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要说起来姜云志还是感觉挺奇怪的。
比起二十一世纪的人,这个时代的人在结婚这事儿上讲究的很多,而且多的还不是一点半点。
这一点从三书六礼上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姜云志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会把他和襄城公主的婚事定在三月初六。
三月初六这个日子没什么,是吉是凶姜云志也不懂,但估计应该是李世民说吉他就吉,说凶他就凶。
但年份是个很大的问题。
贞观二年。
说实话,姜云志其实是不想选在这个时候结婚的,因为这一年正是蝗灾发生的时候,而且他大婚的日子是三月初六,蝗灾的发生肯定要晚于这个时候。
若是一般人家也就没什么了,但这成婚的男女双方都不是一般人,再加上后续发生的蝗灾,很容易让人说点儿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给人送话柄吗?
不过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人家说啥就是啥,他能做的就是准备好结婚的事宜,等到大婚的当天成为男主角。
“准备的怎么样了?”程处默看着正在翻看军器监策箓的姜云志。
“你说的是什么?”姜云志手中的策箓翻过了一页,不咸不淡地问着。
“当然是你的婚事啊,还能有什么?”程处默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就是就是……”旁边的尉迟宝琳、秦怀道也做起了应声虫。
“我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好准备的?”放下手中的策箓,姜云志一脸的无奈。
早知道就让李世民把这几个家伙调出去了,既能解决事情还能让他们历练一下,最重要的是他也能清静清静。
不过这事儿他也就是想想罢了,可不能真的这么弄。
现在不比平时,这些人的身份都不一般,要是出去了的话很可能会被人抓走了也说不定。
以他们的重要性来说威胁不到李世民,但威胁他们各自的老爹还是没问题的。
“呐呐。”程处默坐在了姜云志的身边,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瓶三勒浆。
“我们哥几个可都在等着你大婚呢。”
“那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姜云志把策箓放回原位,现在这情况他肯定是看不成了。
“不仅你们,你们的家里人我也都邀请了,毕竟我出来的时间短也不认识什么人。”
“那就行。”程处默的要求很简单,这样他就满足了。
他们这一批还没有成婚的,姜云志是第一个,他想先观摩观摩,以免到他自己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至于长孙无逸?他成婚的时候程处默这几个货还在玩泥巴呢。
事实上这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以程处默几人的家世,他们的婚事肯定是不能由他们自己做主的,甚至就连婚礼的流程、宴请的宾客等他们也都做不了主。
说白了他们其实就是个结婚生子的工具人。
“对了,大婚当天的酒水呢?你跟我爹说了没有?”程处默倒了一杯酒,看着略显浑浊的酒水突然想了起来。
“说过了。”姜云志点了点头。
“话说你现在还能拿到三勒浆?你爹跟我说三勒浆的存货已经不多了啊?”
“嗯?”程处默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重重的把酒杯拍在了桌子上。
“我说我爹怎么突然不让我去酒窖拿酒喝了,感情是在给你的大婚做准备啊!”
“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就这点儿三勒浆还是之前我私藏的,要不是这次出来的话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噗……”
听着程处默发的牢骚,其他几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要说这程家人的基因也是强大,程咬金本来就是好酒如命的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搞了个酒楼,要知道酒在这个时代真不是好玩的东西。
现在程处默的性子跟他爹是一般无二,虽然还没到嗜酒如命的地步,但也是喜欢在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喝点儿。
这会儿为了姜云志的婚事,再加上蝗灾的困扰,程家酒楼每日放出的酒水是愈发地少了,现在就连程处默都被限制了。
事情倒是不可笑,但是放在程处默身上就颇具喜感了。
“拉到吧,你别找着个理由就往外推!”姜云志白了程处默一眼,还没好气地将他的大脸给推到一边。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旱灾为患仍未解决,粮食本就是金贵无比的东西,更别说是用粮食酿造的酒了。”
“之前还让你喝那都是你爹宠你了,要是我的话你肯定一坛都捞不着!”
“就是就是!”长孙无逸等人也在旁边帮腔。
“嘁,你们懂个屁!”程处默很是不客气地啐了一口。
“要不是陛下为了施行仁政,让诸多死囚在行刑之前回乡见父母亲人,我爹也不会在这个关口收敛。”
“诶诶诶,你还真是随便找个理由就敢推啊?”姜云志笑得前仰后合。
李世民放死囚回乡的事情他知道,因为李世民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找过长孙无忌、柴绍、房玄龄、杜如晦和他商议过,最后全票通过了。
原因无他,这年头正赶上旱灾,虽然朝廷的赈灾措施很及时也很到位,但还是要选个其他地方彰显一下朝廷的仁政的,这也就成了一个突破口。
其次,眼下正是朝廷和五姓七望角力的时候,五姓七望现在人心尽失,但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这个时候的朝廷自然是要乘胜追击了。
只要仁政,还给百姓们看了,百姓们也认可的话,五姓七望的覆灭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但这可不是让程处默推搡的点。
“怎么不是?”程处默似乎是上来劲儿了,嗓音都拔高了不少。
“我爹可说了,现在正是朝廷树立形象的时候,他不能扯朝廷的后腿,别说我的酒了,就连我爹的都少了很多。”
“你再去看看我家的酒楼,现在依然在售的酒几乎已经没有了,全靠菜品撑着。”
“你是不是傻?”姜云志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程处默的脑瓜子。
“孰轻孰重你分不清楚?在这发牢骚有啥用,你有这个闲心思倒不如去配合你爹做做样子。”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程处默理直气壮地叉起了腰,但很快就蔫了下来。
“酒不让我喝,还不让我发发牢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