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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小院。
雨生魔虽然想考校叶鼎之这些日子以来的长进,却也还记得给他在弟子面前留些颜面。他见好就收,转头却没有了小徒孙的影。
叶鼎之问仆从:“南枝人呢?”
侍从思量道:“小主子方才问起清音庵,便往那边去了。”
“清音庵里都是皇帝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雨生魔狐疑道:“等等,是你主动提起了清音庵,还是她自己提起?”
侍从肯定地回答:“小主子早就知晓清音庵在南山中。”
雨生魔若有所思地看向叶鼎之:“若和清音庵中的女人是熟识,那她就与南诀皇室有关系。我记得,你来信说,我这小徒孙是北离古家人。”
叶鼎之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万千情绪。
雨生魔率先踏出一步:“自己揣度再多,不如当面去问问。”
清音庵周围自有守卫,可却拦不住武林高手。
叶鼎之跟着雨生魔寻过几个小院,终于找到了南枝所在,甚至顺带听到了那句——
外祖母。
一个北离普通商贾之女,如何有一个南诀后妃做外祖母?
小院风声飒飒,祖孙叙话时却突然出现两个陌生人。
南枝不动如山地望着他们,好像早有预料。
韩玥却不知其中利害,惊恐地站起来挡在南枝面前:“快走!”
南枝安抚地揽住韩玥的肩膀:“外祖母,没事的,这都是自己人。是吧,叶云——师父?”
叶鼎之蓦地瞪大眼睛,艰难道:“你叫我什么?”
“师父难道不是叶云吗?我们顺达镖局受人之托,寻了叶云十几年。”
南枝缓步走到韩玥身前,又徐徐道:“叶云如今年约十九,和师父年纪差不多,你们又都姓叶,都和朝廷有仇,又与百里家是熟识。”
南枝一句叶云,把原本风轻云淡的雨生魔点着了。
雨生魔眯着眼睛,打量着韩玥,恍然道:“原来是西楚来和亲的长公主……那你,便是十几年前,传闻中的那个孩子。没想到,预言中必定一统天下的,是个女子。”
那个预言实在响亮,哪怕当年的叶鼎之只是个孩子,也依旧记忆深刻。
预言爆发在四国混战之时,皇长孙趁机带着身怀有孕的妻子逃离天启城,从此消失无踪。这些年过去,预言似乎也跟着消失了。可又好像,一直暗流涌动。
北离和南诀的储位之争悬而未决,都是因为那则预言。
叶鼎之恍惚想起,在天启城外,他和父亲正巧碰到了逃离天启的皇长孙夫妇。
“是谁托你们找我?”
叶鼎之问:“百里家?”
毕竟古家在乾东城发迹,和百里家关系不菲。
南枝却摇摇头:“叶伯伯和叶伯母没死,当年,他们被我父亲和大师父救下,改头换面成了古家二爷和二夫人。就如师父你一样,只是死在了他们的口口相传里。
若不是师父的长相和叶伯伯叶伯母实在不像,我应该更早认出来。”
这话如此温和,却像一道惊雷在叶鼎之的耳边炸响。
他在一片迷蒙中重复:“我父亲和母亲,都还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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