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李沫不敢说话了。
李沫实在不想面对轩王这个神经病,她还想着一会儿去书房,师爷还在等着她,衙门还有好多事情没处理,但这尊大佛在这里,她不敢走呀。
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如坐针毡。
轩王拿起一颗棋子往前走了一步,李沫紧跟其后,也拿了棋子走了一步,拿的棋子,走的方向和轩王的一模一样,就是要恶心死你。
轩王皱了一下眉头,又走了一步,李沫照样跟着,一看便是没过脑子,把她的不会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精神可嘉,一直紧紧的盯着棋盘,让人以为她真的非常认真,老师最喜欢认真学习的学生,不会打骂的。
“笨!”轩王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你才笨!”李沫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同时心里还暗暗补充了一句:你全家都笨,跟猪一样笨。
李沫迫不及待地催轩王:“你快走啊,怎么下个棋这么慢,像个娘们,微臣都要睡着了。”
轩王:。。。
然后,很快的,李沫便输了,无奈的两手一摊:“你看吧,微臣真的不会下棋,不下了,你自个下吧,下棋真伤脑筋,累死我了,需要休息一下补充能量。”
轩王:你一直照搬直抄,还好意思说累,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轩王深深地看了李沫一眼,之后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李沫,变成了左手跟右手下,李沫看了个没趣,心思全放在逃跑的路上。
于是,脚步开始慢慢地往外挪,再挪。
趁着轩王一不注意,跑了,如有鬼在后面追一样的跑了,速度快得惊人。
四大侍卫已经没眼看李沫的表演,你以为王爷不知道你跑了吗,你的每一个小动作他都有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而已。
轩王看着做贼一般溜了的李沫,摇摇头继续左手跟右手下棋,所以人太闲了,就会养成了自己跟下棋的坏习惯,像李沫这样的大忙人,永远没有这个闲情。
李沫到前院的时候,师爷还没有回家,看到她跑了过来,松了口气,还好,大人是全须全尾的。
李沫看到他放心的眼神,顿了一下,疑惑地问:“师爷,你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怕本官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师爷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后面,确定没有人追来之后,鬼鬼崇崇地说:“大人,轩王什么时候可以。。?”做了个走人的手势。
一提到这个,李沫就头痛:“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把他赶走。”
师爷摇头:“大人你这么聪明都没有办法,我更加没招,话说,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来得莫名其妙,住得更加莫名其妙,客栈环境多优雅,为什么非要挤在衙门里。
轩王呆在这里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气场太强大,他在这里,让人觉得渡日如年,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
师爷从来没有觉得衙门的生活如此难过,坐在李沫的书房里唉声叹气的,都忘了自己要跟李沫汇报什么工作了。
值夜的衙役突然冒了出来:“大人,要不,我们放蛇吧,吓死他。”
师爷一巴掌拍过去:“你个傻冒,你以为他们怕蛇吗,蛇看到他都被吓死了,你这脑袋怎么想的,净想这些叽叽歪歪的。”
“那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唉声叹气。”
“要不,把后院整得臭气熏天,让他受不了,自已走了。”
“不妥吧,万一他们发起火来,我们会不会遭殃?”
“那我们做得隐蔽一点,让他们找不到我们的错误,再说了,我们县衙就是这样,又不是我们求他们来住的。”
于是,师爷和上夜班的衙役聚在一起嘀咕着,到了最后,连宋旻、周星儿等人都来了。
知情的人故意忽略了轩王的身份,不知情的人只想着把那几个人给整死,仙人板板的,长的竟然比我们大人还俊,谪仙一样的人物抢走了我们大人的光环,去死吧。
更气人的是,据说他们的功夫非常了得,所有的衙役加起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就有点让人不喜欢。
大家没有仇,纯粹是看对方不顺眼。
众人议论纷纷,献言献策,已经从放蛇升级到下毒,干脆把他们五个毒死,一了百了,衙门里的树太瘦了,正好作肥料,明年肯定长成参天大树。
李沫很忙,没空理会他们,任由他们自己去折腾,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了,反正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来来去去无非就是把环境搞差些,让轩王无法呆下去。
想杀轩王是不可能的,对方武功了得,警惕性更高,说不定还没靠近,就已经被人一巴掌拍飞。
希望轩王不会被臭死或者恶心死,不然老皇帝要提着刀过来杀人了,哦不,应该是屠松江县。
春凡很惨,大饭堂的厨娘不会给他留饭的,剩饭剩菜早就拿来喂猪了。
李沫做的饭菜还不够其他三人抢,他连个渣都没有看到。
于是又得花自个的银子去外面的夜市吃夜宵,昨天晚上一个吃得很尽兴,还嫌弃肚皮太小了撑不下。
今天晚上却有点索然无味,堂堂王爷的侍卫连饭都没有得吃,说出去谁信。
还有就是,李沫做的菜就是香,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在看王爷吃的时候,他都差点忍不住了,努力咽了好几回口水。
夏辰他们三个是猪吗,吃这么多,连个汤汁都不剩,比狗舔的还干净,撑死你们。
轩王的房间是周氏安排,李沫的本意随便安排一间就好了,周氏不同意,说对方是贵客,不能怠慢,于是,安排了靠里面最大的一间房子,离李沫的房间很近。
小文非常不喜欢,对周氏说:“夫人,我也想靠近大人睡。”
大丫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
小文姐弟俩的房间离李沫有点距离,与柳情、叶华梅几个住在一起。
小文最喜欢每天早上看李沫跑步回来之后打拳,他也会跟着一起学,他觉得每天早上是他最幸福的时刻,这个时候的大人是属于他的,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跟着李沫,而李沫也会手把手的教他
李沫回到后院已经是深夜,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周氏还在等着礼貌,只要李沫没有外出,周氏非要等到李沫回来才肯睡觉,可怜父母心。
李沫瞄了一下最里面那间房子,黑灯瞎火的,看来那个讨厌的轩王已经跟周公约会了。
周氏看着李沫如此幼稚的动作,点了一下她的头,轻笑道:“你这孩子,把贵客丢在这里人都跑了,这是你待客之道吗?”
