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把面团分成若干个小剂,再用擀面杖擀成圆片。
圆片放左手上,舀足够多的馅料。
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配合,捏出一道道褶子。
末了,手腕一旋,封住褶子口。
须臾,圆片全变成了一个个带褶的包子。
包子冷水上锅,沈青往灶膛内填几根木柴,便转身摘下挂在墙上的兔肉。
他握紧菜刀,一阵噼里哐当后,兔肉被剁成无数一元硬币大的小块。
焯水3分钟,并洗净浮沫。
接着,起锅烧油,油热下姜片、葱段、蒜块、花椒,炒出香味下兔肉。
滋啦---
兔肉遇热迅速蒸发水汽,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炒到兔肉表面起焦皮,空气中弥漫起肉香味时,加盐、老抽调个味。
再加水焖个10分钟,撒点味精、葱花即可出锅。
这时,包子也已蒸好,黄澄澄的、鼓囊囊的,还冒着热气。
沈青端着盛好的饭菜,往厢房走去。
大黄屁颠屁颠跟在主人后头,它的眼睛从未离开过盛兔肉的大碗。
适才,焖兔肉的间隙,沈青已将那几串蚂蚱,烤熟喂给它吃。
但是,兔肉VS蚂蚱,兔肉全胜。
沈青大喊:“小花,吃饭。”
“来啦!”
沈小花放下铅笔,合上作业本,哒哒跑到亲哥房间,她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肉香味勾出来了。
“哥,好香啊!”
“饿坏了吧,快坐下来吃。”
沈青又拿来两个空碗,冲了一壶麦芽糖水,谁渴了,直接倒就成。
沈小花左手拿着包子,右手执筷夹兔肉,吃得津津有味,“哥,包子好好吃啊,外皮松软,馅料咸香有嚼劲,还有股特解腻的清香,配兔肉吃刚刚好,你快尝尝。”
沈青夹起一块兔子肉,外焦里嫩,味美香浓,让人忍不住多嗦几下,好嗦进汤汁。
就冲这口感,也要弄几只兔子养养。
“味,确实不赖!”
沈青把骨头扔到地上,大黄嗖的一下衔住兔骨,歪着脑袋嚼得嘎嘣脆。
其实,那块骨头上,还沾着肉的,沈青故意没啃尽。
包子、兔肉、糖水,这顿饭吃得格外舒爽。
吃完,沈青坐到门口,借着皎洁的月光,编黄皮柳条。
大黄很忙,忙得喘粗气。
它厢房-屋后来回跑。
去时,嘴里叼了块骨头。
回时,骨头没了,嘴巴又多了点泥。
偶尔,它还会突然停下来,扭头看主人有没有注意到它的动作。
一条大狗,每隔一小会,就会打腿边跑过,能不注意到吗?
不过,沈青假装睁眼瞎,压根不看大黄,他知到大黄去屋后做什么,藏它的小骨头呗。
柳条飞速甩动,经过他的手,变成了提篮、背篓。
……
清晨,阳光洒进大地,村内炊烟袅袅,村外农户在地里耕耘,人们忙碌着迎接新的一天。
沈青起来,热了下昨晚的剩菜,兄妹俩正吃着饭,沈小花的好友张小美,上门找她玩。
张小美和沈小花同龄,也上三年级。
她扎着个朝天辫,小脸圆圆的,脸颊红红的,活似一颗带柄的红苹果。
“小美,吃过早饭了吗?没吃的话,坐下来尝尝我哥的手艺,他烧的兔肉老好吃喽。”
沈小花抽一双干净筷子往前递,张小美却摇头拒绝了,她拍了拍凸起的肚子,称早上喝了两大碗红薯稀饭,撑到啥也吃不下了。
“好吧!”
沈小花往嘴里塞了几块兔肉,又抓起一个大包子,便拉着张小美回自个卧室玩‘拾子’。
拾子,一种有趣的小游戏。
玩时,八块大小如大拇指头的石块,抓在一只手掌心中。
向上一抛,同时把手掌翻过来,用手背去接石子。
手背接住全部石子后,再向上一抛,翻过手掌,接住一颗石子,让其余七颗落到地上或桌上。
接着,抛起手中的石子。
在其未落地之前,在不碰动其余石子的前提下,抓起地(桌)上的一颗石子,并接住空中往下落的那颗石子。
这时,掌心中有了两颗石子。
将其中一颗,放到另一只手上。
然后,先前的那只手,再一次抛起石子,赶在其落地之前,抓起地(桌)上的两颗石子,并接住空中那颗石子。
以此类推,直到原本在地上的七颗石子,全被抓起放到另一只手,游戏才算结束。
期间,手背未接住全部石子、抓起地(桌)上石子时碰动了旁的石子、未接住空中石子,游戏归零,换对家拾子。
当然,这只是基本玩法,还有很多花式玩法。
如,增加石子数量,不是手心向上,去接空中石子,而是手心向下,去抓空中石子。
沈小花和张小美嫌石子砸手有点痛,便用八角样的丝瓜籽串,来代替石子。
沈青敲了一斤叮叮糖,舀了一小陶罐麦芽糖,将两样东西放进背篓后,站到厢房门口叮嘱道:
“小花,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和小美就在屋子里玩,别出去昂,若是有陌生人来家里,就喊大黄,让它打头阵。”
“知道啦,哥!”
沈小花点了点头,双眼却紧盯被张小美抛在空中的丝瓜籽串。
沈青无奈一笑,他背起背篓,叮嘱大黄看好家,便离开了小院。
李家庄在安宁村西南方向,不算太远,三里来路,走路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沈青向南走了段小路,便往西拐上了宽敞的土路。
路的北边,是已被犁好的黄土地。
路的南边,是一排垂柳,和5米宽的长沟渠。
沟渠很深,沟坡由陡变缓,每隔三四百米,陡坡就有个人为挖出的土梯,供人下到平坡取水。
水面被阳光一照,波光粼粼,闪闪烁烁,好像滚动着无数金银珠粒。
沈青边往前走,边欣赏水上美景,离李家庄还剩五百米时,他瞅见一女子,从平坡下了渠水中。
离得有点远,难以看清女子面容,但从她穿着印花长裙、披着齐肩秀发来看,应不是寻常的村姑。
这年头,村姑们流行编各种辫子,好看不说,还利亮不耽误干活。
忽的,那名女子猛的下滑,全身没在渠水中,只有两条胳膊还在水面上扑腾挣扎。
沈青:???
救人要紧,沈青狂奔了三百来米,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土梯,卸下背篓,跳进了渠水中。
此时,女子胳膊挥得越来越慢,渠水,由没过胳膊肘,改为没过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