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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3

作者:李暮夕字数:2306更新:2024-12-20 09:40

有搭腔。

费璞存缓步下了楼梯,不刻两人就在廊道里狭路相逢,他的眸光犀利湛亮,有久经宦海的迫人威势,也有洞察一切的敏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费南舟却好似没有看到,不疾不徐地说:“费主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我该远迎才是。只是,这老宅子您日后还是不要来了,故人已逝,让她瞧见您难保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胡祁山头皮发麻,垂着头根本不敢去看费璞存的脸色。

费璞存倒是挺镇定,只徐徐一笑,越过他在餐桌边抻了张椅子坐了,给自己倒一杯茶:“你始终觉得是我害死你母亲。但你有没有想过,她那样的出身和眼界,就算我不跟她离婚日后也难以自处。一个人是很难融入不属于自己的圈子的,那对她而言,才是煎熬。我赡养她余生,希望她下半辈子平安度过,不卷入这场权斗旋涡,做错了吗?”

“是吗?”费南舟抬眸望定他,眉宇间浮一丝笑意,“难道不是因为她的出身已经不足以匹配青云直上的你,你需要寻得更强的助力吗?她的性格也没有办法为你斡旋,是一枚弃子,丢弃才是明智之举?”

“她那样单纯的人,不适合这个圈子,且那时我自己也朝不保夕,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我和她分开何尝不是在保护她?”费璞存看向他,“南舟,不管你信不信,你爸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唯利是图、无情无义。你母亲意外过世,我很遗憾,但这并非我本意。”

“倒是你,这么多年装聋作哑,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费璞存喝一口茶,道。

没有什么逃得过他的眼睛。

费南舟也没打算瞒他,颇为讽刺地说:“你何须问我?我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他不过问,是懒得管,觉得他自己能够处理好。

“你摆了你陈叔周叔一道,甚至不顾我的颜面也要脱离华瑞,为的是什么?我当初将这几个叔伯派给你,想助你一臂之力大展宏图,如今你却视为监视。你真的有把握在重组后入驻中信高层,继续掌控中信的话语权吗?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放弃自己为之奋斗了十多年的基业,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费璞存说。

费南舟略嘲讽地笑道:“彼此彼此。”

费璞存也笑,点了一下头:“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未来的妻子,我未来的儿媳妇,她可以家世不显、品貌一般,但绝对不能败坏门风,让祖先蒙羞。”

费南舟没说话,胸腔急剧起伏:“败坏门风?是影响你的名声吧?”

“你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他摇了摇头,耐心告罄,转身上了楼。

费南舟没有等他上楼,而是在他上楼之前,毅然转身走了出去。

胡祁山脸色变了变,去看费南舟,迟疑着又抬头请示。

“让他走!”费璞存隐有薄怒。

“可是,外面在下雨……”

“那更好,把脑子里的水冲冲干净,他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

许栀和段宏去了昌平滑雪,回来后已经是除夕前一天了。

“走了走了。”她开心地冲他挥手。

他也挥挥手,头也没回,示意她别送了。

在雪场的时候她挺开心的,她不怎么会滑雪,磕磕绊绊又不停摔跤,但又有一种莽撞的冲劲,感觉体内好似有什么被激活了。

那一刻,什么都不用去想,仰头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腔里的浊气好似被清空了。

可安静下来后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回头再看,热闹还是别人的,那些嬉笑声离她越来越远,像在看纪录片一样不真实。

许栀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费南舟站在门口。

许栀怔住,钥匙在手里攥紧:“……你没有回家过年吗?”

他也有那么会儿的沉默,然后才说:“回过了。”

他接过了她手里的礼品袋和包包,没有问她这两天去哪儿了。

许栀也没有提,两人似乎无形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进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有那么会儿竟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也站在那边,过了会儿说:“先去洗澡吧。”

她轻轻地乖巧地“嗯”了一声,趿拉着拖鞋去了浴室。

费南舟望着她纤弱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也感觉到了,她好像在自己的生命里逐渐消失,融雪那样,被太阳缓缓消融。

他不愿去回想她明媚的笑容,隐藏在笑意下的落寞。

-

许栀这个澡冲洗了很久,久到费南舟后来都来敲门了。

一开始他只是站在门外唤她一声,她没有听到,后来他急迫地敲了两下,她如梦惊醒,关掉淋浴说:“很快就好了。”

外面又安静下来。

许栀对着镜子擦拭头发,渐渐的都有些不认识镜子里的人了。

还是那副窈窕白皙的身体,曼妙有致,风姿楚楚,只是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她机械地重复着擦着头发的动作,感觉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委曲求全,患得患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

她好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不到最后一刻仍然贪恋着那一抹温存。

冷风顺着百叶窗灌进浴室,她打了个喷嚏,恍然意识过来自己忘记关窗了。

她穿上衣服过去将窗关上,这才走出浴室。

廊道里黑魆魆的,没有亮灯,她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这廊道是有两部台阶的,意识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脚踝处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知知!”费南舟听到动静赶过来,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

他手一触及她就嘶了一声,他不敢再乱动了,将她轻轻抱到沙发里,回头去找医药箱。

他高大的背影佝偻着,许栀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好像找的不是医药箱,而是什么重要之极的东西。

等他终于翻到了医药箱,他脸上又不自禁露出笑意,不同于平日或狂妄、或冷静、或阴险腹黑的任何一副模样,只是很单纯的一种喜悦,从他眉宇间透出。

却如冰锥一样扎入她的心脏,她讷讷的说不出任何话。

他是天之骄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上完药,两人在昏暗里对视,有那么会儿都没有说话。

后来还是他先笑了一下,问她这个年想怎么过。

她还真的认真想了会儿:“逛超市、包点儿饺子。”

“好。”他那样的表情,让她觉得不管她那时候提出任何无礼的要求他都会应下。

何必呢?他不需要这样委曲求全的。

她胸腔里涩涩的,嘴里尝到咸涩的液体,原来是眼泪落下来了。

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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