李沫非常不满:“什么贵客,是他自己跑过来住的,又不是我求着他来,像个大爷一样,只会指挥我干这干那,你看他才来了多久,就给我这么多气受,你看到没有,我的皱纹都出来了。”
周氏非常疑惑:“我们是在说同一个人吗?他对我们彬彬有礼呀。”
确实,轩王在周氏面前非常的有礼貌,浑身的气息都没那么冷,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李沫:“好啦,娘,咱们不说他了,睡觉去。”
周氏:“洗澡水已经帮你放好了,赶快冲凉睡觉吧。”
李沫亲了一下周氏的额头:“还是娘对我最好。”
换来了周氏一句笑骂:“就你嘴甜。”
因为院子里有其他的人,周氏就守在外面,李沫也不敢放松警惕,洗澡像打仗一样。
洗完澡一身轻松,头发都还没干,李沫就已经躺在床上。
躺下之后突然想起束胸带已经解开,这是每天最放松的时刻,小馒头也要放松,呼吸新鲜的空气,已经开始往大馒头方向发展,不知道以后这个束胸带还能不能裹得住。
轩王就住在隔壁,万一他跑进来怎么办。
想想也不可能吧,除非他是个基,不然怎么可能三更半夜跑到别人的房间来,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果断决定直接睡觉。
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李沫出来跑步的时候,竟然在门口看到了轩王,真是见鬼了,没事起这么早干什么。
不可能假装看不到了,李沫主动打招呼:“早上好啊,轩王。”笑容别提多灿烂。
伸手不打笑脸人,轩王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应的时候。
“哎呀”突然一个唐突的声音响起,接着一股臭味弥漫开来。
李沫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是值夜的衙役,提着一个马桶在不远处,桶不小心倒了,桶里面恶心的物体流了一地。
衙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抬起头,仿佛才看到李沫几人,连忙弯腰:“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个桶的提手坏了。”
“呕”四大侍卫已经开始呕吐。
轩王赶紧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不过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黑,极力地忍着什么。
衙役对着李沫眨眨眼睛,李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一大帮人,研究了一个晚上就是用这个方法对付轩王。
恐怕没有恶心到轩王,你们自己都先被恶心了吧。
李沫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溜了。
太恶心了,这个损招是谁想的。
这还没完。
只要轩王出现的地方,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
如,轩王好好的站在树底下,厨房那只好长得奇丑的小黑狗跑了过来,在树底下拉一坨翔,撒了一泡尿跑了。
轩王好好的走在路上,一只鸭子跑过来,拉了一坨大便走了。
想喝杯茶的轩王,意外发现不远处有一颗老鼠屎,差点把隔夜的饭吐了出来。
再然后轩王想去前院,离开这是非之地。叶华梅挑着一担粪水正在给青菜施肥。
此刻才知道他们吃的青菜,就是人的粪便浇上去的,发誓以后再也不吃青菜。
最惨的是四大侍卫,为什么没有提前预警,那颗老鼠屎,你不会提前把它搞走吗?
还有那只鸭子,你不会赶走吗?
那只小黑狗,不会早早把它去撵出去吗?
叶华梅在施肥,为什么不提前跟他说一声,他好绕道而走。
轩王忍无可忍,直接出手,四人被揍得很惨。
四大侍卫心里苦啊,这个县衙就是个养殖场,谁知道那只鸭子跑过来拉屎。
他们也不敢赶那只小狗,厨房大娘会跟他们拼命,再说,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这些动物来到他们面前拉粑粑,难道还要堵住它们的屁股不成。
经过这么恶心一整,轩王一天都没有胃口,不为什么,就因为李沫中午做的菜—猪脑和豆腐汤,让他想起了那一桶撒在地上恶心的东西,实在是咽不下,摆摆手让李沫跪安。
师爷看到计谋得逞,傻笑了一会儿,之后又忐忑不安:“大人,你说王爷会不会怀疑是我们搞的鬼?”
李沫笑问:“怕了?”
