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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给父亲寻个借口。
高晖冷笑?了声,是自愿还是被逼已不重要,二十年来他做的恶事也不止这一件,至少没有人会逼他杀妻弃子。
此时靖卫带着郭夫人过来,她身着锦衣,没有戴一件首饰,无平日的雍容华贵,显出几分淡雅沉郁。
他笑?着对高昀道:“你可以先问问你娘,高总督当年娶你娘是自愿还是被逼?”
郭夫人闻言原本惊慌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
高晖走上前一步,“夫人有两年多没见到高总督,今日我或许能让你们?见上一面。”
郭夫人此时也无平素的温和,凌厉斥问:“你就这么恨你父亲?他是对不起俞家姐弟,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甚至为了你和郭家闹僵。”
这种哄骗的话小时候他听?得太多了,那时他尚不知真相,他愿意去信。
他笑?着问:“这半年来的传言夫人应该也听?了一耳朵,心?里清楚我为什么恨他。”
郭夫人没有再说话,自己?丈夫毒杀前妻的传言,这半年来私下里早已传开。
她问过苌管家未有问出来,她去信问丈夫,没有得到丈夫的回信,她心?中已清楚答案。
这么多年,丈夫时常到俞夫人的灵位前坐着,有时候会坐许久。丈夫也曾对她说自己?愧对俞夫人,俞夫人陪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却没有享过他一天福,他还因为自己?的私心?害了她。
她以为丈夫所言的害了俞夫人,是当年俞夫人来京后水土不服他没有及时送俞夫人返乡之事,直到去年他才?知道丈夫这话是何意。
当年丈夫为了攀附郭家,为了娶她,毒杀原配,而?自己?为了父兄,为了郭家握着高明进这颗棋子嫁给他。
可夫妻十八载,丈夫对她温柔体贴,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对几个孩子疼爱有加,帮着自己?父兄摆平诸多事,即便他做错了,自己?也无法去怨他。
这时殷绍抱着一个箱子过来,里面是一些地契、房契和抄没家财的单子。
高晖接过扫了眼,有些意外,虽知道高明进不会在府中留财,却不想除了沈山月的陪嫁外,高府只另有一处小宅子和两百亩田产,再没有其他产业,金银加在一起也不过几千两,府中的玉器珠宝倒是有一些,却都是平常之物,并不值什么钱,字画之类的更是没有搜到,其他都是平常生活之用。
别的东西他不知,但他记忆中高明进收过不少上好的玉器,当年他引沈路见高明进时,送的就是古玉玉雕,价值不菲。
上次字画被提前处理,想必那些玉器古玩也都被处理了。他朝高晔望去,高晔紧紧抿着唇,微微垂着视线。
“搜仔细了?”
“搜了几遍,没有遗漏。”靖卫回道。上次搜画时发现暗室,这次他们?岂敢马虎。连自己?老大和夫人以前住的院子都搜了三遍,其他的地方更别说了。
高晖扫了眼满院子的人和东西,“封府,人和东西都带回靖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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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高府被查抄当日,旨意也由?京中传往南原临水县。临水县高宅被查抄是多日后的事情,暂且不提。
高明进得知妻儿?入狱,高家被抄家,只是问了几句妻儿?现在状况,情绪没有太大变化。曾校事问他是否要见妻儿?,他犹豫后摆摆手?。
三司那边景和六年庆西的案子逐步地审理。当年的河道总督如今年近古稀,听?闻朝廷彻查此案,官兵还没上门,他已畏罪悬梁自缢。紧跟着另一位已荣退的官员也效仿。
几位阁老上书,涉案官员众多,且不少官员如今已致仕或荣退,还有一部分身居要职。为免引起朝野恐慌,只对当年庆西四品以上官员逮捕审问,不涉及家眷。
靖卫司这边诸多案子也逐渐明朗。沔河治理历年都有贪墨现象,只是以景和十年尤甚。景和十年治理沔河官员贪污的确多达五十万两,只是这些银子主要进了邬光昴和治河官员的腰包。高明进也贪了一笔。
“十万两。”邬光昴招供道。
曾校事猜到高明进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贪五十万,却也没想到会是十万两如此多。当年他只是刚入仕三年的官员。
邬光昴道:“高明进虽是奉旨巡河,老夫和当时的河道官员皆认为他是郭阁老的女婿,是自己?人,好吃好喝招待,给些好处走个过场便罢了。却不想他不仅每天实?地去勘察,而?且很?懂治河,甚至一县河段需要多少青条石,什么样的青条石符合规制,这样青条石什么价都门儿?清。对于账目更是一眼就瞧出破绽。老夫只能用银子堵他的口。”
随后查明的景和十五年贪铜,真相如高明进所言,六十万斤铜非他所贪,而?是前面十几年间历任的官员贪墨。然他亦非干净。
他发现账目有问题,得知郭家也参与?其中,便借着自己?职务之便,抹平了这笔账。
俞慎思去查的时候,的确发现明面上各处都没有漏洞,深查才?发现问题,上报皇帝后,将其交给靖卫司。
紧接着查到朝廷雇佣民间之人、物和东川省赋税问题,也证实?高明进贪污受贿,只是数额与?郭坚所言有出入,却也是令人震惊的数目。
郭坚控告高明进的七件事,已经查明五件,虽真相与?他所言不符,却件件和高明进脱不开关系。然这些官员拿不出具体的证据,靖卫司目前只有这些官员的供词,查不到任何物证。对高府和临水县高家查抄,并未查出赃银。
高明进对这些并不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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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晖那边却是对苌管家一家进行?刑讯,审问当年高明进毒杀妻子之事。
苌管家倒是忠心?耿耿,被打得皮开肉绽都不松口。但其媳妇荣婶见到丈夫和儿?子血肉模糊样子,再坚持不住,招供当年大夫的确给俞夫人开的是两副药,给俞夫人服下的一副药有毒性。
苌管家闻言责骂荣婶,然后对高晖嚷道:“她是胡言乱语,根本没有此事。她是妇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见不得小的受苦,故意捏造诬陷老爷。”
高晖一掌拍在苌管家肩头伤口上,用力抓着,血从指缝溢出。苌管家当即疼得眼冒金星,张着嘴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
“大奎爹,你就招了吧!”荣婶哭求,“别再受这份罪了。老爷的罪名也不差这一条。咱们?做下那些事,瞒了一二十年,也对得起老爷了。”
旁边苌大奎也哀求父亲:“你就给大少爷全?都说了吧!孩儿?还不想死。”
苌管家从疼痛中缓过来,全?身还在颤抖,眼睛猩红地瞪着高晖,低声道:“你这是屈打成招!”
“你倒是硬骨头!我还真没瞧出来,高家养出来的下人一个个都这么忠心?。”高晖松开手?,甩了甩手?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