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等着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快到门口了,她才踩着高跟鞋上前,不忘打趣他一句。
费南舟自动掠过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略松了松袖口:“爷爷到景山了?”
“是啊,晚上一块吃饭吗,南舟?我让安雅就近设了雅间,老人家舟车劳顿的,不用赶来赶去的。”
“那就麻烦瞿老师了。”
“太客气了,南舟,这是我应该做的。”瞿晓侧头对他柔柔一笑,如三月的春风般温婉和煦,脚下的高跟鞋却踩得摇曳生姿,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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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怕谷雅找她的麻烦,许栀晚上和沐瑶将就了一晚。
沐瑶租的这地方有些窄,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许栀坐在布艺沙发里捧着一杯温水,神色惘然,有些出神。
还以为她在想谷雅的事,沐瑶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她是不是有病啊,干嘛老找你麻烦?你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你抢了她男人?”
“怎么可能?”许栀郁闷地摇头,声音软糯怅惘,“她自己要调到我们宿舍的,我之前根本没见过她。”
“那就奇了怪了,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没准有人专门雇来整你的,想让你在学校里待不下去。”
许栀叹了口气,心力交瘁:“不知道,不说这个了。”
不提这个沐瑶就来劲了,挤眉弄眼:“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许栀下意识摸了下胳膊,觉得她笑得有些猥琐。
“少装蒜,我说男人。”沐瑶挑眉,“都是帅哥。”
许栀这才意识过来她在说什么,都无语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傻啊,等你实习了更没时间谈恋爱了。而且,那个谢成安,我是在盛湖那一块打球时认识的,那一片来去的可都是显贵,再不济也有些家底,我可不会坑你。”
许栀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敷衍地点着头:“好好好,我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钓个凯子。”却是趁她不备脚底抹油飞快逃回了房间,气得沐瑶在后面跺脚。
许栀当然知道今天那帮人有什么来头,能和费南舟在一起称兄道弟的,自然不会是一般的门第出身,何止是有钱。
但瞧她神情,应该对费南舟那帮人的来头并不是很清楚。
略想一下也是,他向来谨慎,不会在外面乱报家门。
一起玩玩可以,权当逗趣解闷儿,连家门都不报,显然也不把他们这样的人当朋友,过几天再见估计连人都不认识,何必上赶着?
沐瑶不明白,他们这样的人阶级壁垒分明,骨子里冷血,面上和你谈笑风生心里满是城府算计。
看似克己复礼、彬彬有礼,实则疏离冷漠的上位者姿态,无形间筑起一道高墙,将不对等的人都排除在交际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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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南舟回了一趟香山看过他妈,离开时见尽头的门缝里透着光,过去叩了两下门。
里面人忙出来开门,杵在门口,神色还有些慌乱:“哥。”
费南舟淡淡点头,叮嘱道:“这两天不是病着吗?这么晚了,早点休息。”
费南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回了公司。
路上遇到大雪,车堵在长安街上,走走停停如蜗牛。他将车窗降下,迎面吃了口冷空气,咳嗽两声,因疲惫而显得苍白的面颊终于有了血色。
胡祁山笑着回了一下头,提醒:“这两天零下十几度。”
费南舟微垂着眼帘,笑而不语,拨了根烟闲闲衔进嘴里,点着了打火机。
车到公司楼下,费南舟叮嘱胡祁山:“开回去吧。”
“那你一会儿……”
“晚上有饭局,我搭谢成安的车。”
胡祁山不再多说,将车原路开了回去。
这个点儿,楼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到了25楼,费南舟从电梯里出来才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低头伏在桌上写字。
因为太认真,没注意到他,等头顶覆上阴影时才抬头。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拘谨地站起来:“费先生,您怎么来了?”
“没什么,办点事儿。”费南舟对他笑笑,在他有些受宠若惊的目光里随手抄起他写了一半的资料看了看,点点头,搁回桌上,只在其中两个数据上点了点。
对方忙不迭捧过,道了谢,低头修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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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九点,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费南舟驻足站在落地窗边眺望远处,立交桥交错纵横,行人车水如龙,如星罗棋布,漫天碎银点缀璀璨长空。
屋里没有风,暖色的灯光将一间中式风格的办公室点缀得颇有古韵,却也规整方正,少了几分趣味。
“跟你爸越来越像了,什么中老年品味。”谢成安在一面檀木格子书架前观赏,举起个紫砂壶看了看,复又丢下,摇了摇头,觉得他无药可救。
费南舟笑而不语,亲泡一壶茶,倒一杯搁他手边。
谢成安斜靠着办公桌喝一口,眉头微皱,过一会儿又缓缓舒展开,端起杯子瞟一眼:“还行啊,什么茶?”
“黄芽。”
“废话,问你什么地儿产的黄芽?”
“不清楚,去问老周,他送的。”
“真羡慕。”他叹气,嘴里说的是羡慕,语气却不阴不阳像刺他。
他俩一个大院长大的,后来那部队取缔重编,老房子拆得差不多了,他俩又被分配到新的家属楼,门对门住着;前些年他爸因上峰犯了错被牵连,调到地方上,是费南舟父亲替他爸陈情,去年立了功才调回京,两人都是打小同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关系自然匪浅。
费南舟早习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羡慕什么?”
他语气惯常的沉稳和缓,只是,语调咬字皆掷地有声,与生俱来的高门子弟气派。
“这样显赫的出身,干什么都畅通无阻,干什么都有人给面子,连茶都有人上赶着送。”谢成安笑。
“你要喜欢,尽管拿去。他自己种的,到了那边的乡下茶田,地里一抓一把。”
谢成安哈哈一笑,不再打趣他,终于说起正经事:“你对刘甘行的处理是不是太过了?”
费南舟噙着笑翻了页文件,不疾不徐道:“该!谁让他在这个关口出事,没指望着他给我锦上添花,还给我出纰漏,他死一万次都不为过,把我的脸都给丢光了。”
语气已是急转直下,冷硬中透着一丝戾气。
不怪他如此生气,他刚刚接手集团,又坑了季鸿朗一把,舆论上还没站稳脚跟,偏偏是他自己的班底出纰漏。他需要杀一儆百,自然要从重处理。
谢成安无奈摇头:“跟你爸年轻时一样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