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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也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萧毅，这话，谢之则也说过。
她对天武帝萧毅的理解全都来自史册。难道，萧毅此人有古怪？
没等南枝再细究，萧毅就忙忙摆摆手：“算了，我都快死了，还是给你留点好印象吧。你如今这副茫然，又纯然崇拜我的样子，能再看一回，还是很高兴的。”
越听，南枝的眉头皱得越紧：
“你——”
萧毅心中一咯噔，叹道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然而，南枝话题一转，道：“你这旨意可太重要了，千万别一起陪葬了。我可不想挖祖坟。”
萧毅一愣，失笑道：“好，不陪葬。我想想……天下第一楼虽然有人镇守，但人心易变，这圣旨也不像天斩剑能自保。不如就藏在皇陵祭庙中，我牌位下的机关里。”
他越说越来劲，好像已经看到了那日的好戏：
“但对外，还是要说，那密旨就在我的皇陵里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孝子孙，敢掘来我的坟！”
南枝顺着这话，想起了太安帝那张满脸褶子的老脸：
“以身犯险，你可真是老祖宗。”
萧毅听着这句恭维，忍不住从桌底掏出一壶梨花白，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那是！”
南枝见他动作偷偷摸摸：“兄长有病在身，即便感受不到病痛，也不该如此酗酒。”
“谢之则和老婆子似的管着我，你可别学他。就剩下这些日子，我宁愿活得自在些，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点什么。”
萧毅抹抹嘴却没贪杯，只一口又把酒藏了回去，还点起药香，遮掩酒气。
将死之人自己都这么豁达，南枝竟也跟着豁达起来，她甚至满脑子盘算着还有什么需要萧毅配合的事情，赶紧把最后的时间利用起来：
“老祖宗——”
萧毅一瞪眼，南枝又改了称呼：“兄长，咱们北离现在有妇协了吗？”
“妇协是什么？妇女协会，还是复仇者协会？”
萧毅琢磨着可能是前一个：“只有你留下的娘子军啊。”
南枝怔忪一瞬，好家伙，她还组建了娘子军？怎么一百多年后，那娘子军消弭无踪，甚至连一点传闻都没有了？
世事无常，人心变迁。即便娘子军和妇协只能惠及一小段时光，一小部分女子，也是值得的。
就像……她阿娘含玉公主，秦太夫人，还有那些愿意为了所谓公正，努力为妇协考试备考的女子。
南枝突然问：“兄长觉得女子如何？可比得过男子？”
“这话让你说出来，难道还有第二种答案？”
萧毅思忖道：“未曾习武的女子，体力确实比不过男子，受世俗规矩的束缚，也和很难有男子的成就。但，这是个能修行的时代，女子也能成为剑仙，剑圣，剑神……在武力修行上，女子没有比不上男子的地方。
若说智谋，这原本长安城中的大家闺秀，虽困于后宅，可眼界智谋，不少更甚于男子。
女子唯一的弱点，就是比男人更容易被爱情、孩子和家族束缚。或许某一日，那些束缚，就替代了她们的野心和欲望，成了她们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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