师爷实话实说:“有点。”
万一轩王拿他们出气,所有人都玩完了。
李沫:“想这么多有什么用,该干嘛的干嘛去。”
今天是动完手术的第二天,昨天晚上张大夫没有过来,说明陈小海暂时没有危险。
李沫第一站先去医馆,小刘一宿没睡。
跟他一起没睡的还有张大夫,张大夫真的非常敬业。
从昨天动完术之后,他自己又去抓了一只兔子回来,自己琢磨,还和陈大夫一起讨论如何给这只兔子开*膛*破*肚。
不过最后这只兔子光荣牺牲,进了大家的肚子,做的是红烧兔肉,超级香。
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动手术血腥的一面。
没有看到陈小海的父亲陈远汉,只看到他的母亲廖氏坐在医馆的大堂里,一双眼充满了焦急,看样子也是一宿没睡。
不得不感叹母爱真的很伟大,在孩子最需要她的时候,无时无刻地陪在身边。
这个时候的父亲不知所踪,也有可能是回家照顾三个年幼的孩子,也有可能被他那偏心的父母赶回家去。
张大夫看到李沫进来,忙迎了出来:“大人,伤者昨天晚上的情况很稳定,中途有醒过来一次,只是意识很模糊,好在没有发高烧。”
廖氏一听说李沫来了,双眼顿时有神:“大人,我儿他?”
李沫:“稍安毋躁,本官先去看看。”
李沫为陈小海把脉,又查看一下伤口,非常不错,年轻就是好啊,这么重的伤,都还能活下来,就看接下来的两天还会不会有并发症,熬过了接下来的两天,人就真正的活过来了。
张大夫和陈大夫一直跟随着,李沫边检查边为他们讲解查房的重要性,医院成立之后要养成查房的习惯。
查房只是医护人员工作的一部分,也是治疗患者中不可或缺的内容,通过查房可以明确诊断,了解患者和家属的诉求和期望,每位医护人员都必须重视这一环的。
查房不只是大夫的事,也需要患者和家属配合,患者要如实的的提供病史,说出自己的身体变化和感受,为大夫诊断和治疗提供最直接的第一手材料。
两位大夫一边虚心地听李沫的讲解,一边不停的点头,所谓医者仁心,医护同行,才发现他们以前做得很不足。
张大夫好不容易才盼来了李沫,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走的。
于是,碾转战场,两位大夫也不管外面有没有病人,非要李沫亲自操刀给他们看看,把兔子开刀之后如何再进行缝制。
外面的病人都不是急病,拖一天半天还是可以的,不然李沫也不可能放任他们把病人撇下。
李沫没有藏私,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说出来。
首先给兔子麻醉,之后才动刀,动刀的过程中应该注意些什么,要开刀的目的是什么,要取里面的什么东西。
护士在手术过程中,又充当什么角色。
必须一步到位,不然进行第二次开刀的话,患者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也有可能因为手术不当,导致丢了性命或者拖延了病情。
李沫动刀的那只兔子,由李沫一手操刀,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张大夫和陈大夫新提了两只兔子,分别进行实验。
好在两人最后都成功了,张大夫老泪纵横,这么多年的坚持,终于在李沫的指导下成功了,在这里,没有人说他歪门邪道,没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没有人说他为了扬名而不择手段。
只有李沫的一句肯定:“张大夫,你很棒。”
这一句话他盼了多少年,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药童孙东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张大夫又哭又笑的声音,自己也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看来张大夫来这里是正确的选择,如果还在原来的医馆,只会把他当怪物看待。
医院还没有开张,二十名护士没有什么事可做,每天就跟着两位大夫学习,几个月下来,已经成了半个大夫。
李沫利用这段时间让他们把酒精提炼出来,以后酒精用的地方多着呢。
李沫:“张大夫,你心念念的消毒制品,现在本官就教你们如何制作。”
张大夫非常吃惊,他以为是买来的,想不到李沫竟然会做。
“如何制作?”
“别急,先去搬几坛酒过来。”
医馆没有酒,要到酒楼买,很快酒楼就送了几坛酒过来,送酒的掌柜看到李沫在医馆,还调侃李沫:“大人,你喝酒都喝到医馆来了,衙门喝酒不爽吗?”
李沫:“本官在衙门已经找不到喝酒的对手了,只能在医馆凑合着。”
瞧这话说的,好像你很能喝一样。
所有的护士全程跟着,以后酒精就由他们来提炼,每个人都必须要掌握。
吩咐小刘把坛中的酒倒入锅内,盖上锅盖,拿出一段竹竿,打通了竹竿内部,然后把竹竿斜插在锅盖的缝隙里。
之后点火开始烧锅,直到锅里的酒烧开,蒸馏水顺着竹竿慢慢流了下来。
很快,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随着竹竿中流出的酒也越来越多,整个医馆内都飘满了酒香,大家都围了过来,为什么这个酒这么香。
李沫深深地闻了一下碗中蒸馏出来的液体,看这酒精度数,估计要在五十度以上,成功了。
李沫高兴的大声宣布:“酒精提炼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