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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年货,是乡下人很重要的一个仪式。
在过去,物质并没有那么富裕,只有逢年过节,才敢大胆的花钱购物,过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年货必须丰富,新年必须大吃大喝,犒劳全家一年的辛苦,也是给新的一年一个美好的开始。
如今物质丰富,吃喝都变得平常,年货情节慢慢消失了。
在乡下,年货采购并没有完全消失,老一辈人还保留了年末丰收的传统,以采购代表着一年的总结。
“乡下毕竟偏僻,交通和物流都不如市里,想买好东西,还是得出门,不像在长河市,想吃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手机解决,送到家里。”
“所以,这就是赶集?”
“对,是这个意思。”
年末的赶集,是最热闹的。
一大早,许平安和白梦穿戴整齐,一起出门了,白梦还有点紧张,担忧在村里遇到村民,估计都是许平安认识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实际上她想多了,双龙村的人越来越少了,这是一个人丁凋敝的小村子,没机会遇到其他人。
许平安来到村头的曾叔小店里,打算借用一下曾叔的车。
“随便用,年货我都买完了,这几天用不到车了。”
“回来给你加满油。”
“平安,昨晚……有个挺漂亮的姑娘来找你,一看就是城里的姑娘。”
许平安没掩饰,指了指小店门外,学姐穿着白白的羽绒服,像个小面包一样站在那,“她就那呀。”
“女朋友啊?”
许平安嘿嘿一笑,默认的点点头,“叔,低调点,不用告诉别人。”
“叔不是多嘴的人,而且村里也没几户人了。”曾叔叹了口气,“你爷爷在的话,看到你带女朋友回家,一定能多喝几杯。”
“待会我就去买点好酒,晚上给老爷子供上。”
“去县里一家叫老酒虫的店里买,那家的酒是自酿的,比那些牌子货好喝多了,信我的。”
“明白。”
许平安带上白梦,开着小车一路赶往县城,白梦看着窗外的白雪风光,冬季万物凋敝,却总觉得透着一股顽强的生机,这就是属于北方的气质吧。
凛冽中透着刚毅。
不过,这可不太符合小学弟的气质,他看起来更温和一些。
当车进入县城,眼前一下子热闹起来,到处都是车辆,全都是周围乡下来买年货的人,所谓的集市,并不是想象中的脏乱差,而是规整有序,不同的商铺卖不同的东西。
白梦的好奇心一下子被点燃了,那么多的人,无惧严寒,在热热闹闹的买东西,这和市区里的商场大不相同,这里充满了烟火气,人群拥挤,熙熙攘攘。
她因为怕冷,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小手拉着许平安,温柔学姐化作乖巧小女友,一路跟在许平安身后,看着他一样样的选东西,一句一句的讨教还价,每一幕都觉得有趣。
许平安是爱吃肉的,牛羊肉就买了很多,先放进了车里,他回头问道:“学姐,想不想看烟花。”
“烟花?”
“我知道你看过,长河市夜晚经常放,但你有没有亲自放过,就在眼前。”
“没有。”
“乡下随便放的,我们买点吧,别提多好玩了。”
白梦被勾起好奇了,跟着一起去了街边的烟火摊位,大大小小,种类繁多,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她一直活在温室里。
许平安知道乐子,熟练的挑选了一大堆,有大号烟花,有鞭炮,也有各种小玩意,一边卖一边说起小时候放鞭炮的趣事。
论童年,乡下孩子也许更丰富吧。
大包小包的东西,两人买了一上午,把曾叔的小车都装满了,白梦说两人未必能吃得完这么多,许平安却说,这是规矩,年货不是为了吃完,而是为了喜庆,乡下人没有多少文化,能表达喜庆的方式,就是放肆一次,多买些东西,用物质来满足精神上的喜悦。
这是富裕的白梦无法理解的,她从小就吃穿不愁,不懂这么铺张购物能代表新年,不过她能理解许平安的情怀。
也许是怀念童年和故土,也是在怀念爷爷。
重新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了,许平安怕白梦不适应,还买了一床新被子,白梦看到那大红色的被子铺开,有种新婚房子的错觉。
她翻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装盒,打开之后,把准备好的安全套藏在了睡衣兜里。
这个新年,她希望更难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