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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月手指微蜷，好似也想起了死去多年的萧毅。
只是，她却在他死去多年后，当众与诗剑仙不清不楚，为诗剑仙殉情，彻底损了萧毅的颜面。或许百千后，萧毅一生威名，会因为她有了瑕疵。
风中带着初春湖畔的寒意，冷的人说不出话来。
姬虎燮看看垂头丧气的李玄，又瞧瞧满脸羞愧的秦婉月，忍不住扯扯南枝的衣袖：
“悠着点，差不多得了。”
南枝甩开袖子：“你也给我滚一边去！”
姬虎燮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南枝闭上眼睛，再抬眼看这两个满脸死相的有情人，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秦婉月，在城墙上重返青春，内力逆转，活不长了。
另一个李玄，在参加南枝和姬虎燮的婚礼之前，就去北方杀了四个魔头中的三个，身受重伤。方才在天启城，强行用了诗剑诀，真气也开始逆流，同样活不久。
南枝和姬虎燮一起离开，给他们留下独自相处的最后时间。
情爱这东西，从来是旁观者清。当事人又怎么能那么理智地做出抉择？他们的纠葛和选择，或许也只能等到了地府，亲自和萧毅解释。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
橙黄色的暖光笼罩整座山庄，朦胧的太阳在山那头露出半张脸，花草上浮出晶莹的露珠，灿灿生光。
“我许久没见过这样好的日出了。”
姬虎燮说着，拥过南枝，又看向马车那头。
那里，同样有一对相拥的爱人，在日出的那一刻，几乎同时没了声息。
他满脸伤怀，终是哽咽道：
“南枝，我最后一个好友，也去了。”
南枝握住他的手，努力捡些轻快的话来说：“他是得偿所愿，死而无憾。
李玄或许是你记忆最深，与你最要好的朋友。但他绝不是你最后的好友。往后每次大椿功轮回，你都会遇到许多不同性格人，他们或许成为你的仇敌，也或许成为你的好友。
我知道的便有一个，他长得极好看，虽然修炼魔仙剑之后走火入魔男生女相，也是个少见的大美人！可惜，我没有机会见见他年轻时的模样。”
越听，姬虎燮觉得越不对劲：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怎么觉得更难受了？”
南枝摊摊手，惊鸿剑出鞘，挥剑炸出一个土坑：
“那就不说了，趁热，把他们安葬了吧。”
管家找来合寝的棺木，将李玄和秦婉月一同葬在湖畔。
南枝见姬虎燮为他们刻画墓碑，忍不住嘟囔：“她作为北离太后，本该和我老祖宗一起合葬在皇陵。”
姬虎燮摸摸鼻子，不敢说话。
“罢了，心都飞了。”
南枝叹口气：“我祖宗豁达，应该也愿意放他们离开。就算不愿意，九泉之下，自己去找他们算账吧。”
姬虎燮应声：“对对对，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湖边波光粼粼，宛如月牙。
南枝望着一愣：“这是什么湖？”
“水月湖。”姬虎燮也怀念地看向这片湖：“咱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湖上。”
“我好像改变了历史，又好像没有改变。”
南枝看向湖边的坟冢：“一百年后的史册上说，秦婉月死于坠楼，而诗剑仙李玄，死于酒后捞月，失足落水。落水的地方，就是水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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