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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the eightieth-fi

作者:酥皮芙芙子字数:4912更新:2024-12-26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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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eightieth-firstday]

离职手续办完以后,越清舒看着自己桌面上的那几株小绿植。

她趁着午休,大家不在的时间,把这些东西都拿去送给了邓佩尔。

“这个也是不能养死的,不然等你回来就收拾我,是吧?”邓佩尔笑着问。

“喔,那这个可以养死。”越清舒说,“因为这是他送的。”

邓佩尔啧了一声,说她:“你对他可真是狠心啊,哈哈哈哈哈!”

“是对我们狠心。”越清舒说的我们,是她自己和岑景。

邓佩尔点头确认。

初见越清舒的时候,会觉得她可能是一个脆弱的小姑娘。

可后来,她的一切,都会让你明白。

她是比谁都坚韧的人。

越清舒的坚韧不是钢铁,而是柔软的无法被扯断的细密的麻绳。

可以被揉成任何造型,没有任何攻击性,温柔,但不会轻易断掉。

越舒的狠心不仅仅是对岑景。

也是对她自己。

她可以做到狠心不喜欢他,狠心地接受破败的结局。

“那你说这东西我敢收吗?BOSS会不会把我宰了,炒我鱿鱼啊?”邓佩尔又笑着说。

等以后岑景发现了,会不会把她撕碎?

其实邓佩尔和Vivian都知道,这些事情她们帮忙瞒着岑景是有风险的。

岑景从来没有这样被人算计过。

她们知道岑景在乎越舒,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所以岑景具体会是什么反应。

她们根本就猜不到。

岑景的确是很有可能迁怒在她们身上的。

但这就是她们的选择。

“没关系,要是岑景真的炒你鱿鱼,我就推荐你去我家公司。”越舒知道这件事还是不难的。

“感觉我也算是嫁入豪门了!”邓佩尔笑着,看着眼前的那些绿植,“你放心好了,我还是会好好养着它们的!毕竟这可是你工作的幸运小花啊,给我蹭蹭你的好运!”

越清舒这次的项目完成得太华丽。

整个喜莱集团上下最近都在讨论这件事,说越舒这姑娘怎么那么厉害。

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早就不知道消失在哪个边边角角。

剩下的,都是大家对越清舒的佩服。

实力战胜一切杂音。

越清舒悄悄把桌面上的东西清理干净,又悄无声息地申请了退出公司的社群。

她买了个小糕点带回去。

回的不是租的那个房子,而是妈妈和周叔那边。

越清舒要出国跟项目的事情他们知道后,依旧没有做什么阻拦,尽量给到了她最大的支持。

越清舒觉得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也挺好的。

不远不近,互相尊重。

周叔工作忙,莘兰也经常跟着跑,本来就很难齐聚,今天难得“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

除了日常琐碎的嘱托外,并没有太多别的话。

倒是周叔跟越清舒开玩笑,说这都出国两次了,还不谈个国外的男朋友吗?

恋爱话题不可避免。

家里就算不算催促,也是会问起的。

越清舒说,“我现在还是没有什么想要谈恋爱的心思...”

她觉得自己年纪也还小,确实不用着急。

莘兰去厨房拿水果,留着周为和越清舒两个人在这里说话。

刚开始并没有深入聊。

周为只是提起:“你之前做的项目我有听说,岑景在我面前夸过你好几次厉害,要知道被他这个人夸,可不容易哦。”

越清舒愣了一下,“岑小叔的确很严格。”

他经常在周围面前夸她吗?那的确有点让人意外。

“哈哈哈,那是因为你的确做得很好。”周为说,“你也长成大孩子咯。”

话说到这里,周为才巧妙地将话题转过去。

“小舒啊,不知不觉,你跟着来到沪城,也有快十年了。”

越清舒微微颔首,“嗯,其实...这些年也很感谢您的照顾。

周为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硬要说的话,他确实对越舒极好,做得毫无挑剔。

周为没有自己的孩子。

莘兰虽然是二婚,但周为其实是头婚,他在人生过了三分之一时才遇到她的母亲。

但越清舒跟他们之间,一直都有些距离感。

周为非常理解她,只是眼看着这女孩儿也渐渐大了,她这次又要出国。

加上之前越舒表现出来过,想要回去珠洲发展的意愿。

周为觉得有些话,的确是今天来说最好。

“你看看,十年了,你还是对我那么客气。”周为笑了声,摆弄着茶盏,也给越清舒倒了一杯。

越清舒接过,安静地听着。

“我知道,十四五岁正是青少年情窦初开,对爱情和婚姻这个观念启蒙的时候,那会儿你妈妈离婚,对你的影响是很大。”

“是不是觉得,爸爸妈妈在一起那么多年竟然也会分开,会觉得很多事情是没有结果的?”

