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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小狸臭哭了

作者:柿子小憨憨字数:4334更新:2024-12-20 19:30

若客户急了,货郎便伸指指向地上一小堆泥沙,笑着说:你愿意吃硌牙的豆腐吗?

沈青拎来的豆瓣,品相属于中上乘了。

货郎拿出一带托盘的杆秤,清空小篮内的豆瓣,一手拎起提绳,一手拨动秤砣上的系绳。

当秤杆与地面平行时,他读取刻数。

“二斤一两,能换三斤一两五钱豆腐。”货郎抬眸看向沈青,“换吗?”

1斤大豆,能做5斤豆腐脑,或4斤嫩豆腐,或3斤老豆腐。

当然,用卤水点,外加压得实,估计只能得2斤老豆腐。

1斤豆,换1斤半豆腐,也还行。

沈青:“换!”

“好嘞~

”货郎拿掉两个背篓的盖子,一个,装有木箱,一个,装有麻袋。

哗---

他将烂豆瓣倒进麻袋内,并揭开木箱的盖子。

瞬间!

豆香味扑鼻而来。

那木箱,似古代的食盒,一格叠一格的,最上层一格,摆有一摞摞豆腐。

那些豆腐,不是块状的,是片状的,一片长12厘米、宽5厘米、厚0.5厘米,整体呈灰白色。

“我啊,压得瓷实,十片豆腐,就有一斤重了。小伙,拿个大碗来吧。”

“成~”

沈青快步走进厨房,拿起一汤碗,就往院外走。

喵---

小狸扒拉车轴,好奇盯着木箱。

货郎揪点豆腐,往车边一放。

小狸凑上前大口咀嚼,吃完,还舔了舔嘴唇。

忽的,余光扫见主人,立刻飞奔向前...圈住脚踝狂蹬。

沈青:……

幸而,它收敛了力道,即便后爪蹬成了风火轮,沈青也感觉不到痛。

沈青拖着‘挂件’走向车子,将汤碗向前一递。

“嚯~”货郎笑着看了一眼小狸,“几个月大的小猫,正是最爱玩的时候。”

说完,接过汤碗,装了32片豆腐后,又回递汤碗。

沈青握紧汤碗,“有臭豆腐乳吗?”

“有。臭豆腐乳,不能拿豆子换,只能用钱买,一毛钱4块。”

“能看看品质吗?”

“能。”

货郎走向车篮,解开布包,露出淡红色陶罐,并揭开了罐盖。

霎时!

浓烈臭味弥漫开来。

那臭味,仿佛具有物理性质一般,接触到任何物件,都会化为油膜,牢牢黏在上边。

阿嚏---

小狸眼角处绒毛,让分泌物打湿了,它被...臭哭了。

它松开主人脚踝,冲进院子后没影了。

啪---

货郎掏出手电筒,推动开关后,照亮罐口。

“来,随便看。”

沈青走向车篮,往下一瞅。

罐内,装满了一块块灰青色的、四方形的臭豆腐乳。

这货,闻着臭,吃着香,名为青方腐乳,乃是当地一大特色。

青色,源于制作途中,加了黄浆水、盐硝。

青方腐乳的做法,与红方腐乳、白方腐乳大同小异。

做法:

1、将豆腐切成四方块,平铺在簸箕内,置于温湿的室内。

2、空气中的毛霉孢子,捕捉到宜居之所后,会附着在豆腐表面,繁衍扩大族群。

3、待豆腐长满毛茸茸的菌丝,将它们分层整齐摆进罐中,摆一层,撒一层盐,盐,可以析出豆腐块中的水分,使其变硬。

4、八天之后,用高粱酒、八角、桂皮、花椒、香叶等,熬至卤汤,滤掉渣子,将汤倒进罐中,继续密封腌制。

5、少则几个月,长则一年,方能开罐夹着吃。

货郎:“怎么样,要尝尝不?”

“行,尝一点。”

货郎从黑包内,抽出一根牙签,插下绿豆大的一撮,递了过去。

沈青接过品尝。

臭味很浓,却不蹿冲,轻轻一抿,绵软的腐乳,就平铺在了舌苔之上。

顷刻间!

