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抬头看向他,摊主铁青的难看脸色好转几分,“两位客人,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请趁热吃!另外,我这里不适合聊天!”
“……抱歉。”
205.
我端起盘子,小心翼翼夹起一朵花咬下一片花瓣,说柔软也不是说酥脆也算不上,总之是很奇妙的口感。
入口是一股带着清香的苦,回味是丝丝缕缕的甜,很淡,刚好去除了苦中的那一点涩意。
好吃!
——来自难得意见相同的四人的评价。
一盘只有三个,即使每口都细嚼慢咽,也很快就没有了。
阿帽和散兵委婉表示,这点可能不够,倾奇者倒是难得主动提出请求说:“可不可以再来一份?”
看来这个真的很符合我们的胃口,而且,倾奇者好不容易说一回话,我又怎么能不答应?
于是,我抬头大声对摊主说:“这些我全要了!”
摊主顿时笑弯了眉眼,把台面上剩下的两盘递给我。然而还是不算满足,我又盯上了他手里正在揉的面团。
还没说话,摊主就看懂了我渴望的眼神,抢先一步回答:“客人,这下一份要等半小时哦。”
可恶!怎么这么长时间?
不过,同为厨师的我也明白,美味是需要时间精心雕琢的,煎炒煮炸的时间暂且不算,光是前期备菜就需要一两个小时,甚至不止。
我垂头,感觉头顶乌云密布,盯着空盘试图用意念让它给我变出来几个。只可惜盘子说它只是个普通盘,并没有那么大能力。
唉——!
正有点难受时,一个盘子从视野边缘闯进来,中间还装着两个没有动过的花朵,看起来格外美丽。
我猛地抬头,坐在阳光下的萨博宛如裹着厚厚的功德金光的十世大善人。
他笑着对我说:“这个不太合我的口味,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用。”
“谢谢!”
我快乐得心里几乎哼起了歌,接过盘子正准备来吃,就听他说。
“话说,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以前也经常把吃的留给谁。那家伙胃口真的很好,像你一样,一顿能吃好多盘,明明还那么小……是谁来着?”
这个形容……我咽下口中的东西,试探性地问道:“是路飞吗?蒙奇·D·路飞,是个橡胶人,喜欢笑喜欢吃肉。天天戴着的草帽是别人送他的,特别宝贝。”
萨博眉头一皱,扶额垂头,模样有些痛苦。沉思良久,他抬头无奈地笑了下。
“抱歉,很具体的描述,但实在是……想不起来。”
第30章
206.
在一片沉默中,萨博离开了。
说实话,遇到像我这种容易把话聊死的人,对方找借口走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看他的模样,好像真的有急事。
萨博甚至来不及撂下一句寒暄话,起身时低声道了句“抱歉”,便匆匆挤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
像是在追逐着什么,有些可疑。
不过,我没有心思去猜测他的目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捂着胸口反复回忆方才的谈话,疯狂推敲细节,好半天才压下那种莫名的半夜醒来给自己一巴掌说真该死啊的愧疚。
我这也属于打探消息的迫不得已,更何况,对方都说了只是失忆而已,没什么事,别想了,别想了。
默默念叨两句,我抬头问摊主:“请问还有多久才能好?”
何以解忧?唯有吃。
207.
摊主说还有一会儿,我只能坐在原地继续等。
我不是话唠的人,但架不住周围的气氛实在热烈,衬得我这边的安静特别的格格不入,总有人会投来奇怪的目光。
为了融入群众,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摊主聊天。
摊主是本地人,从小在伊特菲勒长大,在另一边的美食街盘了家店铺。他一直都在店铺里忙碌,只是最近才来在这个广场上摆摊的。
一家稳定的店铺和一个流动的摊位放在一起,任谁都会选择前者吧,这位摊主却选了后者,让我有些好奇。
摊主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将新一笼的花从锅中拖出来,分盘装好递给我,扯下挂在一旁的毛巾,慢条斯理擦着手,目光投向人群簇拥的舞台上,问:“你知道伊特菲勒的故事吗?”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伊特菲勒并不是指这座岛的名字,而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女孩。
登上这座岛屿前,斯卡尔与我们分享过这个故事。
在很久以前,这座美丽的春岛并不是如今缤纷绚烂的模样,只是单纯的一片绿色,甚至越来越荒芜丑陋。
岛上有个小小的王国蒙特利尔,是世界政府的非加盟国。
因此,这里不受法律保护,是海贼与人口贩子横行的不法地带。平民每日都挣扎在贫困、恐惧与死亡之中,根本没闲心培养如今世界闻名的花朵。
直到某次天龙人巡游其他加盟国时,路过这座岛屿,当时的蒙特利尔王抓住机会,献上了岛上最美的女人伊特菲勒,这里才破例成为了加盟国,受到保护。
来到岛上后,我翻看过他们四处都有放的旅游宣传单,上面用大量文字描述了伊特菲勒的美貌。
不过,其中的废话太多,用我的话来说就是——
她能让收集了大量好货,看过不少美人的天龙人一见钟情;让玩腻了就丢、喜新厌旧的天龙人爱她到她去世;让吝啬的天龙人心甘情愿送上她想要的东西,然后转手让原本不富饶不美丽的家乡,变成如今的海上花园。
很多人都说,如果不是伊特菲勒死得太早,周边的岛屿恐怕都要被纳入蒙特利尔王国,真是可惜。
我却想,她能够死在那个年纪真是太好了。
死在容颜尚未老去之时,天龙人的残暴还未展现在她的身上,就算是被迫的,应该也……算了,这不是我能够随意揣测的事。
208.
摊主知道我了解伊特菲勒的故事后,点点头,没有再额外解释什么。
他的目光仍然落在舞台上,温柔的仿佛在注视自己刚出世的孩子,怕眼里的光不小心伤到对方似的,连眉眼都越发柔和。
我起身,在询问过后站在凳子上,踮着脚看向舞台。
彩色的泡泡伴随着白雾扩散开来,花瓣如雪簌簌而落,齐心协力将那块天地打造得如梦似幻。
天仙一样的少女跃上舞台,手中的扇子随她的舞动展开、合拢,如孔雀漂亮的尾羽,又似风卷起花瓣与泡泡,绕身旋转。
摊主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轻飘飘的,“漂亮吧?那是我的女儿,这一届的‘伊特菲勒’。”
我没有回头,望着一曲舞毕的少女脸上灿烂热情的笑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意归顺于世界政府的统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