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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你睁开眼,寝室的窗帘早已拉开。
寝室里亮堂堂一片。
你揉着太阳穴坐起身,茫然望了望周围。
啊,已经第二天了。
白念芮一如既往,亲切和你打招呼:“佑佑宝宝起来了。”
“早!”
“早安!”下铺接连传来两声。
你:“大家早。”
说完,你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集体审问。
一分钟过去了,没人说话。
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问你什么。
你特意向下铺张望了眼,和以往的早晨一样,她们在刷手机醒神。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正常”气氛让你有一瞬怀疑昨晚白念芮审问你和原野的事是一场梦。
不然,以你这些天对她们的了解、她们对八卦的热爱,寝室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
难道她们昨晚已经趁你醉,审过你了?
但你不记得了。
你甚至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你现在才知道,记忆断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空白的记忆可以任你发达的想象力任意涂抹。
你不会为了自证清白告诉她们,你让原野和你告白只是为了游戏任务?
或者更甚,你把她们其实是游戏中的人也交待了?
你不能再继续这样脑补了,再脑补,你怕是要焦虑到头发炸起。
你准备去冲个澡,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庸人自扰都冲掉。
浴室里,你给自己从上到下打满了栀子花香的绵密白泡泡。
当暖融融的水从头顶哗哗浇下,你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顺着HelloKitty拖鞋四散流向下水口的洗澡水仿佛带走了你所有的烦恼。
你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去,抬头撞见她们正聚在一起讨论张雨婷最近在追的电视剧《厉少的落跑小甜心》。
是的,这里的电视剧花样多、尺度大,也没人管它起什么名字,可以说是狗血与创意齐飞。
张雨婷在给白念芮和李知乐讲昨晚更新那集的剧情,你在她们身后擦头发,也听了几耳朵。
“厉少带小甜心去参加宴会,一时没看住小甜心,让她半道喝多了。小甜心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光着脚就要往舞池里跑。厉少拦她不成,还被她爬上了后背。”
张雨婷讲得手舞足蹈:“小甜心特别可爱,赶大马一样赶着厉少,让他走进舞池,背着她跳。厉少面上烦得要死的模样,腿倒是很诚实背着小甜心跳了一曲又一曲。”
“厉少跳到一半,小甜心又抱怨被他跳晕了,非要下来自己跳。”
李知乐好像听上头了:“然后呢?”
“然后,小甜心就踩着厉少的鞋,跳起了华尔兹。”张雨婷双手合十,一脸回味无穷的模样,“嗑死我了!”
李知乐像模像样点点头:“我也觉得。”
白念芮回头,望了眼还在弯腰擦头发的你,问你:“你觉得呢?”
你直起腰,拨开脸前的长发,一脸被突然点名的懵。
其实你觉得剧情好土好尬,那么多宾客看着呢……
但见她们三人一脸嗑cp兴味十足的模样,不好破坏气氛,只能附和道:“挺好挺好。”
白念芮秀眉挑了下:“没别的感想了?”
你试探说:“挺甜?”
见她们还不是太满意的模样,你一咬牙:“厉少和小甜心简直是天生一对!”
果然,情绪给到位,她们立马放过了你。
她们继续唠起来,你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吹完头发,你从抽屉里翻出你的醇熟吐司切片,一人分她们一片,四人一起吃起来。
吃着吃着,你突然想起来:“昨晚去夜店,是你们谁付的钱?我该A多少,转给谁?”
李知乐摆摆手:“不用了。昨晚是原野他哥请的。”
你愣了下:“原野……后来还把他哥叫来付钱了?”
张雨婷叼着吐司片惊讶看你:“他哥本来就在啊。”
你:“?”
李知乐:“那个你聊了半晚上的那个西服帅哥,你不记得了?”
咳咳咳,你差点没被面包噎死。
“看来,后面是真都不记得了。”白念芮拍着你的背低喃。
你想到昨天原野掰着手指,在你耳边算的最后一个名字:“原木?”
“对对,原野他哥就叫原慕。”张雨婷点点头,“爱慕的慕,他们一家子起名还挺有意思,主打一个好记。”
“等等,”你得捋一捋,“你是说和我聊天的人是原野的哥,他俩还同姓,那原野不就是他堂弟?”
白念芮奇怪看你一眼:“当然。”
也就是说,你昨晚开心吃了半晚的瓜,瓜主其实是你自己?
等等,你为什么会下意识觉得原野来捉奸=原野来捉你?
万一,原慕口中那个堂弟不是原野呢?
你不再慢悠悠一口一口吃了,三两下吃完两片面包,猛吸了一盒牛奶,拎上包就要往外走。
你得去图书馆问问原野。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原家三兄弟或者更多兄弟来Stayup捉奸了?
毕竟,捉奸越声势浩大越好……
你刚要出门,却被李知乐喊住。
你回头:“怎么了?”
李知乐:“大师的联系方式,你能给我一个吗?”
