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iftiethday]
越清舒本来在喝水,忽然呛到。
她只是心间有些情绪,想喝两口水压一下,没想到徐澈时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但同时,越清舒也意识到,就算徐澈时跟岑景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他也不知道岑景跟她之间有隐秘的关系。
其实有固定炮友不是什么说不出去的话,说不出去是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
是她。
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和关系不合适。
越清舒的手悬在半空中,随后听到隔壁两位开始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不是,徐澈时,你干嘛呢?”
“这也行,你在这儿对人搞什么定向狙击呢?”
他们对岑景的事当然有所耳闻。
超过三十岁还守身如玉。
还是岑景这样的人。
岑景的条件绝对不缺女人,但他看起来就是对女人没有性欲,这事很多人都传。
私下对岑景的猜测很多,要么就是说他是不是GAY,要么就是说他是不是性无能。
这些年来岑景都没有澄清过,他对这些传言无所谓,不是必须要证明自己性能力很强。
有时候说起来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据说某次有人问岑景。
“岑总,男人的性能力可是很重要的一项啊,你这本来挺受女人欢迎的……”
岑景当即笑了声,说:“我不需要这个能力。”
而且??
若是传出去他能给人干到高潮不断,这不是更麻烦么?
成男模了。
所以岑景没有性生活这件事一直都是大家的话题之一,说他有时候是在凡尔赛。
徐澈时提这个点,的确是个重磅炸弹。
大家这岁数自然都不是什么纯情处男了,都饶有兴趣地看向岑景。
徐澈时还不忘提醒越舒:“对了,我说的是处男,我们男人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哈。”
给她卡了个BUG。
岑景自然知道他们的猜测和想法,右手没动,他左手端起一杯shot。
他现在只有一个次数,这次压下去,当然就得喝这杯酒。
岑景的手指压下去前,手先碰到了酒杯。
好像一切都成定局,越舒坐在他对面,看得最为清晰,有一束光刚好落在他的手指。
岑景的尾戒在她的视线中晃了晃。
然而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中,他忽然将酒杯放下,眉梢微微一扬,余光在越清舒身上落了落。
她下意识地找了一下搭在身上的外套。
其实身上的吻痕已经淡了许多,她昨天没过去,没在身上留下新的印记。
只是胸前有一块被目光灼烧得烫烫的。
那是他昨天咬过的地方。
其他人看不见,但她知道自己身上哪里被他亲过。
岑景不说话,不做解释,只是淡淡地看向下一位,用眼神和手势示意崔修。
??到你了。
“什么意思?”崔修问。
“就这个意思。”岑景没压手指,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们几个直接没反应过来,场面陷入很久的、死一般的沉寂。
不是!!岑景什么时候破处了!!
这安静的时间里,甚至有女生突然跑过来找岑景要微信。
她们刚才在门口来回走了一圈,见他们在玩游戏也不知道怎么打断,这会儿终于有机会出击。
说话的女生还挺礼貌的,“你好...请问你现在是单身吗?”
岑景没让她往下说,直接拒绝。
“不好意思,不交朋友。”他的语气平静,已然是拒绝习惯。
被拒绝的女生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没死缠烂打,她旁边那个女生又看着越舒。
“那个...”她顿了顿,“姐姐,你能给我个微信吗?”
越清舒愣了下,刚要把手机拿出来,那个女生又有点含蓄不好意思地解释。
“就是,我帮我朋友要的...”
越清舒还没说话,倒是岑景问了句:“男的?”
“嗯。”女生点头。
“轮到她就不需要问是不是单身了?”
来要联系方式的两个女生一起愣神,觉得他语气明显往下压了些。
越清舒下意识地接话:“没关系,我单身。”
“......”岑景就这么抬眸,看了她一眼,却对旁人说,“叫他自己来。”
“这个真的没办法叫啦。”刚才找岑景的女生说道。
“其实刚才是我说这儿来了个帅哥哈哈,结果他在视频里看到你朋友了,叫我们帮忙要一下。”
人都没在现场,怎么叫来。
岑景微微颔首,点评:“差点儿缘分。”
越清舒看那个女生进退两难的样子,被委托帮忙的这个女生明显比较内向,她是鼓足了勇气才来的。
结果岑景说了这么几句,她更尴尬了。
小姑娘面子薄,不想在外人面前这么丢脸,灯光不亮,但越舒还是看到她的耳根红了。
越舒有些不忍心,还是将手机拿出来递了过去:“嗯,你扫我吧。”
“真的可以吗?”女生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旁边的男人,感觉他不是她对象。
凶得很,不知道在凶什么。
他帅是挺帅的,像混血,但实在是冷。
说话也有点吓人。
她不理解自己的朋友怎么会喜欢这么吓人的男人啊啊啊啊,还敢找他要微信,吓死人啦。
还好这个漂亮姐姐好说话qwq
“当然可以呀。”越清舒为她解围,还开玩笑,“你朋友帅吗?”
