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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thirty-fifteenthday]
本来就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捡东西、收拾整理、洗手,就又耽误了十分钟。
汪嘉瑞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岑景,觉得他最近精神不太正常。
这么下去。
可能今年年会的时候,让老板上去高歌一曲跳个舞都是有可能的。
汪嘉瑞像个无措的小孩站在这里,然后等岑景给他通知。
“你先去午休。”岑景对这个时间依旧严苛,不会苛扣员工休息的时间。
等人出去以后,越清舒也问。
“那我呢?”她问,“岑总,这个时间报告已经不够了。”
“如果你刚才提前准备好了报告的内容,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报告,我们现在就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越清舒:“所以是谁洗手洗了五分钟?”
“你拿稳了就没有这事。”
“你别从我手上抢,我也不会松手!”
岑景根本就不接她这茬,回去坐下,叫她:“你可以开始了。”
越清舒虽然咬牙切齿,但还是马上切换严肃的工作状态,把刚才整理好的文件递给他。
递过去的一瞬间就开始有点紧张。
其实越清舒这次的确是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尝试,是喜莱过往的历史里根本查不到的一个风格。
她其实前面就有一点小小的想法,但因为自己觉得不太可能,就自己给否认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内容,岑景会看得上吗?
但前天??
她在他的批注里反反复复看那一句。
你要去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去做别人不会做的事情,因为你是不一样的。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段话,给了她很大的力量,越清舒在那一刻忽然觉得。
或许她真的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不敢做,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今天不管岑景怎么看她这个方案,她都要迈出第一步。
岑景慢慢翻阅着她这个提议方案。
他叫她去旁边坐会儿,这个内容他要慢慢看,越舒接了杯水,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窝着。
她不是第一次来岑景的办公室,但总觉得,好像每次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剑拔弩张的,没个安生。
有时候越清舒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面对岑景的时候就那么没有耐心呢?
后来她自己找到根源。
她在跟很多人相处的时候都是抱有期待的,希望她跟别人会有未来。
朋友也好,同事也好。
她总归是觉得这段关系需要维系,需要自己去“讨好”别人、体谅别人。
这样才能跟别人有更深的链接。
但她对岑景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想法,她知道他们俩一定会在某个节点走向灭亡。
所以她在他面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想,这样也好。
至少在岑景面前,她是彻彻底底地在做自己。
越清舒窝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慢悠悠地看他办公室的陈设。
岑景的办公室很没有人情味儿,连个绿植都没有,他还在继续看她的方案。
越清舒忽然下意识地说:“岑景,你要不要考虑买个绿植?或者会开花的小树。”
岑景被她打断看方案的思路,稍微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他回应道。
“太素了。”越舒说不上来具体的,“你看别人都有发财树啊,你办公室什么都没有。”
岑景轻嗤了一声,问她:“你还信这个?”
“倒也不是...”越清舒其实也有点无神论,“就是觉得,这好像是个传统习惯。”
“那是别人的习惯,跟我没关系。”岑景在这种事情上都非常冷漠。
越清舒听到他的回答,瞬间觉得自己是有点在自讨没趣,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在叫他做事。
仔细想想,什么身份都够不着。
她没有身份,也没有什么资格,罢了。
越清舒不再继续往下说,只安静地听到他在继续翻页,这个过程中,岑景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
她继续安静呆着,又悄悄抬眸过去看他。
岑景是一个做事情很认真的人,她以前就喜欢这样看着他。
她最喜欢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推给他。
其实有时候也不是真的解不出来,只是单纯的想看他认真思考的模样。
他认真的样子,在她心中,充满十足的魅力和性张力。
岑景看到最后一页,合上文件的时候,他并没有马上对她的方案发表什么看法。
而是莫名扯回了上一个话题。
“我的助理不太会养花。”岑景喊了一声,“有发财树都能给我浇水灌死。”
越清舒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她以为那个话题已经过了,完全没想到岑景还会回应她。
这种突然被回应的感觉很微妙。
或许,他根本不在意,也只是随口一说。
但越舒的心脏还是实实在在的,猛地怦怦跳了一下,她看着他。
岑景的位置逆着光。
他的身影被光影照得有些模模糊糊的。
“所以就不养了,免得他犯了错又担心我扣他工资,我这里也不是必须要有这样的东西。”
越清舒“哦”了一声,淡淡的,但其实一直看着她。
跟岑景分开的五年,她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其实有时候也会想??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可以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呢?