她便再也不想去追求任何结果。

越清舒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被戳破心事。

这和同龄人交流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她的朋友们都很理解她、支持她。

越清舒偶尔“自以为是”,她觉得自己从小懂事,从小会察言观色。

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可以任性的资本,所以活得小心翼翼,所以觉得自己聪明、成熟。

但在长辈面前,她的一切都变成了小儿科。

越清舒没有正面回答,但她的沉默就说明了一切,周为继续给她倒茶。

跟她耐心地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

“我也跟你妈妈说,你也这么大了,很多事情我们做家长的其实没有办法去改变。”

“我们虽然不是绑定关系很深的、亲密无间的家庭关系,但我们也是一家人。”

人们常说,人生是未成年的时候最迷茫,最懵懂无知,但其实周为一直觉得,人生是这种不上不下的年纪最为迷茫。

刚从学校迈步出来进入社会。

一边是工作的压力,一边是家庭关系的重新审视,不能再是依赖家庭的小孩儿,要自己出去闯荡一片天。

就算是家庭幸福的懂事小孩,其实也会陷入这种陷阱。

会觉得我现在是个大人了,我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家里,我要自己独当一面。

这辈子也不可能靠着父母过一生。

更别说越清舒这种,本来就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角色。

莘兰以前对越清舒的要求还要高一些,她不理解自己的女儿为何和家庭越来越疏远。

周为在中间劝了很多次,也聊了很多次。

不要再给她压力了,越舒已经够“懂事”了,懂事得让人有些心疼。

“或许你觉得自己已经很成熟,看清了未来和人生的一切。”周为说话间,看到莘兰的身影。

莘兰看到他们俩在聊,悄声绕到后面暂时没有打扰。

她站在一个可以旁听的角落。

“但其实,在我和你妈妈眼中,你依旧是需要长大的孩子,未来还有很长,很多事情要去发现。”

“家庭婚姻也好,为人处事的世道也罢,亦或是对爱情、友情、亲情的态度,你都还会长大的。”

“小舒,不要对结果太执迷,也不要对现在太悲观。

“好的种子可能会结坏果,坏的种子也可能会结出好果。”

“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周为给她倒了最后一杯茶,“你呢,就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和你妈妈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人生是她自己的路,是她自己的选择体验。

他们做长辈的,要做的是站在旁边默默保护她,给她打造出最稳定的小船、最耐用的船桨和帆。

在前行的道路上给她点亮一些灯塔。

而不是强行要求她一步跨到终点,不是用长辈的经验绑架她,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要自我体验和感悟的。

“所以,小舒。”

“你不用太有压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那条路是错的,是会受伤的。

“如果受伤了,就回来包扎伤口。”

“我们等你。”

这天,越清舒是红着眼睛从家里离开的。

但今天走之前,她拥抱了妈妈和周叔,趴在妈妈肩膀上的时候,她小声问。

“妈妈,我还会继续长大的,是吗?”

“傻孩子...”莘兰拍着她的后背,“你再怎么长大,在妈妈眼中永远是小孩儿啊。”

地球不断转动,日历一页页翻过,春去秋来后。

不管经历了多少风雨。

唯一不变的事,她永远是妈妈的小孩儿。

越清舒出发前的最后一站是岑景家。

她把那辆岑景送她的低调轿车开到了他的车库,跟第一次来时不同,一路畅行。

安保人员已经熟悉她。

还跟她打招呼。

“越小姐,回来啦?“

“嗯。

“最近都没怎么看见你呢,是出去玩了吗?”很显然,他们已经觉得这是她家。

“不是。”越清舒微微一笑,“他最近忙,我就不过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撇清了两人的关系。

在别人觉得他们是情侣,觉得越舒是这里的女主人时,她又将位置摆回了最初的起点。

的确。

她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跟岑景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关系。

开门进去,团子依旧对她热情,过来就倒在地上打滚,过来跟她贴贴。

越清舒陪它玩了一会儿。

而后手机上弹出岑景的消息,他从监控提醒中看到她过来,问她。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今天周一。

而且他也不在家。

越清舒随便撒了个谎:【有点想团子了,过来看看它。】

岑景:【?】

他似乎对她这句话表示怀疑。

的确很奇怪,大晚上的突然说想他的猫了,于是越清舒又补了一句。

-【最近有点失眠,想换个地方睡一觉。】

岑景没有马上回复,而是忙完以后直接给她播了个电话,越舒还犹豫了一下。

毕竟文字消息还可以斟酌一下遣词造句,通话可是容易暴露情绪的。

但她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大概是因为连轴的会议和忙碌的行程、工作。

岑景轻笑,忽然问她,“想我了?”

