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房子的建造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等这事儿到了姜云志身上的时候一切就都变了一个样子。
因为是首次使用水泥和红砖建造房子,所以多多少少的也会遇到一些问题。
红砖还好说,这就是一个煅烧的过程,只要找到合适的砖土基本上就等于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去实验烧制的时长、温度等条件了。
真正有问题的是水泥。
相比于红砖,水泥要麻烦不少,所以姜云志前前后后实验了好几次,甚至连军器监的当值都少去了好几次。
不过好在军器监本就不是什么繁忙的岗位,火器署也是在部署而尚未开始,只要李世民不说什么也就没有人反对了。
姜云志和襄城公主李娴的婚事已经被公之于众了,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给李世民上眼药,那不是在找不自在吗?
如果真有,那么抛开这个人蠢不蠢不谈,这人的家世一定不咋地。
因为在这个时候哪怕是荥阳郑氏都没有站出来捣乱。
“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想到能成功……”
新房落成之日,阎立本这个将作监的监正也是过来了,不过这并不是他自己愿意过来的,而是被姜云志给叫过来的。
“毕竟是我自己要住的房子,我总不可能找一些不靠谱的办法吧?”
对于阎立本的反应姜云志只是笑了笑,这种反应他不是第一次见了,上次他在长孙无忌家的铁匠坊用浇铸法做出来滑轮组的时候长孙无逸也是这副表情。
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极差,差评!
“说的倒也是。”阎立本也是笑了笑,只不过他的笑容和冯智彧不一样,他的笑容中都是嘲讽。
那是对他自己的。
“现在这房子也完成了,人您就带走吧,不过要记得暂时不能放他们回家,要把这事儿告诉陛下才行。”
看着那边的工匠们在庆祝之时还带着不可思议的样子,姜云志多少有些习惯了。
什么都要保密,不过这些人都是将作监原本的工匠,下场倒不至于像弘义宫那群制造火药的工匠一样。
“陛下?你的意思是……”阎立本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他的反应并不迟钝,不然的话也不会和长孙无逸这种二流子共事这么长时间而没闹任何矛盾。
姜云志这话一出口他就多少猜到了一些。
“嗯,诚如您所见,这红砖和水泥都是建筑用的,而且建造起来比用大石头不知道快了多少,就算是有损毁也不怕,修复起来很是简单快捷。”
“这东西以后是会有很大的用处的,还是交给陛下吧。”
“就当是……我给襄城公主的聘礼吧。”
说罢,姜云志转身离去。
新房只是刚刚完成罢了,还需要时间让水泥干透,而且就算是干透了房子内部还是需要用水泥抹一遍的。
对于那个自己还未曾见过的未婚妻,好感谈不上恶感也没有,不过既然是既定的事实那就没有反对的空间。
就算是姜云志不愿意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以他现在的处境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权利,更何况如果抛开各方利益而单说婚事的话他并不反对。
襄城公主是初唐时期少有的名声比较好的公主了,比她还出名的可能也就只有李世民的嫡长公主,长乐公主李丽质了。
况且就算是什么都不谈,单说李娴在知道自己要出嫁之后选择不建府这事儿就给了姜云志很大的好感。
这个时代的规矩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驸马和公主不只是夫妻关系还是君臣关系,更扯淡的是驸马的父母在见到公主的时候也要行礼。
说好听点儿是驸马,说难听点儿那就是上门女婿,这也难怪唐初的公主名声都不怎么地了。
男人和女人其实都是一样的,男人在有权有势之后容易犯错,女人也是如此。
其实一直以来姜云志都是属老牛的那种,你甩两鞭子他就走两步,但要是你不着急的话他绝对是一个屁都蹦不出来。
从开始到现在,不管是对局势的看法还是那些对这个时代来说是新鲜玩意儿的东西,姜云志都是在李世民的另类催促之下才拿出来的。
说白了就是需要新的功劳来保证他的安全,所以每次他都是等到了不得不拿出来的时候才会掏出来。
但这次不同,这次是他自愿的,也是主动的,算是给李世民,也给襄城公主李娴的一份谢礼。
正如他对阎立本说的那样,是给襄城公主的聘礼。
不过至于以后是个什么样子他就不会管了,因为他已经把配方和方法都教给工匠了,事情也甩给阎立本了,以后那就是李世民自己的事情了。
“奶奶,咱么吃饭吧……”
……
与阿城的井井有条相比,长安城内就有些乱七八糟的了。
“我不过是个太常卿罢了,我还能怎么样?”
太平坊,太常卿府内突然爆发了一阵争吵声。
“大哥,现在事情已经产生变化了,或者应该说从姜云志的出现开始我们就不再掌握主动权了。”
郑元寿看字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苦口婆心。
“大哥,时代变了啊。”
“以前,或者应该说我们一直都掌握着这天下绝大多数的东西,粮食、财物以及人脉皆是如此,所以前些年我们才敢公然扶持窦建德他们,但是现在呢?”
“那些新出来的炮弹和一窝蜂火箭的威力你没有见过,但是我见过!”
“这些东西的出现代表着以后的战争不再是靠着士兵数量和粮草辎重就能够胜利的了,这就好比我们正拿着木棍,但人家拿着精铁制造的长剑!”
“再者说了,就算是我们可以像前些年那样做的一样故技重施,但师出无名啊!”
“李世民的名声的确不好,但前段时间他才刚把颉利和突利的联军赶走,甚至可以说是大胜,现在正是他得势的时候,我们能有什么理由?”
“你知道的,百姓可不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