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冠小组赛第四轮结束后，罗西本应随队于当晚启程赶回马洛卡。
可就在这场比赛开始之前，真球迷运营总监杰森给罗西打来了一通电话，让罗西不得不临时改变行程。
早些时候，罗西曾经跟斯洛文尼亚足协有过合作约定，答应会帮后者哄抬转播权价格。
这个任务后来被分配给了真球迷体育，作为这次合作计划的负责人，杰森随后对斯甲联赛做过一番调研，怎知竟得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论。
当时在电话里头，杰森是这么说的：
“经过调研，我觉得斯甲联赛的转播权非常有价值，也许我们应该考虑把它买下来。”
罗西一听，瞬间惊呆了，心想我是让你去帮别人抬价的，这下倒好，直接给抬回家里了。
不过罗西并未直接予以呵斥，而是问起了前因后果：
“我不太了解斯甲转播权的具体情况，要不你给我详细说说？”
“我们发现该版权具有肉眼可见的盈利空间，具体来说，就是斯甲联赛某些场次的国内收视率，大大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期。”
杰森说着，便举了个例子：
“就以八月底的那场斯洛文尼亚国家德比为例，根据斯洛尼亚电信公布的数字，总共有二十八万人观看了比赛，这已经可以跟西班牙国家德比某些场次的境内收视率相媲美了。”
听到这里，罗西终于起了兴致，立刻追问道：
“那依你看，这里头究竟有多少利润可图？”
“假如我们能把版权买过来，届时即便每场每人只收一欧元，一个赛季共计四场斯甲国家德比，保守能带来近百万欧元的收入，这还没算上别的场次。因此根据我们的预估，斯甲实际的本土转播价值，至少在两百万欧元以上。”
听到这里，罗西开始仔细盘算起这门生意。
一欧元的单场点播价格，已经跟中国球迷观看中超的成本相差无几。
而相对来说，斯国人民的人均消费水平还要比中国高一些，只要拿到独家转播权，价格应该还有上调空间。
况且当下斯甲联赛的比赛转播本来就是付费节目，球迷不仅得支付订阅费，还要额外装一个机顶盒，由于捆绑了其他种类的节目，整体的包月价格并不低。
与之相比，真球迷体育可以直接通过手机等电子设备来观看，只消下载个应用程序，没有额外的设备费用。
加之真球迷在斯洛文尼亚本就有着将近二十万的社区用户，若是从这里头去挖掘第一批付费观众，还可以省下不少推广费用。
因此罗西认定，只要价格足够实惠，那么真球迷所提供的流媒体服务将会非常有竞争力。
综上考虑，罗西决定让杰森去放手一试：
“那咱们就改变策略，真刀真枪去跟他们竞价吧！”
在得到罗西的支持后，杰森顿时感到兴奋不已：
“放心交给我们吧，我相信只要把版权费用控制在其转播价值的四成以内，这就会是一笔非常值得做的生意！”
这个时候，罗西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情，说起来也跟转播权相关，于是便一并把任务交托给了杰森：
“对了，说起赛事转播权，你们要不再研究一下俄超联赛的本土转播价值？据我观察，他们的开发程度也相当低。”
此刻杰森正处于亢奋状态，想都没想就把任务接了下来：
“收到！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调研这一块。”
把任务分配完，罗西本可以回马洛卡静候佳音，但考虑到这次的竞争对手斯洛文尼亚电信拥有斯国政府背景，贸然把业务抢过来无异于虎口夺食，风险太大。
也许事先去探明对方的意向，才是更正确的说法。
于是等到欧冠比赛结束之后，罗西又绕道去了一趟斯洛文尼亚。
次日上午，在切费林的引荐下，罗西与斯国电信总裁博鲁特·贾姆尼克进行了会面。
在这次交谈过程中，罗西惊喜地发现，在贾姆尼克眼里，国内联赛的版权并非是一个香饽饽。
“不得不承认，我国联赛的发展水平，与欧洲主流联赛差距明显，不仅是在竞技方面，在转播水平上也非常落后。”
贾姆尼克无奈地表示。
他所说的这种落后，主要体现在转播的制作水平上。
在2012年之前，斯国电信并没有自己的制作团队，比赛的拍摄工作以及转播信号的制作均交第三方代劳。