臭味消失,独属于青方腐乳的浓香,不停刺激味蕾,令人胃口大开。

沈青当即决定,中午吃大饼夹腐乳。

“味不赖,拿一块钱的吧,等着,我去取罐子。”

货郎提醒道:“罐内要无油、无水,不然,腐乳容易坏。”

“行~”

沈青回到家,先放下汤碗,再走进仓库,翻出两个玻璃罐。

罐子的前身,乃是季雪送的米酒。

说来也不知道,周远和季常,有没有见面,并谈成合作。

沈青折回路边,货郎持着长筷,往玻璃罐内,夹了40块腐乳,收完钱,再次蹬动了车轮。

“豆腐,换豆腐,豆---”

人,消失在北边一百米拐角处,呦呵声,仍能飘到看桃树旁。

忽的,呦呵声戛然而止,估摸货郎又接到一单生意。

沈青回到小院,小狸跃过门槛,亢奋往前冲...嗅到臭味后,麻溜掉头跑进了屋子。

沈青坏心眼一笑,果然,捣蛋鬼怕腐乳。

这会儿,太阳已高悬于正南,他拧紧瓶盖后,便着手去做午饭。

挖两碗面,烙一笸箩大饼,夹半块腐乳,用勺背碾碎,匀匀涂抹在大饼上,把饼卷起来吃。

嚓---

烙饼,酥脆掉渣。

腐乳,绵软浓香。

二者搭配在一起,格外的好吃。

沈青旋完三张饼,又刷了刷牙,方着手投喂大黄、小狸等。

下午,供电局来人了。

他们每隔五十米,在路边边上,画一石灰粉白圈。

说是圈,其实是两个同心圆。

小圆,如水桶底,大圆,如水缸底。

杨树林南边的小路上,没有画白圈,怎样向许家寨输电,估计走煤渣路。

沈青给工人送水时,工人说电线杆有10米长,坑,要挖1.5米深,挖时,先照着大圆,挖一米深,再照着小圆,继续向下挖0.5米。

傍晚,太阳西垂,绚丽的晚霞,像一团团彩色棉花,漂浮在低空中。

画完白圈的工人,早已离开村子。

辘---

沈青骑着二八大杠,回到了自家小院。

适才,他去陶洼喂鱼了,顺便瞅一下田地。

土包破裂,冒出或青或紫的嫩芽,不像甘蔗,反倒像...茅草。

小麦也发芽了,芽儿约有3厘米高,从远处看,像地上铺了一张薄薄的、浅绿色的毛毯。

汪---

大黄冲上前,压低身子,前爪呈‘八’字形,欢快地蹦来蹦去。

沈青揉了揉狗头。

卸完货,他拎着一些东西,如铁锹、抓钩、扒铲、甘蔗种、一桶水,来到菜园的东南角。

起垄倒沟,分两列播种,也太费空间了,菜园只有几十平米,不能那样挥霍。

路边的圆圈,给了他灵感。

他想尝试一种新的栽法,反正不会亏,顶多...收获几十株又细又矮的甘蔗。

沈青撸起袖子开干。

铲一些农家肥,撒在东南角。

挥动抓钩翻土,令土和肥料混在一起,再用扒铲扒出一直径1.2米、深0.3米的圆坑。

哗---

往坑内倒一桶水,待水浸透土壤,将甘蔗种们按进土中,摆出一个个同心圆,圆和圆,间隔10厘米。

把土埋回圆坑,驱动异能,助甘蔗芽抽长,顶起一个个小土包。

接着,摘了一些菜,收拾东西回了前院。

洗漱一番,见天色不早了,便准备做晚饭。

两锅同时开动。

大锅蒸米饭。

淘洗净一碗大米,倒进锅中,舀几瓢水,大火烧沸后,再煮个五分钟,令米粒吸足水分。

用笊篱,把大米捞至盆内,倒几滴油,并搅拌均匀,从而增香提亮。

将箅子放进锅内,箅上铺一层笼布,把大米倒在布上,用筷子拨平整,并在中央挖个洞,水蒸气会透过它,弥漫至‘大米-锅盖’夹成的区域,如此,大米熟得更快。

蒸二十五分钟,再焖个五分钟,揭开锅盖,搅散米粒,晾个一小会,便能盛进小碗里。

等待米饭蒸熟的间隙,沈青用小锅,炒了两道菜。

第一道,煎豆腐。

豆腐,不用洗,直接切成条状。

起锅烧油,油热下豆腐,先不翻动它,一翻就碎了。

滋---

豆腐遇热析水,令油面冒起了小水泡。

须臾,‘滋’声小了一半,水泡渐消,贴着锅壁下铲,将豆腐们翻个面。

霎时!

