条大腿咱们也就算是抱瓷实了。
可如今情势都变了啊我的傻妹妹。
如今荣国府又归到了长房贾琏手里,再加上他又是长房赦老爷的嫡子,以后荣国府的爵位,不给他承袭,还能给谁?
这么一算来,宝玉以后能得什么?长大了还不是得分家出去另过?比贾环能好多少?
当然了,若是能攀上这门亲事,也不为不好,怎么也是和荣国府做了亲。
妹子啊,我疼你,所以我更巴望着赦老爷或是政老爷死了正房太太才好呢,你去做个填房,那可就当上诰命夫人了。
填房不那么讲究门当户对,他们贾家赦老爷现今的太太就是个填房。她娘家爹活着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五品官而已,不就攀上了贾赦这个一等将军?她自己不就成了一品诰命?
还有珍大爷屋里的,也是个填房,尤氏的爹也才跟我一样是个六品官,可她家里穷得连个陪房都没有,家底儿比咱们家差远了,也不耽误人家做了三品诰命夫人。””
傅秋芳听得愈发脸红,心里咚咚乱跳,可也还是忍不住要继续听。
傅试说得高兴,却又是一叹:
“可惜啊,那些太太、奶奶这会子该死的都不死,也不能叫你只一味傻等着不是?
白白耽误了你的大好青春,我心里也不落忍。
可妹子你这样的长相、人品、才学,若找个寻常人家,又委实是委屈了你。
不如嫁入豪门贵户,做个二房夫人,比中等人家的嫡妻大娘子更体面,更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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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二房?
低着头的傅秋芳脸色一变,身子抖了抖。
傅试瞧在眼里,赶忙劝道:
“妹子,你可不要错了主意?
贾琏年纪轻轻就当了三品官,功臣之后,皇亲国戚,这还了得?
还不管如此呢,我可听说了,他眼瞧着可就又要升官了。
这样的人,前途无量啊。
别说宝玉了,就是政老爷比他也差远了,你要是能嫁给她做二房,再生下个一男半女的,你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