张雨婷也眼睛亮晶晶看向你:“我也要。”
你:“?”
李知乐见你表情有点儿懵的,提醒你:“就阿姨帮你找的、教你改名的那个大师。”
你想起来了。
但她们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了?
“……大师……”你扶着门,开始编,“是我们老家一个县里的,人上了年纪,不用微信。我妈也是上门去找他算的。”
张雨婷点点头:“我说嘛,还得这种大师才灵。”
李知乐:“那等你暑假回去,拿着我的八字,帮我找大师问问,我想看看我和我男朋友是不是正缘。”
李知乐和她男友虽是高中同学,在一起多年,但总归也异地了许久,你理解她的担忧。
张雨婷:“还有我,帮我看看我怎么才能接桃花。要是也需要改名,就让大师也给我改一个。你去的时候记得带手机,要是大师要看面相,你就给我打个视频。”
她们安排得太到位了,显然不是临时起意,你只好应承下来。
唉,你真得加把劲儿了。
不然真拖到放暑假,上哪去找那个没影的大师去?
***
学校图书馆
你又在熟悉的位置看到了原野。
你冲他摆了摆手,用口型说个“Hi~”,照常路过他,去里面常坐的位置坐下。
你一本一本拿出今天复习要用的书,拿出笔袋,又把线条小狗的奶黄色保温杯摆到左上角。
忽然,一片阴影落到了欢快的线条小狗上。
你转过头,惊讶原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你:“你有事?”
原野拉开你右手的椅子,大喇喇坐下。
你:“?”
原野从背包掏出一本红封皮的教材,扔到你面前。
你和教材上《博弈论导论》五个大字面面相觑了会儿,转头问原野:“什么意思?”
“把上面划线的内容帮我整理下来,我复习要用。”原野又推给你一个B5大小的灰色软线圈笔记本。
你指着自己:“我为什么要帮你整理笔记?”
“某人的腿是装瘸的。”原野抬起右手,怼到你脸前,“我的手拜某人所赐,是真不能写字了。”
你无言以“怼”了。
你的腿瘸是假的,他都又背你、又给你买饭、又送你回寝室,你安慰自己,你给他整理个笔记有什么关系?
就算他和你一样是装的,你也不算吃亏。
“好。”你充满怨气答应。
你翻着笔袋,顺嘴问:“用黑色水性笔写,还是蓝色圆珠笔写?”
原野:“黑色圆珠笔。”
你:“……”你真是多此一问。
你翻遍了笔袋,都没找到黑色圆珠笔。刚要告诉原野你没有,右手便被塞进来一只黑色圆珠笔。
得!
你写。
你翻开书,注意到教材上画重点的横线无论是笔触轻重还是倾斜方向都能看出是从右向左画的。
是左手画的。
你再往后翻了翻,都是这样。
你隐约怀疑他的那点儿心思也消了。
你埋头帮他整理笔记,他在你旁边又给《计量经济学》教材画起重点来。
你虽然从没接触过经济学课程,但从头整理起来,外加和现实多少有些关系,内容理解起来并不复杂。
你边誊抄边看,很快竟看了进去。
遇到看不懂的知识点、不确定放在哪里合适,你就用手肘撞撞一旁的原野。
他就凑过来和你解释一会儿。
等原野喊你起来去吃中饭,你才恍然一上午已经过去。
不该学的习,你是一点儿没少学;
该问的问题,你是一个没问。
你赶忙拽住起身的原野的衣服下摆:“那个……昨天和你一起去Stayup的……你堂哥原慕……”
原野蹙起眉心。
你见他不耐烦,不再酝酿措辞了:“有没有可能你除了原慕,还有别的堂哥或堂弟,你们三人昨晚是一起去的?”
“没可能。”原野低头白你一眼,抬步就走,“一个原慕还不够?”
***
你昨晚乐颠颠吃了许久的瓜,瓜主竟是你自己……
你有些生无可恋跟着原野出了图书馆的大门。
正午烈日当空,你一出来,猛然觉得有些刺眼。你抬手挡在眉间,遮着头顶的阳光。
你和原野一前一后不太熟地走着。
原野走着走着,忽然回身看你一眼。
或许是注意到你遮着阳光的右手,他转过身后,长腿朝左迈了步,从斜前方变成走在你正前方。
太阳落下的他的影子从灰色的石砖大半转到你身上。
你眼前暗下的瞬间,心莫名空了下。
轻盈的,仿佛凭空长出一对翅膀。
你慢慢放下遮阳的手,踩着你们间他被日光拉得瘦长的影子,一步步靠他更近。
更近些……
他的人看起来更高了,肩也格外宽阔起来。脊背被阳光炙烤过的热度透过轻薄的淡粉衬衫扑到你脸上。
还有他身上清新的冷杉香气……
你的脸渐渐烫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心动的感觉?