直至2012/13赛季，他们才与另一家来自希腊的公司合资成立了一家名为PlanetTV的子公司，将相关转播工作纳入其中。
然而这家子公司第一次引起斯国国内民众的广泛关注，竟是因为存在技术缺陷而导致无法正常进行转播。
这也迫使斯甲球迷在那个赛季的大部分时间里，只能在斯国足协的官网上观看录播比赛。
最后还是迫于公众压，斯国电信才不情不愿地将转播权分销给国内另一家电视台，并由后者来完成剩余的转播工作。
除此之外，贾姆尼克对赛事制作成本的居高不下也感到十分头疼：
“不瞒你说，我国联赛目前约有八成的比赛仍存在转播成本高于预期收益的情况。”
这是由于斯国电信至今仍采用传统的转播车来进行赛事转播，促使单场比赛的平均制作成本超过了一万欧元。
而若要转播整个赛季全部一百八十场比赛，那么总体耗资将会高于两百万欧元。
这点成本对于体量更大的联赛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可斯甲联赛的体量就摆在那里，上述的转播成本显然已经超出其转播价值。
因而只有斯国国家德比等少数场次才会被纳入到转播计划，至于其他收益更低的比赛，则几乎全都被放弃了。
所以时至今日，斯国球迷依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有限的几场比赛，这大概也是斯甲联赛的转播权迟迟卖不上好价钱的原因之一。
然而在罗西看来，这压根儿就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这个好解决，只要贵司愿意出让版权，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们来处理。”
他说话时底气十足，是因为早在五年之前，索莱达就使用过成本极低的方式来进行比赛转播。
说起来，当年乔安·富拉纳可是绞尽了脑汁，才以每场不到三千欧元的成本，为彼时还在西丙征战的索莱达提供了最低标准的五机位转播。
而自从全球探旗下子公司研制出新一代低成本运动摄像机之后，每场足球比赛的转播成本更是可以压低到只有几百欧元的级别。
借助这套解决方案，甭说是一国顶级联赛，就算是青年队比赛，也完全可以承担起拍摄成本。
于是罗西便提出了这样一套混合转播方案：针对斯甲国家德比这样的重要赛事，会继续沿用现有的高规格转播方式；而类似两支保级队之间的碰撞这种关注度较低的比赛，则采用成本低至几百欧元的方式进行转播。
如此一来，就可以把斯甲联赛的所有比赛均纳入到转播范围内，全国各地的球迷，也就都能够在电视上观看到自己主队的全部比赛了。
考虑到这些比赛的商业价值并不高，同时也为了避免陷入垄断纠纷，罗西决定将其中超过一半的比赛都免费分享给斯国电信。
值得一提的是，四场斯国国家德比也同样由斯国电信和真球迷体育一起分享，毕竟是最热门几场比赛，完全可以通过其他变现方式来提高收入。
至于斯甲双雄的其他比赛，则由双方对半分，各自拥有独家播放相应场次的权利。
对于这样的慷慨，贾姆尼克自然是来者不拒，在后续的版权谈判当中也表现出了非常配合的态度。
最终经过三方商议，真球迷科技和斯国电信分别向斯国足协支付每年四十万欧元的版权费，以此获得斯甲联赛接下来三个赛季全部比赛的转播权。
这些赛事的转播成本会由真球迷科技承担，这样包括版权费用、制作费用在内，真球迷需要承担的总成本大约在六十五万欧元左右。
转播权的归属确认下来后，真球迷科技内部进行了一番评估，最后决定以场均一欧元的价格，向斯国球迷提供流媒体转播服务。
从事后看来，斯甲双雄所参与的赛事当中，场均收看人数达到了六万人，虽然比不上国家德比，却也可以为真球迷带来不错的收入。
这样光是真球迷独家播放的三十二场比赛，带来的收入就将近两百万欧元。
至于其他的非热门赛事，虽然场均观众数量往往只有一万出头，却因为转播成本低廉，同样可以产生非常可观的利润。
在刨除掉带宽、用人等成本之后，依然有近百万欧元的利润。
与此同时，斯甲联赛的版权也如切费林所愿，卖到了八十万欧元的价格，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不过罗西之所以亲自走这一趟，显然不仅仅是为了这百来万欧元的小生意。