“这么自恋...”越舒起身,往外面走。

“不是?”岑景试图拿捏她的心思,“因为睡不着就大半夜闯到我家,这还不是想我?”

他这个怀疑和分析的确有理有据。

越清舒只能闷声“嗯”了一道,不辩驳:“你说是就是吧...!“

他给她当黏黏糊糊的小姑娘。

“我最近也睡得不太好。”岑景那边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听起来还在加班。

越舒知道他的习惯。

岑景也是个急性子,他定下来的事情要马上做,其实很多工作没有那么急。

但他总是要用最快的时间,最高的效率完成。

越清舒有时候看到他这样,都会觉得,岑景这个年纪就坐稳喜莱CEO的位置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本来就聪明,还这么拼命。

越清舒叹了一口气,说他:“不要那么急,你这样加班,当然睡不好。”

对面稍微沉默了两秒。

越清舒听到他的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结果岑景突然问她。

“你没听懂?”

“什么?”

“我说我也没睡好。”

“我听见了,所以我让你??”好好休息。

越清舒的话没有说完,被电话那头的他打断。

“我的意思是,我想你。”

“不管你到底是真的失眠还是想我,但我的逻辑就是这个意思。”

“想抱着你,一起睡个好觉。”

越清舒的手一颤,手机差点就这么掉下去,但她还是接住了,深呼吸了一口气。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三天后。”岑景说,“对了,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饰品?”

“嗯?问这个干什么。”

“回国前给你带礼物。”

他经常给她带礼物的,在美国那几个月也是,岑景几乎每周都会抽空买一些东西给她。

大大小小的什么都有。

越清舒想了想,这倒是没有撒谎:“海蓝色。

岑景听闻,也轻笑:“那我没有猜错。

她喜欢汪洋大海,自然喜欢海蓝色。

岑景那边还在忙,他没有留她说太久话,跟她说。

“浴室柜子里我补了你最喜欢的浴球。”

“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越清舒嗯了一声,把手机从耳畔拿下来,离听筒有些距离,她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

隐隐约约的,从听筒里传来一声他的呢喃。

这次不是在做爱的时候说的。

“晚安宝宝。”

只是越清舒的手已经点到挂断键,没有停下来的可能性,即便是她自己想要确认也不可能再听。

萦绕在耳边轻声低语,越舒自己也倏然有些怅然若失。

通话结束。

她看着这通电话提示,令人唏嘘的是,刚刚好,通话时间竟然是??

五分二十秒。

如此一个浪漫的时间。

越清舒敛眸又抬眼,没有上楼去休息,只是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上,将那枚鱼尾项链摘了下来。

她毫不犹豫,径直走向了鱼缸。

漂亮的项链在空中抛出弧线,轻轻的一声“咚”落入水池之中。

以后。

她不再会是岑景手心里的漂亮金鱼了。

她不是被困的金鱼。

而是

自由的鲸鱼。

离开和来时路一样。

越清舒走了二十分钟的路回去,这次她没有傻乎乎地在门口打车,而是就着这场萧瑟的秋风。

她在这宽阔的大路上奔跑。

偶有来往的车,看见有人这个点在半山腰的蜿蜒公路上奔跑,震惊地摇下车窗。

她在奔跑、在跃动、在离开。

越清舒也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才终于到达山脚,她伸手拦了个车。

司机看着她,也惊讶:“小姑娘,你从那上面别墅区跑下来的啊?”

越清舒嗯了一声,报了家里地址。

“天,你加钱叫车就行的,这也太远了。”司机又感叹了一句。

越清舒没回答。

她侧头看着窗外过往的人群,忽然有种畅快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下来,的确很累,很远,也有好几次差点因为下坡路摔倒。

但她不后悔,也不埋怨。

出租车启程,她回头从挡风玻璃后窗看了一眼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的那栋房子。

越清舒想。

这是她为他们的故事选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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