你赶忙回头望了眼。
身后不远处,赭色的图书馆大楼巍峨矗立。
你们应该还算在图书馆的范围吧?
“原野。”你叫住他。
原野停下脚步看你。
“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原野的视线在你脸上兜过一圈。
他暗自帮你遮阳,现在又看出你的脸红,气氛到位,以他的老练经验,应该能明白此刻该说些什么……
原野忽的走近,牵起你的手腕。
你心上一紧。
“今天学校食堂有红烧排骨,再磨蹭就抢不上了。”原野拉着你跑起来。
一路上,你被原野拉得跌跌撞撞,仿佛风中起起落落的破塑料袋。
你难得聚起的少女心,哗啦啦扬了一地又一地。
***
学校食堂里,你和原野面对面坐着。
原野面前的餐盘里,红烧排骨是高高耸出的小山。
你面前的餐盘里,红烧排骨是被火舌舔得三零四落的洼地。
原野说:“吃吧。”
你不自觉叹口气:“没心情。”
你也不知道你是在为死去的少女心哀悼,还是在为这个美貌连食堂都能通行的不公社会感到悲哀。
“行了,分你两块。”原野拿还未用过的筷子,挑了两块形状漂亮的精排,填平了你餐盘里的洼地。
你还是没动筷。
“你太瘦了,得多吃点。”原野目光落到你某处,“上次背你,都硌到我后背了。”
好好一张帅脸,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两块可不够!”你咬牙切齿,拿起筷子,去原野盘子里又戳了一块排骨。
原野忍了。
你又又戳了一块。
这次原野没忍,伸筷子来夺,你立马把排骨塞进嘴里。
你咬着排骨,用眼神示意,“你有本事来我嘴里抢啊?”
原野确实抢了。
抢的是你餐盘里的,你嘴里咬着排骨,手上忙去保护餐盘里的。
一顿饭下来,半顿饭都是你们的排骨争夺战。
最后,你以餐盘边你七他五的骨头数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
肚子吃得圆滚滚的你和原野从食堂出来,慢慢踱在回图书馆的路上。
你总喜欢捡着有树荫的地方走,怕晒也怕热。
原野隔着半米和你并排,总走在阳光下。
你们一路走着,谁也没找话来说,偶尔有风迎面吹来,头顶响起沙沙的树声。
再次望见图书馆的大楼,你没来由地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游戏要结束,你希望它停在这一刻。
让原野在这一刻定格。
你停下脚步,看向阳光下的原野:“原野,我们玩个游戏吧。”
原野偏头和你对上视线:“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剪刀石头布决胜负。”你把小指伸过地上树影的分界线,“咱们拉钩,输了不准耍赖。”
“幼稚死了。”原野将路上的小石子踢来踢去,不情不愿伸出手指。
你勾上他的尾指,往前拉了下。
不知怎么,你明明没用多大力,原野整个人都被你拉进了树荫里,鞋尖差点撞上你脚尖。
原野瞥了眼身后,轻咳了声:“石子滑的。”
你歪头去看他所说的石子,额头被他食指抵了回来,不耐烦催促:“还玩不玩了。”
“玩玩玩。”你赶忙摇着他的手指,唱起老掉牙的誓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树荫筛落的光斑映在原野银色的尾戒上,在你们短暂勾连的指间静静闪耀。
第一次剪刀石头布,原野输了,你让他从真心话和大冒险里选一个。
原野选了真心话。
其实,你希望他选大冒险。
又希望他晚一点选大冒险。
你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原野垂头看着你,想了想:“漂亮、有趣。”
你:“就这么简单?”
原野伸手比了个2:“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好吧……
第二把剪刀石头布,原野又输了,又选了真心话。
你:“你喜欢的对象,只要漂亮、有趣就够了?”
原野:“漂亮的外表,有趣的灵魂,外表里子都有了,这还不够?”
你突然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
你把标准套在自己身上想了想,有趣,你肯定不符合。
漂亮的话……
你想起你听过一个说法:人越没有什么,越要求什么;越有什么,反而越看淡什么。
照这个理论,原野长得这么好看,你这关多多少少也算个“小美”,这样的话,你或许能擦上个他觉得“漂亮”的小边?
虽然你觉得你的逻辑没什么逻辑,但你还是想试一试。
你:“多漂亮,在你这里算漂亮?”
原野伸出三根手指。
你懂了,马上伸出拳头:“来,第三局。”
第三局,依旧是你赢了。
你忍不住笑了,你简直是运气之神的天选之女。
“这把选什么?”
“真心话。”
“下次不许选真心话了。”
“为什么?”
“连续选同一个,不能超过三把。”
“谁规定的?”
“我!”
“哦。”
“你就回答刚才那个问题吧。多漂亮,在你这里才算漂亮?”
原野蓦地俯下身,凑到你眼前,澄亮的桃花眼里满满映着你的影子,一字一顿说:
“比、我、好、看、的。”
(温馨提示,本章没有废话,室友们尤其不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