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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莫晚间上职,没来得及用膳。如今摆了几碟绿叶菜,也算讲究用过晚膳。
南枝叹口气,坐在他身旁的躺椅上:“你还真是……不管哪辈子都很穷。”
元莫很好养活,青菜胡饼也吃的香喷喷:“我上辈子也很穷?”
南枝想想买药都要抵押玉佩的防风邶,又想想满大荒挣军资的相柳,沉沉地嗯了声。
“那你对我一定是真爱。”
元莫感慨地摇着头,双眼盛满了柔情蜜意:“我上辈子那么穷,你还愿意跟着我,甚至追到这辈子来人鬼情未了。”
南枝琢磨着,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她死缠烂打,眼神还不怎么好。
元莫像个好奇宝宝,又问:“你跟我讲讲,我上辈子是做什么的?”
南枝三言两语总结:“义军头子的义子兼军师,仅凭一人之力带领整支义军对抗一个叫西炎的国家,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元莫瞪大了眼睛:“我这么厉害呢?”
南枝望着他清湛明亮的眼睛,心中不免柔软:“你还是大荒最厉害的杀手和走私商,为了挣军资,什么活都做。接任务杀人,贩卖海货……”
元莫咂咂嘴:“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啊。”
“可你的修为很厉害,骑着一只雕,在整个大陆横着走。”南枝笑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百毒不侵,反复无常。”
元莫摸摸头,与有荣焉:“我上辈子这么厉害,嘿嘿嘿。”
南枝打量:“那你这辈子呢,想做什么?”
“我上辈子都那么厉害,那么努力,那么辛劳了。”元莫理直气壮:“这辈子就活该我躺平!不过,现在还要挣钱帮你回魂,我还是得努力挣钱。”
南枝靠在躺椅上,侧身凝视他。
元莫觉得这一幕很温馨,得寸进尺地问:“那我们上辈子有孩子吗?”
南枝想起小柳枝,他们离开时,那孩子已经从懵懂的小蛇变成了合格的大荒女帝:
“我们有一个女儿。”
元莫神态柔软:“她长得什么样子?”
南枝笑道:“她啊——有九个脑袋。”
元莫大吃一惊:“是个畸形儿?”
南枝哼了声:“随你。”
元莫:!!!他也九个脑袋???
他站起来狂暴地走来走去:“我上辈子长那样,你都喜欢我?我还没钱,还喜欢打打杀杀……说好听点是义军,难听点,朝廷眼中我就是个反贼……你说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南枝那种被诋毁眼神不好的感觉又来了,她冷笑道:
“喜欢你上辈子话少!”
元莫果断闭上嘴,不说话了。
夜色深深,已然到了宵禁之时,喧闹的街道一片肃静。
元莫仰面望着星辰,又转身看向身侧,南枝已经睡熟了。
鬼也要睡觉啊。
他轻笑一声,起身想抱她进屋睡,手掌却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如风一样虚幻。
元莫的唇抿直,心里有些难过。
他悄悄蹲在南枝身边,望着她安睡的样子,想象不出她寻他需要付出多少辛苦。
“其实,你是放心不下我,才来找我的吧?当年,我父母死在大漠,他们会不会也一路寻来长安城,跟在我身边许久,才去投胎转世?”
“不知道为什么,你说的话这么奇怪,我竟然全信了。”
元莫伸手,虚虚地描摹她的脸颊五官:“我上辈子的媳妇长得这么好看。”
只是……
望着,却无法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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