他更看重的，是借此机会让真球迷打入东欧的体育转播市场，为以后争取五大联赛在该区域的转播权做铺垫。
在此之前，真球迷的赛事转播版图仅限于东亚、东南亚和撒哈拉以南这些世界足坛的边角地区。
当把生意逐渐扩张到欧洲范围之后，罗西的下一步计划，就是从东欧出发，向西欧进军。
相信过不了多久，真球迷就要面临跟五大联赛的本土转播商进行同场竞技的局面。
到那个时候，这家亚洲知名转播商做的可就不是百万欧元的小买卖了。
而在斯甲联赛的转播事业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同时，杰森所领导的调研团队也完成了对俄超的调研，结论与斯甲大同小异，存在非常可观的盈利空间。
但与斯甲不同的是，俄超的主要问题在于订阅用户量太少。
尽管俄罗斯拥有超过一亿的人口，俄超也是一些足球从业人员口中的“第六联赛”，可这样一个颇具竞争力的强国联赛，却只有不到五十万的本土付费用户，相较五大联赛动辄几百万的国内订阅用户数，简直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其实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俄罗斯足协年度大会上，吉纳尔就曾经提出过，三年之内把俄超转播总收入提升至一亿欧元水平的愿景。
只不过要想达到这个数字，俄超的国内付费用户数量必须达到两百万。
但考虑到俄超的付费用户群近些年来的年增长率还不到百分之五，距离吉纳尔设定的目标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但在罗西和杰森的预期之中，俄超合理的订阅用户数量即便达不到两百万，也理应在一百万以上。
要知道，人口大约只相当于俄罗斯四分之一的波兰，其国内联赛可以卖到每个赛季三千六百万欧元，而两国的人均收入水平差距还不到一倍。
值得注意的是，两者的欧足联协会排名相差甚远，虽说这里头也有俄罗斯寡头大洒金钱搞金元足球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论联赛水平，俄超可是要远超波甲的。
综合这几方面因素考虑，再以目前的版权价格做参考，杰森认为，俄超合理的转播价值应该七千万欧元以上。
以此为基础，罗西于年内晚些时候，代表真球迷体育向吉纳尔提出了相当于三千五百万欧元的初步报价。
若是能以这个价格拿下，那么真球迷就会拿到足够的盈利空间。
尽管这个涨幅并没有达到吉纳尔的预期，但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商人，他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
随后俄罗斯足协经过一番内部讨论，最终同意了真球迷的这份出价，双方也就此签署了一份为期三年的转播协议。
这对于从未涉足欧洲大国联赛国内转播权的真球迷体育而言，无疑是一次冒险，毕竟三千五百万欧元的版权费用已经不算低了。
好在过去几个赛季，这家转播商均以相对低廉的价格，获得了全球多个区域的西甲转播版权，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光是在14/15赛季，真球迷就借此创造了超过一亿欧元的利润，所以俄超的版权费用完全在其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随着真球迷的转播版图越来越大，一定会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届时很难说是否会有西甲俱乐部对此提出异议。
这些当然都是后话了，至少在从斯洛文尼亚返回马洛卡后，罗西更应该操心的，是索莱达能否拿下接下来对阵巴列卡诺的西甲第十一轮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