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强迫他做出最后的选择。
——夺权篡位。
为此,她可以以身入局,让自己作为诱饵等待世家们上钩。
果不其然,彭家第一个中招。
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后的黄雀,却不知这些也只是文绮的一步棋罢了。
“白馨语的身份你早就知道。”萧子衿笃定道,“她嫁入刘家也是出于你的授意。所以为了达到目的所有人都可以被你当做棋子对吗?”
文绮一哽,方才游刃有余尽数散去,良久萧子衿才听她沙哑艰难回复:“……是。”
车架停在了王府门口,赵岭拉开车帘,率先回来的季远之已经等在外面,见到萧子衿就朝他伸出手:“阿楠。”
萧子衿握住他的手,弯腰下了马车。
只最后给文绮留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再没回头看她一眼。
“白姑娘的丫鬟已经被我从刘府里带出来了,”季远之跟在萧子衿身旁,温温柔柔地同他道,“我见你还没回来,便让她们先去休息了。”
“刘家人怎么说?”萧子衿问。
季远之:“没说什么。”
萧子衿一挑眉,从他靠近季远之的时候就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儿,他了然问:“杀了谁?”
萧子衿既然已经猜出来,季远之就不打算瞒他。
“刘家大公子。”
萧子衿倒没怪他的意思,只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药谷如今在鄢都的死士有多少?”
季远之比了个数。
萧子衿犹豫:“五百?”
季远之半垂下眼,一副因为太少而有些失落的表情:“五千。若还要其他人手,我在鄢都留有一条暗道,可再派些人来。”
“……”萧子衿沉默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天子脚下,鄢都要地,季远之居然还能豢养那么多死士,他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萧俞那没脑子的什么好。
“萧俞知道这事儿吗?”萧子衿到底没忍住,问了句。
季远之牵住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
“此事除了阿铃同你之外,再无人知晓。”季远之意味深长道,“可是需要我让他们准备一二?”
萧子衿只犹豫了不过眨眼的时间便断然道:“今日辰时若我未回来,便要看你的了。”
两人商量着走远。
文绮注视着萧子衿的背影没说话,直到赵岭喊了第三声“文姑娘”,她才刚醒盹似的回了神。
怎么也是萧子衿夜闯彭家也要救出来的人,赵岭没敢怠慢。
好在静王府别的没有,房间却多,也都成日打扫着,只需要收拾两下便能住人。
对于略显简陋的屋子文绮也不挑剔,没有任何异议,只在收拾房间的小丫鬟准备离开时问了句白馨语的下落。
小丫鬟一五一十地回答:“白姑娘?不久前刚被季谷主带回来,就安置在东面的偏院里,如今应当已经睡下了。”
大抵是因为萧子衿方才所说的那句话,文绮心情有些复杂,听了小丫鬟这么说苦笑了下:“是吗?那便好。”
小丫鬟不大确定:“姑娘还有其他事儿吩咐吗?”
“没什么,”文绮摇头,“多谢,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小丫鬟“哦”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了。
房间许久没住过人,哪怕临时散了散味也还带着些挥之不去的霉味。
文绮坐在靠着窗的书案前,对着烛火陷入沉思。
外头的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直到天际显露出鱼肚白,她也了无睡意,就这么干坐了大半宿。
……
临近早朝时,王府中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由大公公福喜带着几个年纪都不大的小太监。
几个小太监是生面孔,萧子衿没见过,他们看见萧子衿也和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一对视就飞快低下头,懦懦跟在福喜身后,半声儿不敢出。
穿着亲王朝服的萧子衿在福喜对面的位置上刚坐下,赵岭就拿了一杯热茶放到他手边的桌子上。
“王爷,这是小王妃走之前交代的,让您润润嗓子。”
萧子衿一口口水呛住,掩嘴咳嗽两声。
赵岭尴尬地把热茶往他手边推了推,用敬仰的眼神扫了下萧子衿的腰。
“……”季远之!
萧子衿深吸口气,挥手让赵岭下去,等他走了这才注意到对面的福喜似的:“这一大早的,福喜公公来可是有急事?”
福喜从容端着茶杯,将目光从四周收回来落在萧子衿身上,语气挺为难:“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天还没亮那会儿彭家老夫人就来宫里同陛下告了王爷您一状,说是您从他府上带走了一个本打算移交刑部的朝廷钦犯,还持兵器威胁了她一遭。陛下思来想去实在是忧心,怕王爷您被奸人所蒙蔽,这才派奴才过来问问情况。”
“王爷您看……?”他放缓了声音,暗示道。
萧子衿心下冷笑,大致猜到了对方的意思——这是想让他把文绮交上去。
届时不管他昨日做了什么,便都有了脱罪的理由:被奸人所蒙蔽。
而同时也坐实了当年的陈家旧案,让此事板上钉钉再无转圜余地。
“有劳陛下费心。”萧子衿一颔首,福喜刚松了口气,笑意中带上了满意,就听他继续道,“只是此事本王无任何过错,若陛下有疑虑,早朝时本王可同彭家当朝对峙。”
反正事到如今,他同世家之间的矛盾已到了针尖对麦芒的地步,谁也不可能相让,就像文绮同他说的,他没得选了。
福喜笑容骤然僵硬,就这么尴尬挂在了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气得呕出血来。
时隔十数年,这六殿下怎么还是这么犟呢?!
陈家旧案……陈家旧案!这四个字和亡魂一样都徘徊在鄢都皇宫上方多少年了,还没完没了了?!
福喜僵硬地让嘴角往上扬:“王爷……您这让咱家同陛下都不是很好办啊。”
在从彭老夫人口中得知此事时,幼帝萧俞就没了主意——他没见过文绮,却也听过她的名字——那是鄢都曾经的才女之首,不少人曾夸赞她若为男子定然能成大事。
萧俞本来对此并没什么感觉,毕竟人都死了那么多年,再如何也早成了一具白骨。
——谁能想到文绮不光没死,还以幕僚的身份混进了刘家,顺带着把其他几个树大根深的世家给牵扯了进来,在鄢都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直到这会儿,他才明白这两个字到底多有份量。
不光是他,连跟了两代君王的福喜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心也咯噔了一下。
难怪刘家能失心疯一样攀咬其他几个世家,一切若是文绮的手笔,那就毫不意外了。
这个当年就被陈皇后夸赞有“经世之才”的女人,如今时隔十数年,终于显露出了她隐藏许久的真面目。
只是萧俞可以自乱阵脚,奉先帝之命辅佐萧俞的他却不行。
一手将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