“帅的!不知道姐姐你喜不喜欢男大学生,他是我们学校的升旗手呢,追他的女生可多啦!!“
升旗手当然帅,身材也好。
越舒微笑着说好,给了她自己的微信,等俩小姑娘走了以后。
她又给人发了几条微信说。
-【宝宝,其实我现在没有什么谈恋爱的想法,刚才是不想让你当场下不来台。】
-【他这个人是有点凶。】
-【一会儿我请你们喝酒。】
对面也回得很快,给越舒发了好几个哭唧唧的表情包,说。
-【嗯嗯,谢谢姐姐,我知道啦!!(PSS:我朋友真的很帅很帅,可以先当朋友聊聊天试试!缘分这事不强求啦!)】
越清舒想了想,嘴角微微一弯。
-【好哦。】
她本来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总觉得很多事情麻烦,但现在工作以后。
越清舒开始觉得,原来在外面认识的人,会比职场上的关系纯粹多了。
而且有了邓佩尔的影响,她也变了很多。
邓佩尔是个外向的人,在MBTI的测试里是ENFP,快乐小狗,她总是用自己的热情感染别人。
她说人生就是要做很多尝试,也要交很多朋友,让越舒不要太拒绝新的朋友。
先接触,再决定要不要深入了解。
其实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越舒都十分抗拒交新朋友。
她总觉得,万一万一,以后自己又要离开呢?
毕竟未来谁都说不准。
当初在珠洲的时候,她也是有一些朋友的,后来她搬家来到沪城,什么都变了。
她们本来约好了去一所高中,越舒觉得自己放了她们鸽子,心中有些愧疚。
刚开始她们还在线上保持着联络。
只是再后来,大家都有自己的新朋友了。
越舒有将自己的这个担忧告诉过邓佩尔,她说??
“你傻呀,虽然人们常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你干嘛总记得这些事情呢?”
“人和人的分别是常态,因为我们都要往前走,人生有那么多个岔路口,越走越远很正常,但每一条路都有相伴的新朋友呀。”
“就像我和你!”
“而且,你看念温和小见,你们现在也还是很好的朋友呀,出国了这么多年,回来后依旧保持联络。”
所以,去认识新朋友吧。
或许以后那段路,是他们陪你走呢?
这对越清舒的交友观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她这才开始尝试着,去认识新朋友。
所以刚才给这个女生自己的微信...
除了帮她解围,也有因为,她想,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能成为朋友的缘分呢?
她回完信息,注意力再次回到桌上的时候,才发现大家已经在说岑景。
“我操,岑景,你别装啊。”徐澈时说,“你这个万年老处男,我还能不知道?”
岑景反问:“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他不是一个喜欢把性.事摆在台面上来说的人,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而且对于他这种万年不开花的铁树。
说出去,好奇的人多,他懒得说,以省去麻烦。
正如此刻,徐澈时已经会多问两句。
“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最近。”
“你突然想通了?开窍了?不应该啊...”
“有什么不应该的。”岑景不把这事定为应不应该,“自然而然。”
“你那破嘴能说出这种话??你跟那谁谈了小一年,没见你说过顺其自然,你他妈每次都跟我说的是不可能!”
越舒一句话不敢说。
低头喝果汁,把这杯都喝完了,又默默给自己点了一单。
他俩在这儿争论,安文乐和崔修人都是傻的,确实也没反应过来。
恨不得现在就打开手机宣告给全世界。
卧槽,沪城知名老处男破处了,哪家姑娘这么有能耐?
能睡到岑景得是什么人啊,这能直接在娱乐杂志开个版面聊八卦的。
真让人知道是谁的话,不得给她问穿,问两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问岑景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徐澈时也不跟他争这个问题的逻辑了,他有点颓败,问岑景:“一夜情还是长期?”
