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枣树周遭气息自动捋顺后,它见救它的人‘累’倒在地,便产生感激、关切、焦急的剧烈情绪波动。
很快,这种波动,凝聚成超过旁的枣树二倍的能量,涌进了沈青的体内。
今日异能驱使量,本就达到了峰值,现又涌进去一股,导致沈青丹田、筋脉扯着疼,犹如冰与火在激碰。
咔嚓---
位于丹田的枢纽站,被撞出了一条裂缝,战争平息,绿流再次缓缓流淌起来。
由于后劲皆无,枢纽站再没出现第二条裂缝。
十分钟后,沈青满血复活。
他内视一圈,看清了裂缝的全貌。
一厘米长,细如蛛丝,还歪歪扭扭的。
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异能升级时,以裂缝为击破点,壁垒更容易被撞碎。
目前,枢纽站存储的能量,只占其容积的三分之一,治完整片枣林,应当能涨到三分之二。
沈青站起来,长吐一口浊气,又伸展一下筋骨,便顿感神清气爽。
哪怕烈日炎炎,衣服被汗水浸透,他却感觉不到闷热。
当然,这种神奇体验是有时效性的,基本能维持个半天。
感知到枣树气息提醒火碱埋在西北一米远处,沈青抄起工具迅速挖出火碱,把坑填好,又在树根旁画了个记号,方收拾东西向林外走去。
……
出了枣林,看见一男的蹲在大塘边,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眉宇间充满愁绪,还抽着卷烟。
男子余光扫见人影,扭头一看,是个俊小伙,右扛锹,左拎袋,还背着个背篓。
“你是罗福请来的治树能人?”
“谈不上能人,懂得一点果卉养护知识罢了。”
男子摇头苦笑,“甭自谦了。
罗福称之前来的那几波人,在林内转悠了好几圈,病因都找不出啦,更甭提治树了。
你一上手,就找出了病因,还想出了治树的法子,可不就是能人嘛。
如果当初我也找你帮忙,塘里的鲢鱼,说不定还能救活。”
沈青大概猜出眼前男子是谁了---张庆。
但他是植物系异能者,催发、助长、治愈植物,他很在行,动物害病或受伤,他建议找兽医帮忙。
“找我,不如找葛大杰,他是个兽医。”
“找了,一早就找他了。”张庆挠了挠头发,“我包了5亩大塘,投了上万尾鲢鱼苗,准备大干一场。没成想才养了两个月,鱼就开始翻肚皮。
也请几波人看过了,葛大杰的说法最全乎。
他说鲢鱼不耐缺氧,我养殖密度尚可,可塘内水草太少,导致溶氧低,但这不是造成鱼死亡的根本原因。”
沈青起了好奇,“那是什么?”
“泥,塘泥才是祸源。”
张庆狠吸一口卷烟,烟头霎时红亮起来,并向后吞噬领土。
“说是淤泥过厚,含杂质太多,会释放劳什子的氨氮。
说水中含点氨氮没啥子影响,可一旦超过某个量,鱼就遭不住,会翻肚皮往水面上飘,死透后,却又沉到塘底。
还说大塘氨氮太超标了,而且,塘泥还持续释放着,撒盐、注水、放增氧泵都不顶用了,必须要清塘消杀。
我只好把鱼全捕上来,还没巴掌大的小鱼,压根没鱼贩子收,晒成鱼干慢慢吃吧。
我照着葛大杰说的,清了大塘,铲走一半厚的淤泥,还往塘底撒了一层火碱消毒。
要晾二十天,才能清走火碱,再往里头注水,投点水草啥的。
算下来,得等到八月份,大塘才算治好。”
卷烟吸到根了,内里已无烟丝,张庆将其丢在地上,并狠狠踩了一脚。
“唉,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刚村长找我,称罗福包的果林,每棵枣树旁,都被人埋了火碱。
一旁的罗有,夹枪带棒,话里话外都在咬定是我犯了红眼病,想害罗福。
得亏我有人证---罗三大爷。”
沈青困惑,“罗三大爷?”
张庆,“嗯,一个抠搜的小老头。
当初,我撒完大塘,还剩一袋火碱,其余的空袋子,全被罗三要走。他
撕掉内膜,冲洗干净,拼接缝成了晒布。
我刚领村长他们去了罗三家,数清晒布上的袋子说,又回我家,翻出那一袋火碱,和送货人开的单据。
数目都对上号了,方证实祸害枣林的火碱,不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
村长询问一番,猜测那日店老板送完火碱,折返途中,被谁给拦住了,花钱买了几袋火碱。
他从我这要了老板地址,打算抽空上门问问。
唉,若不是有罗三作证,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农户搞创业,风险性太高了。
若无旁的进项支撑,创业一旦遇到难关,就瞬间返贫,甚至欠下外债,苦哈哈干个几年,方能把外债还清。
届时,创业的胆量、信心、积极性,早就被磨灭了。
沈青:“火碱遇水,释热的同时,还会往下渗。
再过半个月,虽会再铲掉一层塘泥,但下层泥里仍含碱质。
再注水的话,适合栽龙须草、水榕、竹节草,宜养鲫鱼、泥鳅、花鲢。”
龙须草,属禾本科,弹性、韧性、黄合作用都很强。
水榕,叶片椭圆,根系发达,适应性强。
竹节草,形似迷你版竹子,悬浮于水中。
三者,都耐碱。
“你养泥鳅吧,泥鳅耐缺氧、耐弱碱水,养个3-4个月就能上市。你八月份时,把苗投进塘内,说不准能赶上年前上市。”
“真的?”
张庆激动的站起身,因蹲太久了,加身体虚,顿感眼冒金星和右腿发麻,身子晃了几下,便一头栽进大塘。
幸亏塘坡比较缓,还长着一些矮槐,令他不至于摔到塘底,否则...沾上火碱,够他受得了。
沈青伸手把人拉上岸。
张庆顾不得拍身上的土,追问道:“养泥鳅...真能行?”
“这是眼下的最优解,你也可以投别的鱼苗,养个一年半,再捞出来卖,也不是不行。”
“俗话说年关前,要还钱。我能等,可我的债主等不了。我再借点钱,托人整点泥鳅苗,再拼一把。”
沈青扫了张庆一眼,眼睛有神了,浑身有活力了,还有点愤青架势。
“你若找不到泥鳅苗,就去辛乡的王莲村,找一叫林有祥的,他养了几亩泥鳅,说不定有门道帮你搞到泥鳅苗。”
“谢喽,这事若真能成,我定带上礼物登门道谢。”张庆余光扫见麻袋上的泥土,“袋里...装的是泥?”
“嗯,沾火碱的泥,我打算集中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