明明连他的样子都变得模糊了。
但好像会记得一些瞬间。
简简单单的,为他心动的那些瞬间,构成了无数个她喜欢他的情绪和画面。
它们连接在一起,就把她喜欢他这个情绪无限放大了。
她发了会儿呆。
岑景把她的文件递回来,叫她起身来拿。
越清舒这才撑起来,紧张地去拿,但她还是清了清嗓,有点小心翼翼。
这次非常尊重,“岑总,这次的怎么样?”
“你熬夜做的?”岑景暂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嗯。”越清舒更紧张了,这都被景看出来了。
难道她里面有什么很明显的,神志不清的漏洞?
但应该不可能,她今天上午还实实在在地又检查了一遍,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岑景转而问她:“你不需要睡觉的?”
“睡的啊。”越清舒应着,“只是花了一点时间做内容而已,这不影响。”
“我是叫你加班,但没叫你这样熬。”岑景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
越清舒不明白他说话的依据。
下一秒,岑景站起来,倏然凑近,手指盖上她的眼下,就这么蹭了一下。
“用了多少遮瑕来掩盖黑眼圈?”他紧紧盯着她,继续逼问,“这两天睡了多少?”
越清舒懒得算,张口就来:“十几个小时。”
她刚回答,听到岑景轻嗤了一声,他说:“你早上七点就从我家走了,但我们早上五点半才做完最后一次。”
越清舒人傻了。
明明上一秒还在说工作上的事情,怎么下一秒就说到这档事儿了。
她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反驳的话还没说出来,忽然被岑景截断了。
“怎么,你又要说我什么?”岑景挑眉,已经有些看透她的行为,“说我工作和生活分不开。
越清舒慢慢缓过来,讷讷地回应了一句:“没有,我看你分得挺开的。”
“嗯?”
“说自己有洁癖不帮我捡东西,怕脏了自己的手。”越清舒说话的方式也极为直接和大胆,“但我看你伸手扣我的时候倒是挺自然的。”
岑景:“......”
他沉默了半晌。
过了会儿,他竟是笑着,说了声:“这倒是。”
在越清舒身上,大概他也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觉得事已至此,就没有什么好在乎的。
的确,对她动手的时候越发熟练,不再把自己的心理问题放在首位。
这个话题就说到这里。
越舒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工作,她因为紧张这个方案的心跳到现在都还没压下去。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岑景就这么跟她对视了一秒,本来只是浅浅的瞬间,但他觉得,他好像被越舒这充满热情与期待的眼神冲撞了一下。
越清舒从来不用这样带有期待未来的眼神看他。
只是岑景并未在乎其中的细节,他看着她,开始正经地跟她聊工作。
“很好。”岑景点头,“你的确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尝试,虽然没睡多久,但思路清晰,你可以继续往下推。”
目前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提议,后续的推进工作还需要很长时间来完成。
岑景提醒她。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还有很多内容要做,特别是预算方面,你是新人,不会批下来太大量。”
“而且这个方案,看起来不像是能很顺利完成的。”
“市场调研的部分基本是空白的,你需要一个人完成大量的工作。”
他在说着,越清舒的眼神却莫名越来越亮。
她提出了一个非常小众且困难的方案,是越清舒自己一开始都否认的内容。
但岑景却给了她最为肯定的答案。
这种忽然被认同的感觉,连自己都飘飘忽忽的时刻,忽然打了一剂强心针的感觉....
而且,认可她的人,不是好说话的Vivian,而是最为严格,不会放水的岑景。
她看着他,下意识地,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岑景没有挣开,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准备继续往下说,告诉她这个方案在拓展的时候还需要注意什么。
但越清舒打断了他的话。
她问他,“真的吗?”
岑景没回答,越舒又问了一遍:“你是真的觉得,这个提议可以,真的认可吗?”
岑景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他只是看着她,反手摁住她的手。
把她的手按在他的办公桌上。
手上的力道和言语的力量一起传到她的世界中。
“当然。”
“你做得很好,越清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