徐澈时至少确定,他最近可没谈恋爱,这关系甚至不是正常的情侣发展。
岑景掀了掀眼皮,淡道:“长期。”
徐澈时直接愣了足足五秒,按照游戏规则,他没输,但他直接端起了面前的一杯shot,喝了一口。
他实在是没话说了,笑了声:“有一次就有两次是吧?”
男人还能不懂男人啊?
只要这扇门被打开,就跟泄洪似的,每天都要攒着想喂给人。
性欲这玩意儿就离谱。
所以也不怪大家经常骂男人,说他们一个个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但真就没办法。
尝过女人的滋味,就没办法回去了。
徐澈时选择自罚三杯,最后只能对岑景点评一句。
“还是你牛逼。”
最劲爆的问题都给炸出来了,后面问什么都没有岑景这事有意思。
这搞得大家后半段都有点兴致缺缺的。
散场的时候,徐澈时甚至忘了问越舒要不要送她回去,直接默认这人岑景顺路了。
人群散去,只剩下他俩一起站在路口,听身后开门关门叮叮当当的声音。
岑景问她,“你要回家?”
他今天像是来抓她回去的。
“不然我去哪儿?”越舒稍微有点明知故问,“我昨天跟你说了,我来例假了,不方便。”
又不做爱,她去岑景家干什么?
他们俩难道还有什么谈情说爱和闲聊的空间吗?
岑景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忽然轻笑:“不方便?”
越清舒正要点头,手腕忽然被他握住,给她人往另外一个地方带。
他刚才已经叫好了车,司机已到达。
“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岑景说,“吃完饭还能来酒吧。
“你说得对。”越清舒不是很高兴他这样拉着自己,“但我现在玩够了,我要回家了!”
岑景懒得跟她周旋,两人站在车前,他已经拉开了车门。
他站在她面前,神色有些冷漠。
“是吗?还是说,你只是对我不方便而已。”
越舒下意识反驳:“我没...”
岑景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把人塞进了车里,语气强硬不容抗拒。
“有什么话要解释,回去再说。”
越清舒感觉自己跟被绑架没什么两样,她想下车,根本下不了车。
她的确有些累了,没精力跟他拉拉扯扯费力气,而且,她在力量上本来就斗不过他。
越清舒又说了一遍:“我要回家。”
岑景无视她的诉求:“回我那儿。”
他的语气如此坚定,根本没有犹豫,越舒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前面司机还在听,她不想在这段路上将话说得太难听,越清舒只知道今晚自己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她先给邓佩尔传了个信息。
-【尔尔,我今晚回那边家里了,明天白天见哦,你晚上记得关好门窗。】
邓佩尔已经习惯,并不怀疑,飞快地说:【OK!遵命大小姐!】
她不说话,岑景也不说。
尴尬的气氛在他们俩之间蔓延开,越舒想,她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能有漫天的,说不完的话呢?
就连跟徐澈时聊天的时候,他们俩也能从观鲸聊到追极光,从跳伞的刺激聊到冲浪的爽快。
但她和岑景是真的没有一点话说。
所以他们从来没有互相了解,他不了解她的喜好和兴趣,她也不了解他的过往。
这么多年,她连岑景其实会念美腔的英文都不知道,以前还傻乎乎地跟着他学英腔。
她真傻。
过了好久,越清舒忽然吸了吸鼻子。
例假期情绪容易莫名低落,也易怒,即便是越舒这样没什么太大情绪的人,这几日起伏也放大了很多倍。
她小声说,“我有时候觉得你很讨厌。”
岑景应了。
“哦?”他听起来没有丝毫悔意,“我也这么认为。”
他早就说过,她眼光不怎么好。
再一次回到他的住处,团子一如既往地朝着越舒冲过来。
它直接无视了岑景的存在。
越清舒跟团子好歹也是朝夕相处了好几天,她又不像岑景那样有洁癖。
这段时间她都是把团子抱到房间,跟她一起睡的。
反正她住了几天到时候阿姨都要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床上用品也要换。
而且,岑景也不住这个房间。
所以在他不在的时候,她肆无忌惮,每天都跟团子躺在一个被窝里。
团子明显比之前更黏她了。
而且越清舒接连来了一周,昨天突然没来,小猫也很困惑。
为什么那个漂亮的香香的姐姐不来了?
