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观的上位者姿态,只可远观不可侵犯。
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笑话他挑衅他,完全是在给自己挖坑。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来时发现他在开视频会议,关门的动静太大,他抬头望来,目光凉淡严肃,还没从工作中抽离出来,那边汇报的声音也停了一瞬。
好在屏幕背对着她,没人瞧见她,她默默转身退了回去,在床上坐了好久。
直到他开完会过来叩门,手抬起,在门板上叩了两下。
“这是你家,你敲什么门?直接进来不就好了?”她声音闷闷的,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
下一秒他果然推进来了,眼底还噙着笑,轻嗽一声说:“该有的礼仪还是要的。”
许栀不想跟他说话了,昨天反复折腾她的时候不见他讲究什么礼仪!
如今再看这张俊朗平和的脸,她想的可就不是什么男色了,而是男色不好惹,道貌岸然啊道貌岸然!
她垂着头坐在那边没有动静,好像还没从昨晚的事情上反应过来。
他站在门口等了她会儿,到底是失去了耐心:“床头柜上有给你准备的衣服,你换一下吧。”
许栀一开始还没理解,直到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昨晚那套,被我不小心撕坏了。还有……”
“你别说了!”她光着脚跑过来,把他推到了门外,反手将门关上。
这才折返回去看床头那套内衫。
白色蕾丝的,很轻薄,但型又很好,35E,罩杯刚刚好。
换好衣服出来,费南舟已经在餐桌旁等她了。
他把报纸合上,让她过去吃饭。
许栀在他对面乖巧坐下,低头默默吃了起来,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许栀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累得浑身虚脱,好像跑了个马拉松一样,他还能起早,看着好像还是精力充沛的样子。
心里想着,目光悄悄在他身上打量。
费南舟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蛋咀嚼吃完,才开口说:“你太缺乏锻炼了。年纪轻轻的,手无缚鸡之力。”
许栀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她没应也没反驳,低头吃她的早饭了。
费南舟抬眸看了她会儿,不自禁笑了,心情愉悦。
他用公筷给她夹蛋:“先多吃点儿鸡蛋和牛肉,粥这种东西,饱腹感太强又没什么营养,一口气往肚子里填太多就吃不下别的了。”
她没吭声,只默默吃着,吃完之后他似乎还有事情,去阳台上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看到她似乎是在忖度。
许栀忙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让韩平送你。”他抬抬手示意她坐下。
许栀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只好又坐了回去。
他回了趟衣帽间,出来时已经穿戴齐整,手里提了件大衣,边走边套一面让沈谦准备要用的材料。
出门前他似乎又想起来似的,脚步停了一下,看向她。
许栀下意识坐正了。
他拢了拢眉,似乎是沉吟了一下,道:“算了,我回头再跟你说。”
然后冲她笑一下,跟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门在她面前关上。
许栀不知是松一口气还是别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过一会儿她又急了,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跑到门口想去追他,又蓦的想起她又没电梯卡,出去了回不来那就尴尬了,只好又跑到阳台上。
好在这楼层不高,她看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挺低调的,一辆黑色的红旗,车牌居然是京A81***8。
她吓了一跳,本来想打电话催他也不敢了,有些憋屈地坐回去等,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都快日中了,也没见他的影子。
许栀在屋子里坐了好久才忽的想起来,她为什么要乖乖听话,在这里等他啊?
还有,他回来到底要跟她说什么?
封口费?还是这就是普通的419,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乱想?
她脑子乱糟糟的,快失去运转了,后来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面对他,扔下张纸条就急匆匆跑路了。
费南舟回来时,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她穿过的衣裳洗好了晾在阳台上,喝过水的杯子也洗好了擦干了倒扣在桌上,整理得井井有条。
费南舟看到桌上的纸条,信手拿起来。
上面写着:“费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早餐=3=”
只字不提昨晚的事儿,默许了什么约定俗成的规则似的。
他默了会儿。
沈谦忍着笑着说:“我打个电话给许小姐?”
“算了,先说正事。”他将纸条搁回桌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本事她逃出北京别让他逮着。
沈谦收了笑,道:“跟之前我们预料的一样,政策很快就会调整了,国办那边也确认了,很快就会发布新的纲要,由环保局下发到各个单位就在这两天。康达那边,我亲自到车间抽调过,也问过李欣雅,几十项项目里面只有3项达标,面临整改后基本就会陷入瘫痪,商修平肯定完不成第二期的目标。到时候,我们就有理由要他偿还之前购入的股份。”
费南舟徐徐一笑,颇有深意地说:“他和城市银行的刘行长也颇有交情,难保刘鹗不破例贷给他。只要资金链不断,拆东墙补西墙他也能撑过这个年底。”
“他都负债那么多了,刘鹗还敢贷给他?那我们先举他一个因私废公,把他拉下来再说。我想,刘行长应该不会那么糊涂。而且,我们的人已经跟他接洽过了,他表示一定会秉公处理。”沈谦轻笑。
费南舟也笑,毫不惊讶地牵了下唇角。
第13章
回京之后,许栀一直窝在公司里,好在也没什么重要事情要跟费南舟汇报。正常来说,她是没资格直接跟他对接的。
他也没主动联系她,好像已经忘了这件事。
这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日的事情好像已经逐渐淡忘在记忆里,如果她下班后不刻意回想起来,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她安慰自己只是一时糊涂,都是成年人了。
只是她那会儿还不够了解费南舟,他想要的东西是一定要弄到手的,只是他这人倍有耐心,喜欢放长线钓大鱼,不会跟个小年轻一样狂轰滥炸搞一些没意义的操作。
她自以为的安全,不过是人家不想逼得太紧把猎物逼死了而已。
过几日就是开庭的日子,律师钟鸣联系了她,在后海那边的一家茶楼见面。
许栀欣然应下:“谢谢你了,钟律师。”
抵达那边已经是下午了,许栀在侍者的指引下上楼,路过一虚掩着的包间时倏的停住了脚步。
门缝里,几个西装革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