水泡滋滋往外冒,待油再次变得清澈见底,便可随意挥动锅铲了。

在热油作用下,豆腐表面变焦,还泛着浓浓的豆香味,撒点盐,翻拌均匀即可出锅。

煎豆腐,没有什么花样,但忌讳撒太多调料。

第二道菜,辣椒炒肉。

五花肉,切成薄片,青椒,洗净切成菱形。

先下五花肉,煸出油脂,再下青椒,炝出辣味,猛火炒熟,撒点调料,就能装盘了。

此刻,米饭已蒸好,南边还传来孩童嬉戏打闹声。

沈青不等小花回家,便把饭菜全端进堂屋。

……

杨树林旁的小路上,沈小花和张小美,边遥望空中云彩,边往前走。

二人略过‘T’字路口,发现北方路边边上,画有白圈。

“咦?”沈小花惊讶,“这是啥?许家寨也画了。”

“这是电线杆标记,一个标记,埋一根杆子。”一路过男孩解释道。

“电线杆?标记?”沈小花更惊讶了。

“是啊,各村要通电,可不得埋杆子嘛。”说完,男孩小跑去追同伴了。

小花中午没回家,许保康等人,也没提‘拉电’一事。

小美倒是回家吃午饭了,但那时候,路边可没画白圈,小美妈忙着拉豆到镇上卖钱,也没闲工夫透露点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后,火速分开往家里跑。

咚---

沈小花急刹车,扒住了堂屋门框,顶着乱飞的刘海,兴奋道:“哥,咱村要拉电啦?”

“嗯!”

沈青点了点头。

“坑一挖,杆一埋,线一架,灯一安,煤油灯就要落灰了。回头,我割点狗尾巴草,晒干后煮鸡蛋吃,省得你视力下降。”

狗尾巴草,虽不起眼,却也是一位中药,而且,在清肝、明目上,有很显著的效用。

连穗带叶,丢进锅中,熬汤喝,或煮鸡蛋吃都行。

听到肯定回答,沈小花灿笑,宛如一朵盛开的迎春花。

她放下书包,洗净手,坐下夹动筷子后,脸上笑意更浓了。

大米粒粒分明、劲道。

五花肉香中带点微辣。

金黄豆腐一咬咔嚓脆,‘盐’刺激味蕾,让人更能感受到那外焦里嫩、豆香馥郁的美妙滋味。

“唔,大米,好香啊!”

“今年刚下来的旱稻,米香味确实会更浓一些。

拉甘蔗种那天,在镇上买的,买了三十斤,我往米袋里塞了点蒜瓣,和装有花椒、干姜丝的纱包,双管齐下,更能防大米生虫。

哦,对了,我中午买了点臭豆腐乳,你要不要来一块尝尝?”

“臭豆腐乳!”

沈小花先是一喜,后打量身上穿的衣服,蓝毛衣+黑绒裤,皆是上回新买的。

“等周末再吃吧。”

腐乳,太臭了,她怕臭味黏在衣服上,再也洗不掉。

“也行。”

说完,夹菜扒饭。

……

10月10号,晴,和风徐徐,空气清新舒适。

无论饭前,还是饭后,小狸要么疯玩,要么...四仰八叉的躺在仓库顶上晒日光浴,尾巴一甩一甩的,惬意滴不行。

沈青就没那么惬意了,他一整天都在忙。

上午!

同豆子、李刚等人,把屋旁南北向土路上的圆圈,全挖成深坑。

下午!

拎着铁锹,斜背挎包,在村子里转悠,哪一片区‘坑’挖得慢,就停下来帮忙挖。

中途!

以累了、歇息为由,进了老蛤家,喝了一碗茶,还跟老蛤爸聊了好大一会儿。

待村路上寻不到一丝白圈痕迹,晚霞已上线,沈青回到家,摘点蔬菜,挖点白面,整了一锅刀削面,顺便...蹲在灶膛前,玩了一会火。

饭罢,天色已黑,沈青收拾一通,背上了鼓囊囊的挎包。

“哥~”沈小花有点懵,“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出去办点事,你先去睡,给我留个门就行。放心,我是和豆子去...西边看看土坑挖完了没。”

“好~”

沈小花目送亲哥走远后,关门-熄灯-抄猫,回了西厢房。

喵---

小狸挣脱怀抱,一跃而下,去追灶马蟀了。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它可不愿早早睡下。

……

大塘,草丛旁!

沈青等了五六分钟,豆子就来了。

“大青,你出发时,咋不喊我一块走呢?刚才,我去你家,发现你家窗户都黑了,才晓得你已经走了。”

“我去你家,免不得要被盘问一番。问咱俩干嘛去、同行的还有谁、啥时候回来等。回答上来,还好,回答不上来,你...可就走不成喽。”

家里的酒鬼,和沈青不对付。

酒劲一上来,他真能干出打破砂锅问到底、拦人不让走的事情来。

“大青,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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