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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小岛元太就离开了大江鸿的宿舍。
李岩透过宿舍的窗子,向着楼下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着一件长衫,戴着礼帽从院门口绕过拒马桩匆匆向着办公大楼的方向而去。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和李岩关系还算不错的情报官,上杉一郎。
让李岩有些纳闷的是,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上杉一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好久没有在特高科再出现过。
现在,他又忽然现身,是因为去执行了什麽秘密任务,又或者发生了什麽突发状况吗?
这麽想着,他对於上杉一郎这一次的任务目的更加感兴趣了。
这个年纪不大的大尉军官业务能力出众,和各级同事之间的关系也相处的十分融洽,可以说是特高科的中坚力量了。
能够安排到他手头上的工作,也一定是十分重要,保密级别非常高的工作才对。
要不然,上杉一郎也不会一下子消失这麽久的时间。
在李岩看不见的地方,上杉一郎已经飞快的进入了办公大楼,一进门,他就踏上楼梯,没有任何停顿的一路来到了六楼的课长办公室。
咚咚……
随着敲门声响起,坐在椅子上正戴着一副老花镜的近藤飞鸟顿了顿,这才慢慢收回了文件上面的目光。
“进吧!”
“将军,您让我去取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说着,一身长衫的近藤飞鸟已经快步走到了办公桌前,把自己手中一只存放着胶卷的铁盒郑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近藤飞鸟看了看眼前这个出色的年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把那只胶卷盒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好,你做的不错。
接下来那边的一些鼹鼠,还需要你来继续对接。
记得,千万小心一些。”
“是,卑职一定小心行事。”
做完这一切,上杉一郎一刻都不敢停留,就又快步离开了办公大楼。
这一路上,他都尽量遮掩着自己的脸,希望不被特高科中的同事辨认出来。
毕竟自己这回执行的可是课长直接下达的秘密任务,万一出了什麽差错,就是剖腹谢罪也不足以浇灭近藤将军的怒火。
为了不和特高科里的熟人打照面,上杉一郎没做任何停留,甚至都没回自己的住处好好的休息一下或者拿几件衣服,就又急匆匆的离开了特高科大院,在马路上拦下了一辆黄包车。
“去大世界。”
他一上车,就直接丢下了两张一毛的票子,催促起来。
而车夫听到他说的这个地方,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很快就又露出职业的憨厚笑容:
“大世界是吧,这位客人您别急,我们马上就到。”
没错,拉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岩的另一个分身,张三。
原本张三就在这附近拉活,忽然见到这麽一个意外情况,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特高科所在的街道口。
李岩倒是要看一看,这一次能让上杉一郎这麽小心翼翼的,究竟是什麽样的任务。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或䭾说……在情理之中的是,上杉一郎并没有直接和车夫说出自己要去的地方,而是报出了大世界这麽一个地名。
看来……他的警惕心很强,自己一会儿即使真的跟踪他,也不能太过刻意被他给发现了。
……
虹口距离公共租界的大世界娱乐场距离并不远,再加上张三的脚程本来就快,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李岩就拉着上杉一郎到达了目的地。
“这位客人,您慢点,别摔到。”
看着对方乾净利落的走下车子,压了压自己的礼帽,李岩这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擦了把汗,实则远远的吊在了上杉一郎的身後。
这一路上,上杉一郎都很是小心,时不时的就要向後瞥上两眼。
好在,李岩一直都是远远的跟着他,一直到看着他的身影走进了路边的一家洋行,这才目光闪烁着慢慢离开了这条街区。
当天下午,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戴着白色礼帽,脚上踩着白色皮鞋的男人来到了这里。
他抬头打量着这家带有浓重欧式建筑和装修味道的洋行,慢慢读出了牌匾上的几个大字——“鑫悦商社”。
对於这样的情况,李岩也并不觉得奇怪。
这时候的崇洋媚外䭾多是小知识分子,更多的老百姓看到国家受列强屈辱多年,对於欧美的公司和产品反倒是抵制居多。
这其中的道理,大致和海盗牌香烟改名老刀牌香烟是一样的。
於是,许多外国的洋行为了尽量拉近与中国客户的距离,便改了中国的名字,雇佣了中国的经理人,以期能够达到浑水摸鱼的效果。
对此,李岩倒是并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上杉一郎一个日本的谍报人员,为什麽会因为来到这麽一个地方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以小鬼子的尿性程度,这个什麽鑫悦商社里面要是没点猫腻,他是说什麽也不相信的。
这个地方已经出了虹口地区……
李岩甚至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整合一下手下的行动队员,秘密逮捕上杉一郎,送到上海站严刑审讯。
不过,这麽做很明显属於下策。
上杉一郎虽然外表看起来柔和,但却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李岩仅仅通过平时他的行为举止就不难发现,这个家伙对於天皇和军国主义的狂热程度要远远的超过了大部分日本军人。
而且,上杉一郎一旦被捕,特高科高层也势必会意识到,上海特高科内部就存在着一个“内鬼”。
这是所有间谍组织都不能允许存在的耻辱,更何况是一向自视甚高的特高科呢!
简单思考过後,李岩……呃,也可以说是张三打算先进入这家鑫悦商社看一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这位先生,您来我们这儿买点什麽?”
刚刚迈进鑫悦商社的大门,一个带着瓜皮帽,一身锦缎袍的中年男人就走了出来,朝着他拱了拱手。
李岩并没有看中年男人的眼睛,还是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人正在戒心极强的审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