它看到越清舒就扒拉她的裤腿,要她抱,越舒虽然跟岑景有些不开心,但对团子还是没脾气。
小暖手宝,一抱起来就暖呼呼的。
只是越舒还是不知道,她这趟来岑景家是干什么的。
她抱着团子在客厅踱步,看着去厨房接水的男人,问他:“所以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岑景意外地问了她:“没特别的事不能叫你来?”
越清舒飞快反应:“不然呢?”
不然呢。
岑景答非所问,语气里有些对她的嘲弄。
“那你对别人倒是挺随意,还是说,我叫你过来影响你跟其他人聊天了?”
比如今晚那个刚加的。
越清舒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你在说什么?”
他是在不爽什么吗?
越清舒不懂,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被岑景放在了桌上,越舒没有心思去看那是什么。
她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跟他吵架。
岑景的目光很淡,望过来的时候冰冷、像是凛冽的风。
“我只是觉得奇怪。”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想跟我做爱的时候,我哪次没有满足你?”
“我只是让你来一趟,你找各种理由、宁愿跟人去喝酒浪费时间,也不乐意过来,是吗?”
越清舒把团子放下去,看着他:“你给我什么了?”
“越清舒。”岑景叫她的名字,“当初是你一副欠.操的样子贴在我身上,问我能不能跟你做爱。”
她想要,她有这个需求。
他给了。
“你说想一直跟我做,我也满足你。”岑景继续说,“满足你,成为你长期的性伴侣。”
越清舒的唇动了动,却有些失了力气,第一时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只是提要求,你完全可以拒绝我,就像你以前拒绝我那样。
他不是最会拒绝了吗?
岑景直勾勾地看着她,他对自己永远就是这般坦荡,让越舒找不到反驳的方向。
“我为什么要拒绝?”岑景反问她的思路很清晰,“我当时的确也想和你上床。”
所以他就接受了。
岑景走向她,步步紧逼。
“所以你也知道,不是吗?”
“我对你的身体有欲望,你也希望我有。
“这是我们之间达成的共识。”
他们以前没说过,总是默认这个关系,今天第一次拿到台面上来说。
越舒问他:“所以呢?”
岑景眯了下眼,溢出一声笑:“所以,我有需求,叫你过来有什么问题?”
理论上,是没有问题。
他顿了顿,又告知她。
“在我们的关系结束之前,我可以保证没有别的性伴侣,也没有恋爱对象。”
他是在要求她也做这样的保证。
但越清舒没办法马上保证。
她微微低头,说:“怎么算结束?双方同意才能结束吗?”
这样的关系谁来保证,靠一张嘴吗?
他们谁都无法确定下一个转弯的时候会不会遇到想要好好恋爱的对象。
这样的关系本来就不可能稳固,随时都会瓦解,越清舒一开始就想得很清楚。
“岑景,我们说好。”她意识到这是必须要处理的问题了,“结束关系,谁说了算?“
岑景不认为自己离了她活不了,不然过去那些年,他怎么过来的?
他捏着越清舒的下巴,力道有些莫名的发狠。
“我给你机会,你说了算。”
“你哪天不想继续了就告诉我,我放你走。
越清舒自知这样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她可以掌控这段关系,可她的眼睛忽然就红了。
岑景可以如此轻松地把选择权交给她,别无他因,只因为他不是那么在乎开始和结束。
她提出开始,他们就开始,她不想继续,他也无所谓。
越清舒的下巴和脸被岑景捏得有点疼,磕磕巴巴地说:“你要...说话算话。
岑景紧盯着她的眼睛,被她这莫名的表现勾得心烦,他低头吻上去。
强
势地顶开她的唇齿,钻进去,掠夺她呼吸的空气。
越清舒只能仰着头被他吻到快窒息。
她不知道岑景说的,有需求,她就要过来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她的生理期...
但接吻的时候,脑子没有太多可以思考的空间,她身上的外套被他剥下来。
岑景摁着她的后颈,把她抵在墙上,隔着衣物,将她灼烧。
换气之时,她摇了摇头,跟他说:“不行,这周都不行。”
岑景垂眸看着她,语气轻蔑:“谁说不行?”
不对??
岑景不是这样的人,他再怎么都不会做出去碰经血这件事。
下一瞬,她被岑景抱起,跌坐在沙发上,才知晓他为何轻蔑。
她听到咔哒一声解皮带扣子的声音,在这眼睁睁的视觉冲击下。
伴着岑景压着火气的声音,他叫她。
“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